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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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勤学苦练

    清晨,阿淮顺着村庄的土路大道有节奏地跑着,几个下人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这大道是村里最大的一条土路,也是阿淮第一次出门见的那长长坡道,虽是坡道,却也不陡。\b两条用于排水的沟渠缠在土路两侧,顺着往下蔓延。由于常年雨水滋润,湿润的沟渠里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虫子们宿在这草丛中,此刻正已苏醒,聒噪地叫着。

    这几日,阿淮每日晨起后,便出来跑步,名其曰:锻炼身体。林氏本是不允的,谁知阿淮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无奈,只得派了几人跟在后面。

    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亮,阿淮已跑了一小圈。这具身体以往疏于锻炼,并不强壮,只是跑了百米便觉得累了,不过阿淮也不急于求成,累了便走,走了一会儿又跑,这样快慢结合,总算也跑了几百米。见自己实在疲了,便往家去。

    早食,林氏见阿淮满头大汗,拿帕子心疼地擦了擦,道,“这是做甚,好好家里不呆,偏要去折腾?”

    阿淮回道,“娘,以往我都在家呆,走两步路便觉得累的慌。这几日出去跑步,虽然辛苦,但身体却觉得松快了许多。你看,这两天我是不是吃得也多了。”

    见阿淮执意如此,且没甚坏处。林氏只好道,“出去了,可得仔细着,别是路上小石子绊倒了磕着。”。想了下,心下还是担心,又道,“待会儿我打发几个,去把大道的碎石子扫到沟里去。”。

    阿淮听罢,一阵无语,本想阻止。又转念一想,扫清大道也算是给村里做贡献,平时大爷大妈们也时常走得,绊倒自己没啥事,绊倒老人可就不得了了,这也算是件积善行德的好事吧。此外,自己也不太敢驳了林氏,怕她一气之下,把自己锁在院子里,那可就没地方哭了。这样想着,阿淮便点了点头道,“娘真好。”

    林氏每日听着阿淮的甜言蜜语,却也未生出免疫力,内心不由地欢喜起来。这也许便是父母儿女之间的爱吧。

    用完早食,阿淮想去竹林转转,看是否有机会参观将士训练。谁料还没出门,便被林氏喊住,道,“上午来书房,娘教你官话,再习一些简单的字罢。”

    原来前几日,城主夫妻见久久请不到合适的先生,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便商议着,林氏得闲先教阿淮一些基本的,好不叫光阴浪费了去。于是阿淮跟着林氏,开始了学习之旅。

    先是学了一个时辰的官话,别扭的发音给林氏带来了无穷的乐趣。接着就开始习字,这个时代习字的成本很高,一般也只有那王公贵族有条件习字,便是那村中最殷实的家庭,想要学习,也是难的。

    习字用的是削好的散装竹片,林氏先是让阿淮练了几个简单字的发音,之后取出了几卷已写好的字的竹简,让阿淮挑着练习。阿淮见那竹简上的字虽相同,但呈现出的气韵却是不同的,便知这是不同的字体了。拿着那几卷竹简摊开看,阿淮一眼便相中了一卷英气非凡的模简。林氏看了看,赞道,“这是大书法家王义之的模简,我们阿淮真有眼光。不过这是草书,等我找找那正书模简,小孩先练正书。”

    说罢,林氏便在书房的柜子里翻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取出了那王义之的正书模简。

    林氏先是示意书写一遍,再给阿淮纠正了书写姿势。阿淮按照母亲的指导,认真地在竹片上模了起来,中间有不当之处,林氏又是细心指出。见阿淮描了几遍,便有了那么几分样子。心中暗暗称奇,叹道,“难不成我儿是个神童?”。林氏对着阿淮的进度赞了又赞,阿淮受到母亲鼓励,更是铆足了劲练习。

    自从林氏开始教学,阿淮每日沉迷学习不可自拔。\b连对出去闲逛也不感兴趣了,一得空,便对着那竹简描摹练习,见自己每日消费大量竹片,也暗暗对后山的竹林表示感谢。幸亏有这么一大片竹子可以霍霍,不然真不知要浪费多少铜币了。

    这日刘父喜气洋洋地从上厝归来,见阿淮正认真练字,心中暗暗赞赏。\b等阿淮结束了一个竹片,刘父道,“淮儿,暴晒制盐果然有效,你可是为家中立下大功了。”

    阿淮对此早有预期,高兴道,“恭喜爹爹。”

    “不过这盐的销路却是要精准控制,否则引来那赵贼与其他恶徒,就麻烦了。待我与你子远叔叔好好商议。”。刘父思索道。

    阿淮本想委婉提醒父亲要注意把控信息,以防泄露,见父亲心中早有成算,便按下不提。想来父亲也是个稳重的,而家中亦有谋士,必定会商议个安全的法子。

    “阿淮此次立功,可想要什么奖励?”。林父笑道。

    阿淮想着掌握情报十分重要,目前自己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父母也不会主动把重要信息告知一个五岁小儿,也许哪天大军打来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了更好的收集信息,阿淮便没有放弃争取去议事堂旁听的机会,道,“爹,我想要跟着你去议事堂,到了那里,我就坐在一旁,肯定安安静静的。”

    议事堂里商议的一些事,是不便于外人道的。阿淮虽不是外人,但年纪小,万一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刘父又想,在这山城,基本都是自己人,家中也早已控制住出城的几个要在,就是说漏嘴,又如何呢。便严肃道,“堂中商议之事,切记不可外传。”

    阿淮见刘父已经答应,高兴道,“爹,我定不外传,连娘也不告诉。”

    刘父愣了下道,“告诉夫人也无妨,堂中之事,夫人都是知晓的。你这丫头,要是被你娘听到,看她怎么收拾你。”

    这时,刚好林氏端着一些点心走了进来,道,“什么收拾?”。

    阿淮吓的感觉闭紧了嘴,又冲刘父不停地眨眼求情,刘父见阿淮不断给自己示意,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见阿淮着急了,心中一乐,才道,“没什么事,说的练完字,让杨妈妈进来收拾下竹片。”。然后又与阿淮眨了眨眼。

    见父亲配合自己,阿淮心中舒了一口气,暗道,总算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