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从未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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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叔回家

    傍晚,兄弟二人回家之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将好消息告诉奶奶以及母亲(婶婶),至于两位懵懂的妹妹,则是后知后觉,从袅袅的炊烟中,餐桌上香喷喷的饭菜里,感受到了往日的气息。

    晚餐时,虽然少了一个男人,但萦绕在大家脸上多日的忧愁不见了,婶婶不停的给家中两个半大小伙夹着菜,神色中带着欣慰与自豪。

    “奶奶,这猪蹄吃起来有股烟熏的味道,是先熏后卤的吧?我记得家里没有熏肉啊。”罗聚义吃的满嘴油水的问。

    “隔壁王家送来的,知道咱家出事了,街坊邻居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是送点吃的表一下心意。小义啊,我看隔壁王家的那个小妮子不错啊,日后取过来给你做媳妇可好啊。”奶奶又开始了她的日常鸳鸯谱。

    “我觉得大哥取过来不错。”罗聚义将风头对准了大哥。

    “瞎说,你大哥是要当大官的人,日后要婚配,那也是要取宰相的女儿,最不济,将军的女儿也是可以的,他家小珊配不上。”

    “哼,奶奶果然偏心,配不上他,就配的上我了。”

    “配你多好啊,那丫头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你这辈子因为你爹的事情参加不了科考,可你的娃可以啊,早点生个娃,像小勇这么聪明,就能考试去了,到时候当个大官,你当大官他爹,一辈子就风光了。”

    “奶奶,二哥生不出大哥这么聪明的娃来,除非大哥帮他生。”罗雪柔由着本心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可话一出来,大家一听就似乎变了味道,怎么自家兄弟的头上总要漂浮着一片草地?雪柔自己听着,似乎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一张俏丽的小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根。

    “要帮忙吗?”罗聚勇默默的说。

    “或许阿香需要。”罗聚义默默的怼了回去,罗聚勇一口汤刚入口,便呛了出来。

    “阿香是谁?”婶婶问道。

    “相好,朋友”......兄弟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都埋下头开始吃饭。

    最近忙着二叔的事情,即没去学堂,也没去欺负小珊了,看在王大叔猪蹄的份上,下次只欺负她,就不吓唬她了。

    得找个机会和云生好好聊聊,阿香的事情不能再提了,得想想许他点什么好处,这要是让人知道,一世英名就毁了。

    “不是立誓说不成贡生不谈婚嫁吗?哪里招惹来的女人?”婶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聚勇。

    “不妨事,不妨事,带回来看看,那姑娘哪里人氏,家中是做什么的啊?”奶奶听来倒是很开心。

    “没,没有的事,萍水相逢而已,根本不熟。”对于一个整日在家读圣贤书,备考秋闱的学子来说,实在很难解释这个问题。

    “阿香我认识!”小豆丁高高举起手中的筷子,兴奋的像是中奖了一般。

    “好好吃饭,不要乱讲话。”罗雪柔轻呵妹妹一声,清了清她散落在桌子上的米饭。

    “大哥帮二哥生的娃叫阿香!”

    四只拳头从不同的角度,不约而同的击打到了罗雪竹的脑袋上,一声哭声从饭堂响起,先而低沉,后续嘹亮,随后穿越云霄。小豆丁在这个年纪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重量。

    ................

    数日过后,罗守财安然的回到了家中,同时发生的事情,是知县的调任,街边巷尾的传言中,林知县似乎是办错了事,被降职掉到别处去了,至于什么错事,去了哪,没人知道;同时,城门口和县衙大门张贴了一张海捕文书,追捕之人姓名丁显德,前宿边军百户,因倒卖军资,通敌叛国被通缉,现畏罪潜逃。

    罗守财是两兄弟接回来的,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囫囵个回来,家里的几个女人一个个哭的泣不成声,唯独罗雪竹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抱着罗守财的大腿开心的不行;

    “他们对你用刑了?”婶婶心疼的翻看着自己男人身上的伤痕。

    “小事情,小事情,那地方,谁进去不得脱层皮,好在我皮粗肉厚,没事的。”

    “听说大牢里面都是用的沾了盐水的皮鞭的。”罗聚义看着二叔偶尔露出来的手脚上的伤痕,牙酸的感觉涌了上来,看二叔这精神状态,貌似还可以。

    “进去的时候我都打听过了,就皮鞭最实在,其他的东西容易伤到筋骨,皮鞭疼了点,但都是皮肉伤,那狱卒跟我说,像我这种犯了死罪的,反倒不会受什么大刑,该认的罪认掉,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于是你就认了?”罗聚勇问。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什么不认?”

