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从未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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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宋巧儿

    罗聚义听完,默默的消化着,右手吃着馄饨,左手在怀里掏出昨日那根金钗,递给二叔:“等下回去拿给婶婶吧。”

    “就知道云生还是挂念家人的。”罗守财毫不犹豫接了过去。

    “还真是走运,被你揍了一个晚上,这东西我一直揣在身上,居然没被打坏。”

    “这哪里是走运,我瞧着呢,每次下手都避开它了。”

    “我靠,二叔,你.......”

    ........

    宋巧儿是城西一家名为红柳阁的青楼中有名的乐伎,十七八岁年纪,清丽脱俗,笑容甜美,弹的一手好琵琶,让来往的官人,商贾,赞叹不绝,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耗费千金,只为一亲芳泽。可像她这样的姑娘,在青楼中都有自己的规矩,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只盼着哪一天被有心之人看中,为其赎身后,纳入府中,脱离这苦海之地。

    宋巧儿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这一日,他坐在轿子中,清早便出了州城,向着西面进发,在那里,有一位老爷府中妻子过生日,请她去演奏助兴。她本不愿意去城外那荒凉之地,可架不住来的管家再三请求,除了白银百两,请专门的轿夫包接包送外,还特意安排了服侍她的丫鬟与仆从,而演奏的时间,仅为一个白日,宵禁之前,便能回来。在青楼老鸨,一众丫鬟的劝说中,她也便应承了下来。

    宋巧儿心里一直泛着淡淡的不安,凉州本就偏僻,出了州城哪里还有这么阔气的老爷,只盼着早去早回,平平安安就好。

    当进了宅子,见到当家林老爷的时候,宋巧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家老爷双手作揖,在落轿以后朗声说道:“宋大家能来为夫人庆生,鄙宅蓬荜生辉,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多多见谅。”

    宋巧儿出轿行礼,做了个万福,“林老爷过誉了,小女子出身烟花,蒲柳之姿,有幸林老爷看重,定然不负所望。”

    看着面前这男子一套富家翁的锦缎衣着,中正平和的面庞,眼角的皱纹和两鬓的微白,宋巧儿心中略感安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走入宅院,崭新的红色的漆柱,整洁的雕花的连廊,彰显着主人的低调,蜿蜒的水景,嶙峋的奇石,体现着主人的品味。

    宋巧儿被领入一间偏室内,先行休息,等待晚宴的开始。偶尔从门外传来的家丁,丫鬟的脚步声,匆忙但安静,足见主人持家有道。

    时间来到申时(下午五点左右)宋巧儿被邀请到正厅进行演奏,一曲琵琶声响,初始声音细腻,犹如冬雪初化,滴落入庭院,紧接着琴声高亢,仿佛百花齐放,万物复苏,虫叫鸟鸣,随后声音忽紧忽慢,犹如林间追逐嬉戏打闹的稚童,琴声收尾,再回到那细腻之感,但此事琴音感觉不再如初始那边活跃,而是充满了满足与幸福之感,让人似乎看到了晚餐之后温馨的烛光,家人的笑容与各种收获的喜悦。

    琵琶声停,众人一阵沉默,林老爷先反应过来,轻轻的鼓掌,紧接着大家纷纷回过神来,叫好鼓掌之声不绝于耳。

    林夫人赏下一杯酒水,以示感谢,宋巧儿饮完后还是回到侧厅,待宴会结束后,领取赏钱,再由轿夫送回去。

    等待之中,宋巧儿不由得觉得有些疲倦,便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下。她刚刚将螓首靠在桌上的时候,整个人一下便失去了知觉,连心爱的琵琶掉在地上发出的刺耳之音都没有察觉到。

    ..............

