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浮渊镇的暗流涌动不同，温子清虽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倒是不似他们那般刀光剑影。

    花嬷嬷到了迎客楼已是暮色西沉，温子清连寒暄都未多说几句就直奔主题道：“嬷嬷可知李家的过往？”

    花嬷嬷先是一怔，猜到了温子清这般急切的寻自己来是有大事，不成想居然是问起了李家。

    花嬷嬷不知从何说起，若是说起李家定会牵扯出那些不可提及之事，犹豫再三道：“奴婢也是小姐出生后才到的温家，那时夫人嫁进来有两年了，所以不是很清楚。”

    “那嬷嬷当年可有听说些什么？”温子清看得出花嬷嬷是知道些内情的，追问道。

    “听说李家人都失踪了。”花嬷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温子清的神色，不紧不慢的道：“但看夫人的样子不像是出事，应当只是举家搬走了。”

    “几十口人一夜搬走，都没人发现？”温子清觉得嬷嬷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还是想知道的多一些。

    但花嬷嬷只是摇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也不一定就是一夜搬走的吧。”

    温子清多少是了解花嬷嬷的性子的，若她不愿说，怕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听花嬷嬷的话，李家人应当不是出了意外，如此便好。只是母亲宁愿背负屠害亲父族人的污名也不愿意说出真相，怕是性命攸关之事。”温子清心中如此想着也不去纠结了，暂时放下这件事，接着问道：“白姨娘进府的时候嬷嬷在温家有三年了，那嬷嬷可知当时父亲为何会纳了白姨娘。”

    在温子清看来，温长林是极其爱护李蕙华的，只是李蕙华对待温长林的态度总是亲近中带着怪异的客气。若是以温长林的性子，应当是不会在那个时候主动提出纳妾的。

    花嬷嬷叹气，娓娓道来：“当初夫人跟着老爷去卫国......”

    十七八年前，李蕙华觉得四国局面尚算稳定，而温家的生意在大盛已是步入正轨，打算到其他三国去看看。

    一来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带到大盛，二来看看是否能将生意铺的更广一些。夫妻二人商量之后，一道去到了卫国。

    到卫国有小半个月后，李蕙华也大致有了计划和打算。

    有一日，夫妻二人出门看铺面，在街上遇见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白小连便出言救下了她。

    “多谢老人夫人救命之恩，多谢老爷夫人救了小女子。”白小连身上的白裙又脏又乱，嘴角还有血迹，跪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一下下磕着头。

    “你快些起来，回家去吧。”李蕙华心有不忍让丫鬟扶起白小连，温声道。

    “小女子是个孤女，没有家，如今得罪了贵人，怕是也待不下去了。”白小连跪坐在地上，哭的格外惹人同情。

    “这......”李蕙华听后，想到自己就起了恻隐之心。看了温长林一眼，犹豫着道：“不如，跟我走吧，你可愿意？”

    愣怔片刻，白小连连忙又是要跪下磕头，李蕙华虚扶一把道：“别拘礼了，先去看大夫要紧。”

    等白小连的伤养好后，李蕙华本打算让她去学些手艺，算账刺绣什么都好，可以到铺子里做活养活自己。

    可是白小连不愿意，说只愿一心一意的跟在李蕙华身边伺候，以报答救命之恩。

    李蕙华怜惜她孤苦，便叹着气允了，此后白小连跟着李蕙华开始学些看账盘货、打理生意的事。

    但有一日，夫妻二人计划着谈完最后一桩生意就启程回大盛。

    当天夜里，温长林与人谈买卖，多喝了些酒，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与白小连有了夫妻之实。

    “夫人真的是把白姨娘当自家姐妹对待，但这个白氏就是个白眼狼。”花嬷嬷语气中都带了些厌憎。

    听到此处的温子清则是满头的黑线，还真是一点都不新鲜的故事......

    “父亲素来不是贪酒之人，为何会喝的那般多？”收起内心的吐槽，温子清思索着问。

    “谁说不是呢，终归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花嬷嬷咬咬牙说道：“那日老爷回房，起初是夫人在一旁照料着。谁知跟着一道出来的伙计不知怎的全都腹泻不止。夫人忙着去看情况，便留下了白氏伺候。等夫人请了大夫给下人们都瞧了病再回来就......”

    温子清冷笑，心中想着这白氏还真是个腌臜货，嘴上问道：“那嬷嬷可知她当初到底得罪了何人？”

    “似是...卫国的一个公主还是郡主...”花嬷嬷有些不确定，又想了想回道：“对，是个郡主。奴婢想起来了，当时跟着夫人一起的是蔓草。蔓草提过，说是白姨娘摔碎了人家郡主的玉佩。”

    “郡主？玉佩......”温子清细细思量着，总觉得这两个串起来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