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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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脑海深处悬介宝,借尸还魂后世人

    笙歌漫舞月华庭,疑似仙阙代汴京。

    飞阁重楼荻花梦,艮岳连峰可摘星。

    秋月无痕,汴河如银,城东老宅,烛火摇曳下,是一张雕龙琢凤榻。

    木榻上,躺一大汉。

    乍一看,这大汉须硬如钢,面如白纸,衣衫浸血,胸起甚微,似已病入膏肓,不省人事。

    床榻边半坐一女,正泪眼婆娑紧握大汉右手,轻抚大汉面容。

    “官人!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本不该去岳庙的。如此...你也不会被气吐血,迟迟不肯醒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独活了...”

    兴许是这二人情义感天,躺在榻上的大汉手指微微一勾,突得双眸半睁,侧身重咳起来。

    “官人!你...你终于醒了!”

    女人见大汉苏醒,再抑制不住自家思念,一把抱住大汉,哭声道,“妾身...妾身以为再见不到官人了。呜呜呜...”

    大汉猛吃一惊,急忙去推女人,“咳咳咳!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

    “官人,你...你...”

    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场傻愣住了。

    “敢问姑娘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某?”

    单雄信眼神迷茫,环顾四周,似在找救命恩人。

    他明明记得,自己头顶烈日被斩首。

    接着便是一片无尽黑暗。

    无风,无水,无光,无声,仿佛周围一切皆在混沌之中。

    再醒来时,他便发现自己躺到了这。

    “官人!你连妾身也不识得了吗?”

    斗大玉珠划落,女人心如刀绞。

    “姑娘!某想你是认错人了。在下单雄信,江湖人称义薄云天小关羽的便是在下。”

    “你...说你是单雄信?单雄信都死好几百年了,官人你...”

    女人见大汉一本正经,眼神顿时慌乱了。

    接着她便朝外大喊,“锦儿!快...快去请大夫。官人患了失魂症。”

    丫鬟闻声跑进屋,在女人草草交代一番后,自出得门去。

    单雄信懵了。自己明明就是单雄信,怎么就死好几百年了?

    “姑娘!你听某说,某真是单雄信。某真没患失魂症...”

    他想跟女人细细说道,奈何唾沫星子满天飞,这女人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一口咬定他就是她的什么相公夫君。

    若不是因为身子骨虚,走得两步便大喘嘘嘘,他真想一个箭步窜出门,改日再报救命恩。

    不多时,大夫上了门。

    一闻二听三把脉,胡乱开药数钱来。

    气得他指着大夫鼻子大骂,庸医误人,还扬言要一枪戳死大夫,吓得大夫连滚带爬夺出门。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他才堪堪消停下来。

    既没人信他,索性他便躺床挺尸,等伤势好些再作细算。

    “官人!该吃饭了!”

    “官人不吃!”

    女人一口一官人叫得他心烦。晚饭自是绝了食。

    午夜,突得传来一阵头脑欲裂。

    一黑色宫殿似与生俱来,直悬浮在他脑海。

    接着又是一个人的记忆...

    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夫人岳庙遭调戏...

    陆谦骗酒,调虎离山...

    呼...原来某真死好几百年了!

    单雄信瞪大眼睛,似是要把整个秋夜贯穿。

    脑海深处悬介宝,借尸还魂后世人。

    这仿佛是神魔小说中的桥段,可现在却活生生摆在他面前。

    ...

    紫气东来,一缕阳光洒在他脸,他才堪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终是李唐取得天下,也终是李唐覆灭,为新王朝所更替。

    曾经那些个仇人,那些个兄弟,都已作古几百余年了。他也该以新身份,开启新生活了。

    一想到曾经那些个兄弟,他心口便隐隐作痛。

    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自今日起,某单雄信便是林冲。瓦岗的狗屁义气,某今生绝不再学。

    “官人!妾身为你准备了银耳莲子羹,让妾身喂你吧!”

    林娘子怯生生端汤走到榻前,生怕再来个碗瓢倒翻。

    昨夜未进食,他早已是饥肠辘辘。

    “夫人!扶某起身,某自食即可。”

    一句夫人,不觉令林娘子泪奔两行。

    “官人!你...你记起妾身是谁了!”

    看到女人哭,他便一颗脑袋两个大。

    人曾云,女人是水做的,果真不假。

    “是啊!某都记起来了。”

    “官人莫动,还是让妾身来喂你吧!”

