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子……”

    “金复时，锯子！”

    黑暗的夜，帆布铺着的地板上，又不是木匠，她要什么锯子……

    金复时傻傻的从铁箱子里翻找出锯子，可他站在一旁迟迟不敢再动。

    洛嘉目光望去，血淋淋的面孔，一双眼睛泛着幽黑光芒，被滴滴晶莹洗涮。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要是被别人发现，你知道老师到不了监狱，就会被泰家的人给杀了。”

    “这一切是我的错吗，你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他要强奸我，你知道吗？”

    “把锯子给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从金复时手里拿过锯子，洛嘉似乎实在不忍，但又没有办法，把金复时拉到近前，让他抓住一直冰冷死灰的手。

    紧接着，是一种拉扯撕裂声，像是锯木头，更像是锯水管，难以言说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没有听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她哭泣着，将一块块用衣服包好，血淋淋的东西装进箱子里，收走铺在地上的帆布，擦干净房间里角落的血迹，用一盆又一盆清水冲刷。

    卫生间，淋浴喷头下，洛嘉紧抱着同样是一身血的金复时哭了很久，清水把他们打湿，血与泪混交在一起。

    可是，这血就好像从他们身体里流出来的，不管怎么冲洗，最后始终会有一丝猩红的血从他们身体角落流下来，就好像有个人站在他们背后，把丝丝鲜血淋在他们身上……

    “金复时，跟我说句话好吗，求求你说句话啊？”洛嘉声音变得沙哑，可她仍照顾到金复时。

    而这个只有十一岁的男孩，完完全全的被吓傻了，看着老师杀人，分尸，封包装箱，然后把房间里的血洗干净，就好像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然后，被她拉着来到卫生间，一起褪去衣物冲涮在淋浴下……

    那血不断的从身上流下来，流不完，根本流不完……

    即便，被一个柔软而温热的身躯拥抱，是那么娇好动人，可是现在的他只感觉恐惧，手脚都是麻木的，鼻孔里弥漫挥之不去的血腥，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注视真的被吓傻的金复时，洛嘉关掉淋浴，像是装出来的镇定，抱着金复时回到房间，一起躺在床上……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可是这一次，房间里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就在床下，那口铁箱子里，还有一个……

    仿佛，他已无处不在，飘荡在昏暗的房间里，伴随着那枪林弹雨般的雨声发出凄惨的厉啸。

    闭上眼，甚至能听见床下铁箱子里发出咯咯声响。

    睁开眼，声音又没了……

    小小的阁楼，就这么变成他们永远都逃不出去的黑暗地狱！

    终究，清晨不早也不晚的降临，一场噩梦仿佛就这么烟消云散的过去。

    像往常在老师家里过夜，天微亮，洛嘉已经做好早餐，来到床边，轻轻的呼唤：“小金金，快起床吃早饭啦，小金金……”

    酸痛的眼睛不愿意睁开，全身上下的僵木感，提醒着金复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是噩梦吗？

    一张柔和面孔上洋溢丝丝甜笑，就和前几天睡醒之后，看见的那张脸没有区别，她总是爱这么戏弄自己，神经病般说一些荤话。

    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感觉不好，但也不是很坏，就是有点子讨厌。

    似乎回想起昨天晚上，这个女人的那张血染的脸，金复时告诉自己，昨天晚上自己做噩梦了，不是真的。

    毕竟，她的笑容那么灿烂，粉色的唇片笑着开合，雪白的牙齿间红舌微露，伴着丝丝晶莹，和一声声让人感觉羞耻的话。

    “小金金，你睡醒了吗，小东西还蛮有力气的，昨晚趴在老师身上扭来扭去的，你果然是个小色鬼呢！”

    洛嘉的谈笑风生，房间里摆设不变，都在证明昨天晚上的是噩梦。

    金复时恍惚了，自己的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啊！

    坐起身来，忽地发现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被老师看见了，再加上她那没正形挑逗的言语，金复时的脸瞬间红透。

    拉过被子盖上，怒问道：“我衣服呢？”

    说起这件事，洛嘉脸色居然也红了，笑眯眯说道：“诶呀呀，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非要拉着老师一起洗澡澡，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要了呢。”

    “哝，这是老师用自己衣服改的，你先凑合着穿吧，吃早饭，啊……”

    她居然要喂金复时吃饭，一勺子红汤递到嘴边，根本不给金复时反抗的机会。

    可是看到这勺子红汤，又不禁让金复时回想起昨晚的噩梦，满身洗不掉的血……

    只觉得一股恶心感反胃，金复时趴到床头要吐，随着目光便看见，床底下空空如也，金属地板擦的锃亮，都能当镜子照人。

    入睡前的恐惧感，在此刻荡然无存，原来床底下什么都没有，都是自己幻想的噩梦……

    “没了，真的是梦，是梦，是噩梦……”

    “喂，我做的番茄汤疙瘩汤有这么难吃吗？”故作愤怒，拍了拍金复时后背，洛嘉自己津津有味吃起来，吧唧着嘴，好像挺香的。

    坐回身子，看看洛嘉那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的脸色神情，金复时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噩梦是真是假……

    那太真实了，热乎乎的血喷溅在脸上，很快变冷，糊在脸上僵硬难受……

    手里抓着尸体，冰冷触感似乎现在还在手里，还有更多让金复时没法形容的感受，都让他对这场噩梦的感觉记忆很清楚。

    只是洛嘉的态度，和这房间的样子，又那么让人恍惚，怀疑是真的吗？

    一碗番茄疙瘩汤洛嘉自己吃了，然后说道：“快点起来吧，别在回味昨天晚上的事了，我可是你的老师，你尊重尊重我好不好，就算想睡我，那也等你长大了再说呀，哼！”

    这件事情说起来好像蛮骄傲的，她就是故意戏弄金复时，展开一身亮晶晶的衣服，看着金复时笑道：“老师做的衣服好看吗，来，我给你穿上。”

    “不要，你走开……”

    “不要害羞嘛，昨晚洗澡澡的时候，不是都互相看过了吗，来吧……”

    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啥好人，现在上了她的套，金复时自认算是完了。

    随后，天才刚亮，洛嘉便陪着金复时回家，然后告诉金科锂和温沫莒，她要带金复时外出考古，算是两年来教学的实践考试。

    对此，金科锂和温沫莒虽感觉太突然了，但两年来在洛嘉的教导下，金复时性格确实变了不少，跟她出去走走看看倒是也没什么，也就答应了。

    但是，父母答应了，不代表金复时愿意跟着去，他还在为昨晚的噩梦耿耿于怀，甚至看着洛嘉都怀疑，这女人该不会想带自己出去，荒野戈壁杀人灭口吧。

    只可惜，寡不敌众，外出的东西金科锂都给金复时收拾好了，最后被推搡着离家。

    趁着金复时准备的时间，洛嘉在外面租用了一辆马车，两匹黑马，四轮金属车厢，装了不少东西，帆布掩盖整辆车厢和载物，除了马夫，就够坐两个人的位置。

    上午只有四个小时户外活动的时间，时间紧迫，没有考虑太多，师生二人就这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