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灭口之前，陈宇也有疑问，冷声道，“董乙，你不过是洛阳的马贩，长安和朝廷的事情，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哈哈哈哈，”董乙猖狂大笑，“小家伙，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嫩了！难道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我董乙的身份？当今骠骑将军董重，乃我义父！洛阳也好，长安也罢，这贩马的生意，名义上是我在打理，其实就是咱义父的！皇甫嵩也太不懂规矩！以为抓到个奸细，就能扳倒我义父？就能抢了这贩马的生意？我呸！洛阳的水，深着呢！他皇甫嵩算个什么东西！”

    陈宇恍然大悟，事情终于全部弄清楚，多说再无益处，猛地抽刀，喝道，“杀！”

    孙坚早就听得云里雾里，不耐烦至极，只等陈宇招呼，立马挥刀向前！

    “杀！”

    霎那间，二人杀气冲天！

    刀锋过处，鲜血飙射，噗噗声中，惨呼连连。

    “还敢反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

    站在外围的董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手下十几个壮汉已被砍死大半，再看陈宇和孙坚，两人浑身浴血，目光狠厉，如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魔煞神，猛地打了个寒颤，撒腿就跑。

    噗!

    放倒最后一人，抬头看去，董乙已经骑马跑远。

    “追！”

    陈宇大急，“不能让他跑了！”

    说话间，飞身上马，飞卢奋蹄直追，孙坚也策马狂奔。

    但是董乙骑术精湛，坐下也是好马，且熟悉马场地形，跑的飞快。

    陈宇跟孙坚始终不能拉近距离，追了半刻，眼看对方有越来越多的护卫赶来接应，只能放弃，调拨马头，逃离马场。

    不幸之万幸，最初通报身份时，用的是假名字，否则只怕今晚在洛阳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即便如此，冷静下来后，陈宇也感觉背脊发寒。

    现在回头看，当时让赵风去长安处理一百六十五匹汗血马，确实草率了。

    董乙既然猜出所有汗血马是同一批来源，肯定会告诉骠骑将军董重。

    就算自己不想让皇甫嵩背锅，这口锅也会自然而然地落到皇甫嵩头上。

    当然，董重即便掌握证据，也不太可能对皇甫嵩出手，因为皇甫嵩已经被撤职，没了兵权。

    如果将皇甫嵩逼急了，抛出董重勾结叛军的事，加上函谷关的罪责，董重将十分被动。

    到时候两败俱伤，董重的损失更大。

    不过，即便董重不出手，皇甫嵩早晚也会知道一百六十五匹汗血马的事，立刻就会想到自己。

    到时候，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另一方面，董重不会对皇甫嵩出手，却一定会让董乙找自己，一来为了更多的汗血马，二来也可以将自己当作人证，防止皇甫嵩东山再起。

    到时候，没了皇甫嵩做后盾，曹操不在洛阳，孙坚也随张温去了凉州，乔公无权无势，一帮狐朋狗友没事喝酒还行，真落了难，根本指望不上。

    就算董卓可能相助，那也远在美阳关，远水救不了近火。

    韩遂的话，更远......

    一边策马飞驰，一边分析形势，最后唉声长叹。

    原本大好的局势，一着不慎，眨眼就四面楚歌了......

    ......

    一路无言，傍晚回到内城，先去了孙坚处。

    孙坚已经理清状况，脸色凝重。

    “子虚，你不能待在洛阳了！跟我一起去凉州平叛吧！”

    陈宇苦笑，虽然很无奈，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

    当晚，跟乔蝉乔娟说了即将再次出征凉州的事情。

    二女虽然不舍，但已经习惯，并没前两次那么痛苦。

    因为凉州镖局的老镖头知道自己住处，担心马贩董乙顺藤摸瓜查过来，连夜让乔蝉乔娟搬去乔公家。

    陈宇也跟乔公打了招呼。

    乔公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不对劲，安慰陈宇道，“子虚放心吧，乔蝉乔娟在这里很好。而且，孙策那小家伙不错，我很满意。”

    看着乔公认真叙说的模样，陈宇哭笑不得。

    那混小子，将来猛锐冠世的江东小霸王，让您荣升乔国佬的乘龙快婿，乔公您当然满意了……

    ……

    辞别乔公，来到王允府上，先去拜见王老妇人，然后，堂而皇之地去找貂蝉……

    月光下，貂蝉撇起水嫩小红唇，明亮的眸子，幽幽怨怨，清脆的声音，不开心道，“陈子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才回来几天，又要走了！”

    搂着柔嫩的细腰，亲了一口她那吹弹得破，如剥开的水嫩荔枝般的俏脸，叹了口气，“我不想走但是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

    貂蝉沉默了会，用力反抱陈宇，柔声道，“郎君，我想学骑马。”

    “恩？”

    陈宇愣了愣，坏笑道，“还要学吗？最近不是天天在骑吗？”

    “讨厌！”

    貂蝉俏脸羞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嗔道，“我要骑四条腿的！”

    陈宇笑道，“也行。”

    貂蝉愣了愣，急的跺脚，“陈子虚，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讨厌！”

    陈宇哈哈大笑，拦腰抱起貂蝉，“走，春宵苦短，咱们骑马去！”

    貂蝉大羞，“不要……”

    ……

    第二天一早，来到皇甫嵩处。

    皇甫嵩正在院子里练剑，虽然穿着宽松的居士服，枣黑的脸上却神色严肃。

    虽然知道皇甫嵩平时都是这幅模样，今天看到，却特别心虚，尤其是晨曦下，那闪烁寒芒的剑锋，总让陈宇感到阵阵透不过气来的压力。

    硬着头皮看完，和其他亲兵一起拍手叫好，猛拍马屁。

    皇甫嵩收剑，手指点了点陈宇，笑道，“子虚，你小子今天有事！”

    陈宇强忍着心虚，嘿嘿笑道，“将军，我决定了，去凉州！”

    皇甫嵩微怔，上下仔细打量陈宇一眼，稀奇道，“怎么突然转性，舍得那位红颜了？”

    陈宇连忙挺起胸脯，大言不惭道，“谨遵将军教诲：大丈夫为人处世，不能只想着儿女情长，终究要以建功立业为重！”

    前两天的原话，背的一字不差。

    皇甫嵩笑了笑，但他可没那么好糊弄，自然清楚背后还有原因，不过懒得深究，拍了拍陈宇肩膀，欣慰道，“去吧！但要活着回来！”

    陈宇有点不敢对视皇甫嵩，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大声回道：

    “诺！”

    ……

    当天下午，跟孙坚来到张温位于洛阳郊区的军营，带着的，还有那十四匹汗血宝马。

    既然已经被董乙盯上，这些马肯定不能在洛阳贩卖了，更不能送人，否则一旦被董乙看到，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自己。

    送给张温就没问题，因为很快就要出征凉州，混在千军万马中，很难发现。

    不仅如此，十五匹汗血马也发挥出了价值。

    试想，当初皇甫嵩得到一匹都很欢喜，如今张温一下子得到十四匹，怎能不开心？

    二话不说，直接让陈宇还领原来的实权军司马，到了美阳关，依然带领赵风等一帮弟兄。

    重掌兵权，手下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更有孙坚也领兵四百骑相互照应，腰杆立刻又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