按照雷安事前的吩咐，伽罗将魔晶像送到了对方的住处。

    当他得到房间主人的许可推门进入时，雷安正和芙拉尔讨论着《学徒炼金图鉴》中的内容。

    “情况如何？”雷安抬起头来，看向伽罗。

    “一共八百六十三块魔晶。”

    “果然有人来闹事……”

    大致描述了一遍之前的经历，伽罗将大大小小的“风精灵”、“幽暗藤偶”和“无根花”放在了桌上。

    “比预想的情况要稍好一些。”雷安说道：“今天的尝试还算成功。”

    “让我们先分一下各自的酬劳。”

    他站起身来，走到摆放魔晶像的那一侧。

    雷安拿起了三个“风精灵”，也就是三百块魔晶，将其交给了芙拉尔。

    “这是之前购买材料的费用，还有这次利润的分成。”

    最初的那笔“启动资金”里，来自芙拉尔的有不少。

    若不是对方的运作，联络仲裁者苏泽维卡等事情可没那么好办。雷安也不想单靠自己，应对竞争者的一次又一次骚扰。

    一个可靠的盟友，在巫师塔中是值得珍惜的。

    “不需要这么多。”芙拉尔蔚蓝色的眼眸凝视着雷安：“我认为作为药剂的炼制者，你应该得到的更多。”

    “若不是你对配方进行了恰当的简化与改良，赚取这么多魔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拿走那么多，对你是不公平的。”

    她将三个“风精灵”中的一个放回了桌上，随后说道：“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是长期维系盟友关系最明智的选择。”

    “在巫师塔中，合适的盟友应该被珍惜。”

    雷安问道：“可是你联络苏泽维卡他们，不也付出了许多？资深者们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见识过韦勒的手段，雷安难以想象，会有资深者能被轻易地说服。

    “用迂回的方式办事，其实并不需要我付出额外的酬劳。”芙拉尔说道：“苏泽维卡选择的‘道路’，正是对‘秩序’的守护。”

    “只要她在那里，并且看到那件事——她就一定会出手。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不难办到。”

    “本来就没有付出那么多，所以我认为：拿走三百魔晶是对等价交换原则的破坏。”

    “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那就按你说的来。”雷安笑道。

    见芙拉尔将应得的酬劳收走，他看向伽罗，如是说道：“伽罗，你这段时间的工作，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各种杂活，都处理得很好。”

    “那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为你炼制十管‘深蓝露滴’。”

    “还是说你改变了注意，想要一些魔晶作为补偿？”

    “当然是要深蓝露滴。”伽罗毫不迟疑地说道。

    他的核心诉求，就是尽快提高精神力点数，从而通过巫师杜瓦克设下的考核。

    从雷安这里获取药剂，是最方便实惠的途径。伽罗当然不想舍近求远。

    魔晶的用途，确实要更广泛一点。

    但若是达不到杜瓦克的标准，岂不是有命赚，没命花。

    “那就按事前说好的来。”雷安回答道：“我会给你炼制一些品质更好的。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拿第一批。”

    “以你的情况，需要使用的量很大。如果用劣化版的‘深蓝露滴’，恐怕你撑不住它对体质的损耗。”

    ……

    分好了报酬，又送走了芙拉尔、伽罗两人。

    雷安注视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的魔晶像，一时间觉得满足感源源不断地自心头涌出。

    自来到巫师塔后，他从未获得如此之多的财富。

    “购买实验材料的钱有着落了。”雷安这样想道：“明天，明天就可以着手开始进行巫术实验。”

    现在的他，已经不怎么在意那一块魔晶的交易手续费了。

    “这就是开源的好处啊。”雷安感叹道：“有钱的滋味真是不错，有命定值的滋味，当然更好。”

    他的注意力转而集中到了命定值的获取上。

    【娜菲·斯蒂芬妮，命运发生变动。】

    【命定值+1】

    【瑞兹·史塔克，命运发生变动】

    【命定值+1】

    【莫里恩·芬纳，命运发生变动】

    【命定值+1】

    【伊莎·哈比巴，命运发生变动】

    【命定值+1】

    【罗欧·达米安，命运发生变动】

    【命定值+1】

    ……

    在这个交易日，命运之骰时不时发出声响。

    它提醒着雷安，自己改变了六位巫师学徒的命运。

    “扣除为了炼制药剂花费的四点。我算是净赚了两点。”对这个结果，雷安感到颇为欣喜。

    二点命定值、还有六百余块魔晶。

    这些成果足以说明，雷安贩卖药剂的生意是成功的。

    除此之外，这次尝试还为他进一步理解命运之骰的规则，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通过售卖巫术药剂这种间接的方式，我对他人命运的影响依然可以被命运之骰认可。”

    “也就是说，命运之骰并不要求我采用‘亲自出手救人’，或是‘亲自动手杀人’这一类极端的方式。”

    雷安转念间想道：“或许我可以观察一下娜菲·斯蒂芬妮、瑞兹·史塔克等六位学徒之后命运的走向。”

    是变好，还是变坏？

    他们能通过实践考核吗？

    药剂的使用，又通过何种方式改变了这六位巫师学徒的命运？

    雷安相信，得到这些问题的结论，有助于加深他对命运之骰规则的理解。

    关于命运之骰的规则，他还有着另外的一些猜测。

    改变一级学徒的命运，带来的命定值是否和改变二级学徒的相同？

    如果能影响正式巫师的命运呢？

    除了个人之外，改变一个势力在未来的发展趋势，这是否可以算作改变了命运？

    这些问题，雷安目前都不知道答案，而未知就是好奇心最大的诱因。

    ……

    在雷安清点收获的时候。

    一位瘦小的学徒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塔恩的居所。

    从这位学徒的口中，塔恩得知了伽罗此后的去向。

    “竟然连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轻易地知道了幕后的主使者，他感到欣喜，同时又觉得有些恼怒。

    虽然得不到导师的看重，在同辈里算得上失败者。但塔恩仍旧有着身为二级学徒的自尊。

    “雷安。”他念叨着这个名字。

    “谨慎起见，还是先调查一下此人的背景。”能在巫师塔中活到现在，塔恩绝非莽撞之辈。

    他如是想道：“苏泽维卡的出现应当不是偶然。敢涉足我的药剂生意，那个雷安大概率有些依仗。”

    “但是谁说有背景，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

    “规则是对你们的保护，但它不只有这一个作用……”塔恩的心中涌现出了诸多计策。他不会容忍财路被区区的一级学徒所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