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五,开局舅舅堵门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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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掏粪男...知青?!

    就着闪烁的烛火,写完信已经是快到午夜的事儿。

    熄了灯,来不及熏艾草,也不舍得买大蚊香棒子的李长远,就这么成为了蚊子的口粮。

    临睡觉前打水抹去了汗水的纯洁身子,直接就成为了给蚊子清洗宵夜。

    早上起来,不光胳膊上腿上都是蚊子包。

    就连脸上都浮起来好几个。

    按照惯例,特别痒的地方掐个米字。

    等会去集合的时候,在路边看看有小时候常见的植物,揪一片叶子撵出来汁水,抹在蚊子咬的包上就不痒。

    知青院内,看着天色抱怨着爬起来洗漱的知青,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李长远,没有说靠近交谈的意思。

    李长远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看混迹在其中的赵建,然后继续自己的洗漱。

    知青院里没有压水井,只有一口早些年打出来,边上砌着石头块的老水井。

    水井的摇把,经过这些年的使唤,早早的就被盘出了包浆。

    细长的麻绳上,绑着一个不算轻的木桶。

    至于说白洋铁皮桶。

    这种好东西,贫穷的黑瞎子沟,一向是舍不得拿出来给知青用的。

    对于黑瞎子沟的人来说,这些后面年份来的知青,那全都是累赘,算不上自己人。

    李长远这边洗漱好,径直奔着早上的集合点去。

    这时候还是集体劳动,每天干活前,都得到屯口集合,等到人点齐了之后,才会排着队,一长溜的奔着地头去。

    心情好,吃的饱的时候,还能拉一拉嗓子。

    心情不好,吃不饱,加上头天晚上被榨干的时候,路上就是有气无力的。

    别说拉嗓子喊号子。

    就是聊一聊屯里硬通货的八卦,那都提不起兴趣。

    李长远到底是屯里出来的。

    跟那些磨蹭的知青不同。

    甩开膀子,迈开腿,穿着一个开襟麻制长袖的汗衫,脖子上挂着一条上学时候学校发的蓝白色毛巾,就这么到了屯口。

    至于说农具。

    早早的都被收到了大队。

    都是公家的东西,只有等到每天早上干活的时候,才会打开仓库,按照今天干什么活来领取。

    “呦,长远过来了?知青院住的怎么样?”

    “哎,昨个晚上没听到老白家闹出来什么动静啊?长远啊,最后那事是怎么说下了?”

    ....

    插在一群老乡说不上打趣还是好奇的询问之中。

    毛大龙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话题给引到了昨天晚上的争锋上面。

    “还能怎么样。昨天吃了饭我过去了一趟,锁着门,也不知道人都到哪去了。”

    李长远面上没有什么笑意,左右环顾着有些时间没有见的屯里人。

    心中却是不停的揣测着,他们各自说话的用意。

    自打回来之后,丰富了一些阅历的李长远,觉得自己不该用老眼光去看人。

    就好比毛大龙。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吃家底的懒汉,过几年竟然能有那种勇气。

    “豁,我说昨个老白头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利。

    合着压根就没打算昨个晚上招待你啊。

    咱们都给忘了,昨个晚上是他们一家进山看套子的日子。

    你一个外孙,还能比得上他们下套子吃口肉重要?”

    顺着声音看去,只一眼,李长远就认的出来是谁。

    说这话的是屯里的老秦家,家里俩姑娘生的漂亮。

    大丫头前些年嫁到了城里,就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除了逢年过节,也不愿意回来一趟。

    就为了这事,白岩平日里没少奚落。

    但凡呛口,开口第一句一准是‘你个老绝户’。

    也难怪,在这个时候的乡下,家里没有男丁,那就是归属于绝户一类。

    就算死了摔盆,闺女都没有资格。

    “行了,都少说点。

    他们老白家的事儿,咱们屯里长辈看着就行,只要不让人欺负了去,咱们屯里就不会落了话柄,被十里八乡的笑话。

    至于其他的,长远又不是那些知青,是咱们自己屯里土生土长的自己人。

    就算被当成知青送回来,那也是运气不好。

    说不准熬够了三年就能回城分配工作呢!

    到了那时候,咱们屯谁家有事去城里,麻烦的还是咱们长远。”

    说这话的是李长远的远房亲戚,就是之前喊二大爷的那个。

    随着二大爷开口,屯里人这才注意到来人,一个个嘴上应着,配合着喊着称呼。

    “呦,队长来了。”

    “豁,赵会计今儿也起的这么早?”

    一阵阵问候声中,李长远也回忆起黑瞎子沟的基本情况。

    跟那些大的公社不同。

    黑瞎子沟地处偏远,也没有搞什么四梁八柱,来回绕着圈子的zz结构。

    公社下面就是大队。

    大队里就是大队长一肩挑。

    大队长下面还有一个会计,一个库管。

    三个人就是黑瞎子沟唯一吃公家饭的领导。

    至于说下面的小队长,小组长,那都是口头上的名号,并没有公家的补贴。

    “大队长。”

    看着二大爷靠近,李长远也点了点头,口中称呼着。

    出门在外,得喊职务。

    这个道理李长远还是明白的。

    “嗯,长远起的够早的啊,不错,不错,到底是咱们黑瞎子沟出来的。

    就算成了知青,也没有那些人的坏习惯。”

    二大爷本名李开田,开字辈,同宗远房堂亲。

    虽然不像一表三千里这么远,关系上却也近不了太多。

    加上李长远他爹那边,在宗族里是小脉,多少年都是一脉单传的。

    到了李长远这一辈,常年没有人带着走动,关系自然就更淡薄了下来。

    就之前跟白家争锋的时候,这个二大爷能站出来帮李长远说几句话,已经全了亲戚情分。

    一众招呼之后,看着屯里的人来的差不多,李开田当着众人的面,揉了揉有些凹陷的眼窝:

    “长远啊,虽说是自己人,可你身上到底是挂着一个知青的名号。

    当着大家伙的面,你给说说,手底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问技能,这也是对下乡知青的第一道关。

    会些手艺的,大队会有一些安排。

    不会手艺的,那就只能跟其他的知青一样,干屯里最苦最累的活。

    别说什么特殊对待的话。

    眼下不是早几年,知青在黑瞎子沟可不是什么值钱的名号。

    反正都是干活,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下地还没有轻重的知青,自然得承担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嗨!我说队长,你这还问个什么啊?咱们一队一队都是分好的。

    平白插进来一个人,这是拉低小队里的工分么?

    都是知青,就让长远干知青刚来时候干的活呗。掏粪,送粪,还有夯晒场。

    这不都是他们知青干的活么!”

    不知道什么时从山里回来的白岩,顶着一张有些发虚的脸,嘴里打着哈欠嚷嚷着。

    话里话外,完全没有一点因为自己是长辈,反过来针对晚辈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