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篡位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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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狱,走了好!

    两日后,由谢大人、张主事和牢头三人签字,李浔被无罪释放。

    他走出牢房的时候。

    所有关在死牢里的犯人、一旁闲聊的狱卒、负责看守的牢头、还有地位更高的令史、书令史,以及刑部主事张昌,都在偷偷盯着他。

    李浔回身。

    所有人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他不想走?

    张昌脸上堆着笑:“怎么了,好不容易能出去,还想住在这?快走呀。”

    他拱手:“这些时日,有劳主事费心了,也多谢大家关照。”

    “不费心不费心,都是老夫应做的,”张昌连忙说,“往直走,再拐个弯就走是远门,推开就能出去。”

    看着李浔修长消瘦的背影,张昌抹了一把冷汗。

    “可算把这个冤家送走了。”

    张文韦和毛脸汉子也跟着点头。

    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死牢里洋溢着欢天喜地的气氛。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哪天突然被杀,不用眼睁睁看着那小子被特殊对待,不用再讲故事讲的嗓子干哑。

    更不用给那小子放风出门心惊胆战,继续被他威胁,给他收拾烂摊子。

    走了好!

    ……

    ……

    出去之后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浔先去找蔡休,没有拜帖,穿着白襕衫来到他家门口,这是读书人常穿的衣服。

    问门房,“蔡休在家么?”

    门房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郎君,沉静站在门前,生得极俊,说话也文雅,看着真像是个读书人。

    他一时拿不准,是不是自家衙内交的朋友。

    但又不像往前那些狐朋狗友,看着是正经读书的样子。

    衙内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我是他的同学,叫李浔。”

    李浔摸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花纹,“白子兴让我来的。”

    这就是当时白子兴他们几个扔给他的荷包之一,用在此处,刚好。

    门房显然识得白家的标记,脸色一正。

    把李浔带到茶室喝茶,转身去通报。

    李浔坐在茶室,不一会儿,热茶递上来了。

    尝了一口,香气悠长,回甘清远,他虽然对茶不了解,但也知道是好茶。

    一边喝茶等着蔡休,一边打量着茶室。

    色调素雅,线条简洁。便是这么一个茶室,都在落座和门口之间隔了屏风,不让客人正对风口,屏风上绣着花鸟,意趣十足,层次丰富,一看就知是富贵讲究的人家。

    上空高高低低挂着几个圆灯笼,纵然是白日,也点着无烟的蜡烛。

    室内错落有致地摆着几盆花和草,李浔叫不出名字,只看到高矮错落,飘散着淡淡的香味,并不熏人。

    墙上挂着字画,同样是山水花鸟风格。

    低头饮茶,桌案上摆着一盆小小的松树,在这人浮嘈杂之地的居所,也有几分静气和野趣。

    他这新交的朋友,家中富贵,可见一斑。

    也可以见得蔡氏风头之盛,连早就分出去的族亲都住上这种宅子。

    “李浔!”

    蔡休像一阵旋风一样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追过来的老仆和门房。

    门房低头打量着李浔,只能看到对方的裤腿。

    这是什么人?

    他刚说出来访者的名字,衙内抓住他问了地方,就直奔茶室来了。

    “你怎么来了?”

    蔡休拽着他的胳膊,激动的像是困鸟出笼。

    他逃学被抓,今日闷在家里读书,很是无聊,没想到李浔居然来了。

    李浔:“我是想问,之前的宅子可否找到了,准备今日搬过去。”

    如果蔡休没来得及找房子,他准备自己租一个。就是麻烦一些,因为租房子要需要籍书,他的籍书还在千里之外的两浙。

    “宅子?当然找到了,你等我一下。”

    眼睛一亮,蔡休飞奔离开。

    李浔等了一会儿,看到他满头是汗的回来,拽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管家。

    “徐叔,跟我们走吧!”

    李浔看着那粗喘气的管家,“也不急。”

    “我急。”

    蔡休三步作两步,拉着李浔飞奔出蔡府,让老管家跟在后面慢慢走。

    站在门外,小胖子抬起圆脸,看着府门外的天空,觉得无比自由。

    “可算出来了!”

    他在摊贩那买了两个胡麻饼,边走边啃,顺手递给李浔。

    李浔摇摇头,他刚用过早食,现在还吃不下东西。

    “那我都吃了。”

    蔡休一边咬着饼一边说,“我把烤肉带回家给爹娘吃,没想到被他们发现我逃学。”

    “我娘要打我,我爹就抱着我哭,最后罚我跟白十一一起抄书,他抄前二十篇,后面二十九篇我抄。”

    “我爹说,如果过几日诗会,学子写字难看是会被嘲笑的。”

    蔡休叹气,一脚把小石子踢远,“我觉着我作诗就够被笑话了,写字难看而已,又不差这两句。”

    “这次旬休都没放我出去,写的我手快断了,你瞧,这都红一片。还好你今天过来,不然我现在都要闷着写字。”

    他抬起手给李浔看手腕的红印。

    李浔看了两眼,没看出哪红了,但还是点点头。

    蔡休一下子来了精神,踢着小石子,一边嘟囔着:“王二居然也不提醒我一声,害我挨了一顿训,下回我们还去他家吃羊。”

    “对了,你今天就要搬家,这么急的么?乔迁宴预备请谁?不请也成,我们自个吃一切从简,烤个羊就不错。”

    蔡休很是为对方着想说。

    “今日是不行了,改日再聚,我要安顿一下我妹妹。”李浔说。

    他提点蔡休:“你帮我看宅子能出去一次,乔迁又是一次,如果都赶在同一日出门,岂不是少玩一日?”

    “有道理。”蔡休摸摸下巴,那里十分光洁,他还没有开始蓄须。

    “你还有妹妹?”

    “你没有么。”

    “还真有一个,这巧了,我们都有妹妹,不如把你妹妹嫁我,我妹妹许给你,我们亲上加亲。”

    “我妹妹今年才六岁。”

    蔡休笑嘻嘻地说,“这有什么,我可以等她。”

    “你命很长么?”

    “啊?”

    李浔侧过头,认真说,“再提这件事,我就做掉你。”

    “那就算了。”

    干嘛说的这么凶,他蔡休除了文不成、武不就,其他也是香饽饽。

    蔡休没放在心上,两个人一起往空宅子方向走,挤在人群里,穿过贩夫走卒,穿过路上的行人。

    蔡休忽然想起来。

    “对了李浔,你会作诗么?”

    “作诗?不会。”

    “哈哈,那可得和我一起去,总不能就我蔡休一个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