    “那就有劳夫人了。”

    如今他占据林冲身体,自然要接受林冲所有。

    等身体好些,他定要将那高衙内切做七八段。

    一连卧床三日,身体才恢复上七七八八。

    老实说,这具身体筋骨,打熬真实不错。可与前世相比,似乎还欠火候。

    前世,他用一柄重达一百二十斤的金钉枣阳槊。

    而前林冲最适应的长枪重量乃是五十三斤,与前世相比,足亏一半有余。

    虽说前林冲枪法精妙,但若在英雄辈出的隨末,恐怕也只得算作一流高手之末。与罗成等顶尖高手相比,自是弱上半筹不止。

    他能坐上瓦岗五虎将之首,一来是因为他天生神力,槊法刚劲威猛。二来也是因为他威名显赫,众望所归。

    若想回归前世巅峰,乃至超越,他还需好好打熬气力筋骨,并把前林冲的枪棒之法,融入到他槊法。

    这日,大清早他便怀揣重银出了门。

    东京三铸坊,赵氏,雷氏及白氏。

    其中又以西城白氏锻造兵刃最好,当然价格自是最高。

    相传,这白氏乃白起后裔,在锻造兵刃上自有一套祖传技艺。

    今日他要去的,便是这白氏铸兵坊。

    走至街口,一个不注意,他与一怀揣阔刀的大汉,撞了个正着。

    “兄台恕罪!是某家心重了。”

    林冲告罪一声,绕过那汉子,继续朝前走。却听得那汉子叹息道,“好口宝刀,没人识得!”

    林冲不由回头瞥那汉子一眼,衣物破旧,刀插稻草,原来是个卖刀客。

    对刀,他不感兴趣,自不会逗留。

    那汉子在他背后又高声道,“偌大的东京,竟无一人懂器械。”

    林冲心中一动,转身叫住那汉子。“好汉可是要卖刀?可否拿来与某一观?”

    “有何不可!就怕你不识货!”

    那汉子说罢便递刀。

    阔刀入手,沉如山石。方一出鞘,似龙吟,如虎啸。顺势一劈,寒芒如雪,刀气凌人,端得是一口上品好刀。

    林冲只一眼便认出这刀的材料。

    此刀居然为千年寒铁所锻。

    若把这刀融成铁水,再加以其他材料辅之,锻造一柄金钉枣阳槊,自是再好不过。

    “你这刀值几钱?”

    “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林冲道:“值是值二千贯,只是没个识主。你若八百贯肯卖,某便买。”

    那汉子道:“我急要些钱使,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林冲道:“某再给你加二百贯。一千贯!一千贯某便买。”

    那汉子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从包裹分些银两给那汉子,林冲抱刀朝白氏铸兵坊而去。

    ...

    “店家!有生意进门,怎不招呼?”

    “吆!原来是林教头!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提起林冲之名,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八十万禁军教头,那可是禁军中的顶天人物。

    这店小厮自是识得林冲。

    林冲道,“某今日来是为打造一件趁手兵器。你们坊主可在?”

    店小厮道,“坊主在里屋打造,小的这便引您入院。”

    白氏铸兵坊,分里、中、外三院。

    外院主卖公子哥佩剑,以花纹、金镶玉饰之,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中院则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刃及盔甲。

    而这里院,自是铁匠烧炉锻器之地。

    林冲随小厮七拐八拐便入得里院。

    见林冲来坊,坊主立即停下手中铁锤。

    “不知林教头要打造...”

    话至中途,坊主忽然看到他怀中宝刀,惊诧道,“此刀怎会落于林教头之手?”

    林冲见坊主这等面色,不由轻咦了声,“白坊主可是识得此刀?”

    坊主道,“不瞒教头,此刀乃出自先父之手,名为虎破,端有嗜血之能,十足一口大杀刀。先父当年共锻三口杀刀,其中两口乃是戒刀,为一头陀所得。这口杀刀被大漠三雄以重金求去。想不到在下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它们中的一口。”

    大漠三雄?

    林冲蓦地一惊,心思瞬间活泛起来。

    这大漠三雄乃是纵横西北边陲的狠人。

    他们个个刀法精湛,杀人如麻,在西北惹下了无上凶名。

    前些时日,有人在殿帅府见过他们。据说这大漠三雄已入得高俅门下作了家将。

    不承想,这刀居然辗转落于他手。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这刀也是某今日花一千贯,在一破落户手中求得。某想将它溶于铁水,再添它料,重锻新兵。不知白坊主可愿帮某?”

    坊主脸上一片痛惜。

    但客人有所求,他万不得推脱,况这人还是名动东京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

    “好!能为林教头效劳,乃在下荣幸。只不知林教头要打造何种兵刃?”

    林冲回道,“金钉枣阳槊...”

    坊主一听,大赞道,“呵呵!林教头可是要效仿那义薄云天小关羽?恕在下直言,林教头可比那单雄信威猛多了。”

    林冲暗笑,这厮居然也晓得某前世威名,某死的也值了。

    “银两不是问题,但槊的分量,不多不少某只要一百二十斤。”

    “在下晓得!明日一早,林教头可来取兵。”

    ...

    翌日,林府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为首的不是别个,正是陆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