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封当下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猛地抬头看向赵彦，哪知他也是专注地看着那四个字，眉头紧缩。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彦没有回答，没有动作，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直到过了小一会儿，那茶渍才慢慢消失，字体全然不见。

    “原来如此...”

    赵彦这才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被吓一跳的卫封，哪里能接受赵彦的哑谜，当下连连追问。

    赵彦回到原来坐着的椅子上，“这是那个人留下的。”

    卫封当即也跟了过去，“棋社？”

    赵彦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是个先天异人，这应该是他的能力。”

    “等等！你这样说我不理解，先天异人我知道，但是他通过能力留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卫封有点急，这里只有两个人，留下这句话的对象不是赵彦就是自己。

    尽管想不通自己有什么被盯上的价值，但是不能迷迷糊糊就这么过去了。

    而对比刚才，赵彦的神情似乎是轻松了很多，反问了卫封一句，“你来这座城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半年前有个人炸了松井的弹药库，然后逃之夭夭？”

    卫封想起来之前在臧海茶摊的时候，是有探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当即对着赵彦点头确认。

    赵彦也不墨迹，直接说道：“炸了松井弹药库的人，就是刚刚留言的人。”

    “什么？他不是帮着鬼子...”

    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这是真的出乎卫封的意料，他跟鬼子不是一伙的么？

    赵彦摆了摆手打断卫封的发问，“我不清楚！甚至松井也不清楚！那个人连名字都没告诉过任何人。

    那个人一来就展现了极其强大的实力，表示要在松井这里等个人，松井看他实力不错就留了下来。但平时总不出现，并且从头到尾只出过一次手帮过松井，正是他抓了知远师弟那一次，没有他，或许知远还能藏得更久。”

    或许是提到了已经死去的师弟，赵彦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继续说着那个人。

    “他是在抓了知远以后，特地找到我，跟我说了他的身份。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我跟他根本就没有过任何接触，为什么会找我说这些隐秘，棋社...甚至连我师父都不一定知道，为什么偏要告诉我...”

    “但是当时我还在为转移我的家人发愁，我对他的隐秘根本不在意，他也没有嘱咐我多余的话。”

    “直到知远被...”赵彦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不忍说出口...

    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直到知远走了以后，他就消失了，消失的时候就炸了弹药库，那会儿都把松井他们几个军官气疯了，任何时候，弹药库的隐蔽和重兵看守，基本不是单个人就能够做到破坏的程度。”

    “但是那个人就做到了，从此也不见了。

    那个时候我还怀疑过他等的人是知远，可知远一直都在八极门，以那个人的实力如果早就认识知远，想动手抓的话，师父也未必能拦得住，又何必等知远那么凑巧只身去探入哨所。”

    赵彦又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后来我把知远排除了，一度怀疑他等的人是我。因为他炸弹药库的某个手段，我认为也用在了我身上。”

    说完，赵彦毫无征兆地展现了自己的炁！

    赵彦展现的方式很奇特，他把炁展开得很稀薄，类似于高英才的毒障，不同的是毒障是一个盾状，防护己身。

    而赵彦的炁，形成的已经不能说是盾了，是一个罩！

    在卫封稀奇的目光中，赵彦的炁罩慢慢地扩展变大，直至笼罩了整个屋子。

    “只要我愿意，方圆五百米内，我都能感知到任何炁，包括任何生物，在我的‘炁膜’里出现过的人，甚至还能打上独属于我能感知的标记。”

    介绍自己能力的时候，赵彦并没有一丝得意的模样，反而是眼里的苦恨渐渐开始溢满。

    到这里卫封也意识到了，五百米...包括任何生物，唐门的观园都没这么全面，还能打上标记，也就是赵彦只要有能力展开‘炁膜’，完全就是一个行走的高功率人形雷达。

    而这种能力，卫封能想象得到，如果门内的师兄弟都交付于对赵彦的信任，通过赵彦的能力进行一些谋刺行动的话...

    只要赵彦有异心，完全是可以让一个队伍全军覆没的。

    这应该也是那个松井为什么专门胁迫他的理由，这种能力打硬战不值一提，用来当反手，无往不利。

    或许是察觉到卫封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此刻的赵彦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双肘靠着膝盖，额头靠在手掌，像是对着卫封，又像是对着死去的师兄弟，双手抓着头发解释道：“我真的尽力了...”

    卫封并不为他现在的这幅样子感到同情，事后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抵消一丝一毫原本犯下的罪过。

    当下也只是冷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怀疑那个人用了手段在你身上？”

    “因为他在逃走以后，松井曾让我去那个被炸毁的弹药库探测，试图找出他，当时我就感觉他在我身边，但是松井发动了整个哨所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事后这半年来，偶尔我使用‘炁膜’的时候，总会感觉到那个人就在我的身边，无论我身处在哪里。”

    赵彦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一般，“我甚至有段时间被这种感觉折磨到精神衰弱，我认为我一直是被他监视的，就连数次很好转移我家人的机会我都放弃了，直到最近知道松井要撤离，我才不得已冒险。”

    “但是还好，好像实际上并没有对我产生过影响，我也放弃了深究，再过几天也没有意义了。直到刚才...”

    卫封心里一紧，不禁追问道，“刚才怎么？”

    “直到刚才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突然又出现了，而我并没有使用‘炁膜’，在这半年来从未有过，这就让我明白了，他确实一直在监视我，但想找的对象...”

    赵彦眼含深意地盯着卫封说道：“是你。”

    “我！？”

    卫封眼珠子都瞪大了，怎么可能是我！

    这把卫封惊地差点想要逃走，为什么又被不知名的人盯上！

    自己到底有那种值得厄运缠身的命格！

    赵彦看着显得有些慌张的卫封轻叹了一下，“不用慌，他已经不在了。”

    紧接着，赵彦似乎是觉得为自己摆脱了长久的监视，语调有些轻松地说道：“我本来也不是很确定，然后我偷摸着用小量的‘炁膜’屏蔽自己时候，那个监视的感觉，‘它’，变得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所以我逐渐尝试封闭自己的五官。”

    “当我视线长时间看在窗外的时候，‘它’并没有反应。而当我用‘炁膜’堵住自己听觉和嗅觉的时候，‘它’警告的意味甚至变得有些急躁，所以我让你过去窗台，开放出嗅觉，甚至还用炁延展到窗外包裹了你，‘它’依然急躁。”

    赵彦像是为自己抓到了‘它’而显得轻快一般，笑了一下，“所以我断定他留在我身上的手段，是通过我的听觉来感知你的。

    我不放‘它’出来，但最终‘它’让我跟‘它’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赵彦看着卫封，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它’可以离开对我的监视，条件是...将你留在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