    罗聚义二人回到家后天色已是大亮,奶奶与二婶在院子里忙着活计,罗雪柔在一旁帮着忙,而罗雪竹在院子边上逗着小白狗,绕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跑着。

    “罗守财,你还知道回来,这一大晚上的,你跑哪里去了!”看见二人进门,婶婶对着二叔就咆哮起来。

    “嘘!不要让大家都知道了,看看这孩子,可是吃了一晚上的苦啊,回屋说,回屋说。”罗守财说话间就带着二婶回了屋子。

    我怎么有种被抬出来抗雷的感觉?罗聚义看着二叔进屋前的眼色,心里估么着这夜不归宿的锅怕是他想甩到我头上来。此刻罗聚义脸色确实不好,任谁被打一个晚上,脸色都好不了。

    不一会,罗守财洗漱一番,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而二婶在屋内喜滋滋的目送着他的男人出门。

    罗聚义可不管这些事,累了一晚上,现在只想回到床上大睡一觉,经过谢师兄给自己长脸,想必缺个一天不去,衙里的兄弟是会帮自己照应一下的。

    大约个把个时辰之后,罗雪竹追着四处乱串的小白,冲入了罗聚义的房间,搅扰了他的清梦。

    “臭丫头。”罗聚义心中恼怒,一把抱起罗雪竹,对着她那圆润的小屁股,就是啪啪一顿打。

    小白狗在床边,朝着罗聚义不停的叫着,呲着牙,却不敢上前。

    “二锅,我要告奶奶,你大白天睡觉,还打我。”罗雪竹眼带泪花的说。

    “瞧瞧你脏的样子,我打你是教育你,不要老是和小白玩在一起,他身上不干净,和它玩久了会生病的。”罗聚义心想,昨日被二叔打,今日就打他的女儿找补回来。

    听着罗聚义说的话,小白狗叫的更凶了,似乎想表达自己很干净的样子。打了一会,罗聚义将罗雪竹放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糖果,“吃吧,打完你总要给你点甜头。”

    “哇,太好了,娘不让我吃糖,说会蛀牙,还是二哥好。”罗聚义看了看她那掉了一个门牙的嘴巴,心想,换牙的年纪确实不该吃糖,下次打屁股前准备两个酸枣吧。

    “你告诉二哥,刚刚你爸爸妈妈在屋子里都说了些啥?”

    “爸爸把钗子给了妈妈,妈妈很高兴,一直夸二哥,还问为啥昨晚你们没回来。”

    “那你爸爸怎么说的?”

    “爸爸说你带人去青楼不给钱,他帮你借钱去了,结果太晚了,宵禁后就没办法回来了。”

    “我.......”

    “二锅,青楼是什么地方啊?”

    “青楼就是有好多糖果的地方。”罗聚义笑着说,看来二叔确实拿我顶锅了。

    反正也睡不着,罗聚义把妹妹重新梳洗一番之后,确保脸上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便由着她继续和小白狗跑出去玩了,而他自己也想着闲来无事去衙门转转。

    出门时,随手带上房门的动作,将门把手一下从门上拽了下来,罗聚义惊奇的发现,经过昨晚的锤炼,似乎自身的力量也提升了不少。

    衙门里,罗聚义进门发现今日这三个人既没有外出,也没有聚在一起喝茶闲聊,而是一个个的伏在桌子旁,拍着脑袋,若有所思。

    “你们干嘛呢?一个二个的是为去青楼的银子发愁吗?”

    “头,你可算来了,我们在琢磨怎么上报钱员外的事情。”苟代马上跑到主案前,将茶水给罗聚义填满。

    “什么意思?”

    “头,你想啊,钱员外贩卖人口,我们可有凭证啊,青楼老鸨肯定不会揭发他的,除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鬼魂,谁能证明钱员外有罪?”苟代说着。

    “衙门发牌票去查啊,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连查都查不出来吗?”

    “要发牌票,也得有依据的。”代石林补充道。

    “难不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罗聚义也加入了抱头苦思的行列。

    “对了,找到他们囚禁女子的院落,不就罪证确凿了吗?”罗聚义突然想到,他让众人将门窗关严,取出锦囊,将柳依依的鬼魂放了出来。

    “依依姑娘,不知你能否找到之前囚禁你的院子?”罗聚义问

    “当然可以,我化作厉鬼后,回去看过,那里已经人去屋空,再无往日的半点痕迹。”柳依依答复。

    得,看来这点希望也没有了。

    “公子有何忧虑?”柳依依问。

    “找不到那钱员外的罪证,总不至于空口白牙的去报官吧。”

    “那天杀的,怎么可能不去死,他害我害的那么惨,这不是罪证吗?”一提到钱员外,柳依依似乎就控制不住自己怒火,处于暴走的边缘,罗聚义见状急忙将她收回了锦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