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师发病
张宝和张梁散去,张角美滋滋地摸着翡翠扳指,踱步去了后院卧房。
陈宇终于得空,在侧屋占了个房间。
穿好铁甲,挂好腰刀,铁枪随身,坐在床边闭目养神,思考出城计划。
作为张角亲兵,找个借口出城不难,只还缺个好的出身。
思来想去,很快想到办法,真实的身份行不通,那就弄个假的。
广宗县城数万居民,屠城后,大户都被灭族,随便找家冒充后人,谁能识破?
想到这,精神一振,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动静。
起身走到窗边,只见人公将军张梁带着一个表情麻木的女子,走向主屋张角卧室。
很快,张梁退出,淫笑着离开后院,寂静的黑夜里,主屋传来女子叫声。
无法再静心思考,干脆离开县衙,去城内大宅寻找合适的身世证明。
身为张角亲兵,虽然城内到处是黄巾军,但也行动自如。
先在大街转了圈,十几个大宅子,一眼相中县衙旁的一家。
朱红大门,两尊石狮,门顶牌匾两个龙飞凤舞的斗大金字,陈府。
大步走进宅院,一股恶臭扑鼻,朦胧月色下,院子里躺着七八具腐尸。
拿黄巾围住口鼻,走进里面院落,挨屋查看。
毫无意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桌椅倒的横七竖八,角落里总能看到死人。
其中一间屋子,床上躺着两具腐烂的女尸。
拧紧眉头,捡起地上破损的衣物,忍住恶心,披在两具尸体上。
退出房间,又找了会,终于摸到宅院主人的书房。
看到散落满地的书籍,顿时松了口气,立刻翻找。
然而翻过每本书,却没有找到想要的。
颓然坐在地上,仰头叹息,却见头顶房梁有绳子吊着个油布包。
精神一振,立刻起身,拿铁枪绞断麻绳。
啪。
油布包掉落。
捡起打开,里面是本册子,封面写着四个大字:陈氏家谱。
陈宇大喜。
翻开封面,第一页,第一个名字,陈平。
“西汉开国功臣,官至宰相,册封献侯的陈平!”
陈宇一愣,狂喜!
三百多年前的大贵族,如今虽然没落,甚至灭门,但这身份背景不要太好!
快速翻看家谱,原来这是陈平后代一个旁支,西汉末年因战乱迁至广宗。
激动地翻到最后一页,捡起地上的砚台和毛笔,磨墨,提笔,蘸墨。
即将落笔写上陈宇两字,又颓然地放下笔。
家谱上的文字写的太好了,虽然学过毛笔字,但是歪歪扭扭地写上去,不如不写。
先得练字。
等把陈宇两个字练好了才能动笔。
无奈,重新包好家谱,又挑了几本书籍,连着砚台毛笔和宣纸一起打包收好,这才离开宅院,回到县衙。
张角的房间已经没了动静,眼看时间差不多,偷去后厨拿了袋大米,十几斤的模样,又顺手抄了专给张角煮饭的小铁锅,这才返回房间。
取了包裹,悄悄离开后院,经过前厅时,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张角甲胄的金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想了想,拔出腰刀,走到盔甲旁就开始薅金子。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世道不太平,弄点金子傍身,总归没错。
刀锋锐利,黄金柔软,很快割下一条,拿手里掂了掂,份量还行。
心中欢喜,连忙继续。
“谁在那!”
正薅得不亦乐乎,身后突然有人大吼,吓了一跳,做贼心虚之下,手一抖,腰刀掉在地上。
慌忙扭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赤膊皮条的人冲了过来。
“张角!”
“陈宇!”
两人同时认出对方。
陈宇叫苦不迭,张角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前厅来了!
起夜?梦游?
张角看到陈宇的包裹,立刻明白状况,再看他手里拿着金条,急忙跑到盔甲旁,果然是金边,登时大怒。
“竖子!敢坏我法衣!我要你碎尸万段!”
说着捡起腰刀,当头就劈。
陈宇大惊,连忙侧身闪避,看他脸色狰狞,自己本就有气,于是举拳就打。
砰!
“噗!”
一颗大牙飞出,张角整个懵了,小小的亲兵居然敢打天师!反了!
“我宰了你!”
张角狂怒,神色怨毒,吐出牙槽血,举刀又劈。
避开刀锋,陈宇反倒冷静下来,今天的事情没法善了,想活命只有干掉对方。
可在历史上,张角是病死的,这样打死行吗?
忽然福至心灵,有了想法。
猛地打出一拳,正中张角的心口。
“噗!”
张角神色一僵,喷出一口老血,手中腰刀滑落,直挺挺地倒下。
只一拳,心脏破碎。
张角很快咽气。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听到了动静。
连忙收拾现场,将行李包裹丢去角落旮旯,收起腰刀,抱起张角跑至后面走廊,扯开嗓门大叫。
“快来人!快来人!天师发病了!天师发病了!快来人救天师!……”
第一个出现的是当晚负责安全守卫的亲兵,见张角嘴角浮肿,根本不是发病,倒像是被打死的!
如果坐实,他护卫不力,难逃一死。
心中一慌,看了眼陈宇,只是略一犹豫,立刻跟着叫起来,比陈宇还卖力。
“天师发病啦!快来人呐!天师发病啦!......”
不久,越来越多的亲兵护卫来到现场,一个个神色沮丧,嘴里喊着天师发病,救救天师,却没有一个上前......
“大哥!我大哥怎么样了!”
地公将军张宝的声音传来,推开人群,披头散发地冲到张角跟前,却见后者瞪着眼珠躺地上。
一探鼻息,没气了。
张宝愣了愣,连忙抓起张角右手,一把撸下扳指,喜滋滋地摸了摸。
陈宇原本担心张宝检查死因,见此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大哥!大哥呀!你要保重身体呀!大哥......”
人公将军张梁夸张的嚎啕声也传来。
人群再次散开,只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汉子冲进人群,一眼瞥见地上没了气的张角,嚎啕戛然而止。
张梁眼珠一转,叉腰抬头,厉声问道,“我哥死前,谁在他身边?”
陈宇正要躲闪,已被亲兵护卫们齐刷刷地指认。
下一刻,就被张梁一把抓住了肩膀。
“说!我大哥病死之前,是不是给你遗命了!是不是要我担当苍生之命,要我统领全军!说!快说!”
被晃的头疼,再看眼前张梁恶狠狠的目光,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连忙点头,大声应道,“是!”
“哈哈哈!好!哈哈哈!”
张梁仰天大笑几声,环目四顾道,“大伙都听到了!大哥遗命,从今往后,我就是首领!”
一旁,张宝终于反应过来,拔出腰刀,气急败坏地冲向陈宇。
“胡说八道!我他妈砍死你!”
陈宇连忙躲闪。
当!
张梁拔刀挡住张宝,朗声道,“二哥,大哥的遗命,怎么可能胡说八道!难道你敢不认?”
“谁说我不认!”
“那就好!以后,你得听我的!”
“不对!大哥没有那样说!”
“说了!大伙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
“你耍赖!”
“耍你妈的头!我砍死你!”
场面大乱。
众人分化两派,纷纷拔刀,再也没人关注陈宇。
顺利脱身,到前厅拿了行囊,冲至马厩,骑了黑马,冲出衙门。
城门口,出示张角的亲兵令牌,沉声喝道,“紧急军务!开城门!”
黄巾军纪本就散漫,守门兵卒看到令牌,问都不问,直接开了门。
不用杀人硬闯,松了口气,猛夹马腹。
踏踏踏,踏踏踏,......
留下一阵疾风,陈宇意气风发,纵马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