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有什么底牌？”

    卡维垂下自己的头颅，表现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都不是超凡者。”

    “教主未曾赐予我们可以与你对抗的力量。”

    “更别说，你大概率得到了柏妮丝和乌卡尼那两位大骑士的帮助。”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真诚。

    因为这是事实。

    或者说，这是事实的一部分。

    根据卡维对教主“枯萎病”的了解，对方选择滞留于圣堂，不可能真的就是在消极地等死。

    他这边没什么底牌，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无法完成祈祷，我是无法主动与教主联系了……”

    卡维暗自懊悔，自己之前的行动不够周密，以至于让雷安看出了破绽。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了。

    “教主不会放弃我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那就来介绍一下，你们的那位教主吧。”

    雷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图，这一次，他扫视着厅堂中的所有人，其目的不言自明。

    “还是让我来说吧。”

    卡维从座椅上起身：“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我了解她。更何况，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没见过教主。”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教主她的真实身份。”

    “我只知道，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播撒‘噬灵之主’的荣光，完成世界意志对于巫师的复仇。”

    他将话题迂回地绕到了之前说过的内容之上。

    这是一种拖延时间的办法。

    “现在她在哪里？所谓的‘圣堂’在什么地方？”

    雷安不准备和卡维废话，他想要尽快确定那位超凡者的藏身之处。

    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大。

    “我不能说。”卡维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别指望其他人，他们也不能说。”他补充道：“我们这些教徒，都对噬灵之主立下了誓言。”

    “如果违背，瘟疫的使者将对我们施以惩戒。”

    “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说的是真的吗？”雷安看向在场的其他教派成员，随后这样问道。

    “是真的！”

    “在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们都发过誓！”

    “当时的说法，是违背誓言，就会得上一种十分严重的疾病。比如黑死病、比如枯萎病。叛徒会浑身腐烂，最后痛苦地死去。”

    诸多教徒都诚惶诚恐地进行了表态。

    而他们给出的，是同一个答案。

    “噬灵之主……”雷安的双眸之中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神色：“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安提卡位面中，并不存在通常意义上的神灵。

    像所有位面一样，它受到界面法则的制约，按照一定的规律维持着自身的存在。巫师可以利用它，这会让某些事情变得事半功倍。

    但这种法则，并不具有自己的意识。

    起码巫师塔提供的教材中是这样说的。

    “大概有两种可能。”雷安这样想道：“其一，这个所谓的‘噬灵之主’是那位超凡者编造出来的。”

    “抑或者，巫师塔隐瞒了一些事情……”

    他正要对卡维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骑士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正是狮鹫骑士团的团长乌卡尼。

    这位大骑士对雷安说道：“初步的探查，已经做完了。”

    “有什么发现？”

    “这栋建筑的地底及其附近，有一大块区域都被这些人挖空了。”

    乌卡尼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愤怒：“迪尔斯城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都发现不了！？”

    “就在这座房子底下，地道四通八达，不考虑后续的岔路，就足足有九条。”

    “天知道，它们都通向哪里。”

    “你看这些人。”雷安对乌卡尼说道：“除了盘踞于这块区域的帮派分子，还有不少公民议会的成员。就像‘卡维大人’一样。”

    在“大人”的尊称上，他刻意加重了音节。

    “有这些人在，还指望议会中的人查出些什么？”

    “但也不能否认，有一些人是纯粹的饭桶。”乌卡尼怒气未消：“查理初来乍到，倒也罢了，之前外来官吏也派了不少，但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这一伙人经营了那么长时间，哪里能抹去所有线索！早日出手，也不至于让他们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是这些人无能！”

    “我看着迪尔斯城的政局，早该整顿了！”

    乌卡尼这样说，其实是在对雷安表态。

    守护在外的骑士是他的手下，在他进来之前，已经把听到的情况禀报给了他。

    所以卡维交代的情况他都清楚。

    卡曼公国的城市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这個骑士团长脸上也没有光彩。这让向来骄傲的大骑士如何接受。

    而且，他也需要给雷安一个交代。

    出现这种问题，迪尔斯城本身不能说没有责任。

    那卡曼公国有没有责任？

    只要雷安想，完全可以让他们这些人都不好过。

    “整顿当然是要整顿的。”

    这是探究命运之骰机制的好机会。

    雷安想知道，改变迪尔斯城的发展方向，会不会为自己带来命定值。

    “但不是现在。”

    “我们还是将这些作乱之人全部剿灭，再去讨论整顿一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乌卡尼接着说道：“柏妮丝正和一部分骑士一起，守在地下空间的入口。”

    “我想，搜查那些密道，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你先命令手下骑士，进行初步的探查。切记，发现什么不对就尽快退回。”雷安想起了自己方才的经历：“他们掌握着布置陷阱的手段。”

    “我明白。”

    乌卡尼点了点头，随后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我觉得，再审讯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成果了。不如您……和我们一起去探索那些密道？”

    这段时间的观察，让他对雷安的智慧和能力刮目相看。

    只要有可能，他就会去争取，去借助对方的力量。

    “先让我干一件事。”

    雷安指向对侧的一面墙壁：“那里，似乎有着古怪。”

    “我必须先把‘那个东西’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