    “大丈夫身可死,气节不可辱!”罗聚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死都死了,还气节个屁。”罗守财很是不削儿子这股子书生气,“那狱卒说,自诩硬汉的,先扛个九十九鞭,等到官老爷来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就随手写个招认状,拖着你按个手印,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要是还有力气犯倔,后面抽筋剥骨有的你受的。我想想长痛不如短痛,就答应了。”

    “回都回来了,就别总说死不死的了,不吉利,呸呸呸。”奶奶心疼的将儿子搀扶到屋子里躺下,再吩咐婶婶将粥和小菜送到床头。罗守财吃好喝好以后,将屋内的女人打发了出去,家里的三个男人商议了起来;

    兄弟二人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与罗守财讲了一遍,包括灵癫和尚赠与的东西。

    “据说修行之人的东西都神异的很,云生不妨先把那宣纸穿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罗守财说。

    “二叔身体好点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丁显德逃了,林峰也没死,这二人落魄,与我们脱不了干系,敌在暗我在明,就怕他们心中记恨,哪一天卷土重来,对我们不利。”罗聚义分析到。

    “后续搬去哪里,可有想过?”罗守财问。

    “不曾想过,父亲有何建议?”罗聚勇回应着。

    “不论去哪里,只要家人在一起,便是家。”罗聚义说道。

    “我在凉州城有个熟人,是当地的一个富户,早年曾救过他儿子,他曾有言,如果哪日想来投奔,必将夹道欢迎。”罗守财讲。

    “凉州城肯定比这县城繁华的多,日后大哥参加考试也方便。”罗聚义言下没有拒绝。

    “还有一个去处,就是出关,凭借着我与草原上一个小部族的关系,安个家还是不难的,只是,游牧习俗,随着季节变迁,难免经常搬家。”

    “这个就算了。”兄弟二人都摇头,毕竟就算不考虑罗聚勇的秋闱,家里的女眷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接下来就是商议一些细节,要投奔,即便有恩于对方,总要先客客气气拜访一下,再言说一下自己的难处,最后再带着家人过去;

    对于老二的将来,虽然罗守财还是想让他继续经商,但少年人怎放的过修行诱惑,况且灵癫和尚也说过,那个修行的宗门,也在凉州城附近。

    商议完毕,兄弟二人各回各屋,罗聚义拿出放在床下的那个盒子,将宣纸拿出来,展开之后,发现宣纸也是配合着图案,被裁剪成铠甲的形状,罗聚义比划了一下,发现尺寸略大,这要是套在身上,有事没事的出去溜达一圈,那大街上的人还不是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罗聚义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将其套在身上。

    似乎觉得不太合身,在屋内蹦跳了一阵,左右横挪了几圈之后,悻悻的坐在了床上,“似乎被骗了,这名字听起来挺拉风的,可东西实属差劲了些,还不如一套普通的军中制式铠甲来的威武神气,哼,揭谛般若甲。”

    似乎是听到了主人的不满,宣纸上的图案突然间亮了起来,浮现出淡淡的金光,上面的符文变得漆黑如墨,犹如蝌蚪一样,在纸上游动了起来,慢慢的爬上了罗聚义的衣服,顺着脖颈,手臂,爬到了罗聚义的皮肤上;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将罗聚义吓了一跳,可是他并没有能跳起来,当宣纸上图案亮起的时候,一种无形的力道,将他牢牢的禁锢起来,丝毫动弹不得。

    那爬到身体上的符文起先是有些痒,随后便灼热起来,最后如同烧红的铁丝一般,炙烤着罗聚义的皮肉;他想大声咆哮,可似乎连声带也被禁锢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能做的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逐渐凝聚出豆大的汗珠,随着皮肤的疼痛,肌肉的痉挛,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床上,地上。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灼烧的感觉退去,浑身上下浮现出一阵清凉,那淡淡的金光退去,一股乳白色的半透明的白色光晕,浮现在罗聚义身上;已经被灼烧的头脑发昏的罗聚义清醒过来,感受着清凉舒爽之意,身上已经没有了疼痛之感,仿佛刚刚的痛苦不曾发生过一般。他试着抬了抬手,可发现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股清凉舒爽之意也慢慢退去,乳白色的光晕散去,淡淡的红色光晕又亮了起来,在罗聚义的感知当中,他似乎回到了母胎之中,温暖,祥和,宁静的感觉包裹着全身,让他升起不了任何念头,只想沉沉的睡去。

    这一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罗聚义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神异都已经退去,而他自己躺在床上,似乎睡了一觉。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机灵翻起身来,上下打量着穿在身上,滑稽的宣纸,那上面铠甲的图案早已消失不见,只是一副被裁剪过的,再普通不过的宣纸罢了。

    他拉开自己的领口,向里面望去,光滑的肌肤上什么也没有,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小腿,大腿,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再拉开自己的裤裆,嗯,还是那么威武雄壮,放心了。

    罗聚义推开窗子,看着还很深邃的夜色,算了一算刚刚所有事情所用的时间,总共不过一个时辰,可在他的感知里,像是过去了几天几夜似得,仙家的东西,果然很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