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位想住单间
繁体版

第034章:信念带来勇气

    这年轻人见到张得道这般热切,反而向后退了几步,面露犹豫。

    张得道倒也不着急,缓步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望向此人,此人书生模样,不过衣着简朴,一看便知生活拮据。

    “小兄弟,既然来了我这卦摊前,就但说无妨...”张得道正色道。

    见状,这书生脸上犹豫散去,浮现坚定,从新走到身前:“道长,我想算一算功名。”

    张得道点了点头:“害,我当什么呢,功名而已...来,小兄弟,请坐细说...”说着手伸到自己的桌子下面,这里是死角无人能看见,便装模作样的变出一把小方凳,递给这书生。

    书生接过,随后二人对坐。

    张得道倒也不着急:“你来的到时时候,我这正好有点茶。”见到这书生正要摆手拒绝,接着道:“放心决不收你茶钱。”正好将那路口处顺的茶壶茶杯摆上,各沏了一杯。

    “小兄弟。”张得道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着端起自己的呷了口,当然算不上好喝,回甘裹不住苦涩,毕竟是路边摊上的。

    这书生见状倒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一抹嘴,又主动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张得道望着他笑道:“看来有心事,这茶换成酒就更应景了...”

    书生见状也笑了笑;“道长既说不收钱,我自然得多喝几口。”

    “说吧,小兄弟,想算一算什么功名?”张得道不在扯其它,直入主题。

    书生望着他,正色道;“道长,还是先说说卦金吧,我先看看合适不。”

    “贫道今日只求开张,无论你算什么,十文铜钱。”张得道伸出一只手,手心手背翻了翻。

    书生摇了摇头:“确实不贵,但是我着囊中羞涩,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五文,倘若是吉挂,后面也真的应验了,我宋远驰日后定给道长百文如何?”

    “若不行,就算了,十文虽不多可我也出不起。”

    张得道故作一副犹豫的模样道:“五文便五文,至于你所说的应验后百文相送,就算了,贫道四处飘零,有缘也难见。”

    书生正色道:“君子无信不立,我宋远驰说话还是算的,若实在寻不到道长,我就烧给你。”

    张得道:“...”(道爷我可真谢谢你。)

    连忙指了指桌上的幡儿道:“你还是这样吧,如果灵验,你就在你家中,日常供奉此罗天大功德神张得道的神位即可。”

    这位宋远驰的点了点头:“道长请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卦金谈拢了,说你的事儿吧。”张得道喝了口茶,冲其道。

    宋远驰正色道:“所算的事儿倒也不远,就是再有俩月便是龙柏郡的府试,就想让道长给算算,我能否考中秀才...”

    “就个秀才?你这要求也忒低了点,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张得道一愣,反问道。

    “就这么简单,还望道长给算一算,这对我很重要。”

    张得道望着他,见其面色坚毅,不由新生好奇:“既要算卦,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卜算未来。”

    宋远驰面露犹豫色。

    “你若不说,我这也不好判断。”张得道正色道。

    “倒也无妨,不过还请道长不要外传。”宋远驰想其嘱咐道。

    张得道点了点头。

    宋远驰有些犹豫道:“我与一姑娘互生情愫,但我这穷酸书生一个,家徒四壁,连考了几次府试也没中个秀才,家里是越来越穷。”

    “我听闻,不少人家要去姑娘家里提亲...”说到此,有些坐不住了。

    张得道反问:“你甘心?不争取?”

    宋远驰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神色浮出无奈:“自然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呢?”

    “门第之别,他家里又岂会同意?她昨日偷跑出来跟我说,愿意跟我私奔,但是我又岂能如此自私?得不到她家里的认可,我良心难安,我们俩也不会幸福。”

    “我一无用穷书生,又岂敢耽误佳人?”

    张得道接着反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凌厉:“你既已然下定决心,还来找贫道做什么?”

    宋远驰正色道,情绪带着些激动;“不,我没有下定决心,我来此就是想让道长帮我算算,两个月后的府试中,我能否考中秀才。”

    “然后呢?中了又如何?不中又如何?”

    宋远驰神色反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接着道:“倘若道长算出来,我能考中秀才,我二话不说,立刻去她们家求亲,那怕我孑然一身,那怕被别人指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也愿意一试。”

    “倘若道长算出来,我中不了,那便心中断绝这份念想,绝不耽误佳人!”

    张得道望着他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五文钱可真是难挣...若我说你中不了,你甘心断绝念想?”

    宋远驰正色道:“自然,她跟着我不是为了跟我吃苦的,那怕她愿意,我也不能如此自私,我定的目标也不高,不过是个秀才而已,倘我成了秀才,我后续就能去学堂里教书,还能每月领取廪俸,最起码生活有个保障。”

    “这是最基本的,如果我连这都做不到,我又凭什么让她跟我在一起?”

    张得道接着问:“倘若我说你可以考中,你就去他们家求亲了,但正如你说的门第之别,他们家死活不同意怎么办?”

    宋远驰想了想有些失魂落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总要拼尽全力一试...”

    张得道望着他点了点头,这人虽说轴了点,但是确实实在,也有着难得的担当,还是望着他:“你当真,要将你着满心希望与失望全都寄托于贫道一言?”

    宋远驰回过神来正襟危坐:“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算是读了不少圣贤书,平日里绝不信这些,但我也觉得奇怪,我现在竟然鬼使神差的坐在道长的卦摊前,还说了那么多。”

    “所以,既已至此,还请道长解卦!”

    张得道面容正色严肃:“好。”

    随即闭上眼睛,单手掐诀,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法咒,片刻后,睁开眼,望着这宋远驰。

    见宋远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像是在衙门接受宣判一样,见到张得道终于睁眼,深吸口气:“道长请说。”

    张得道正色道:“经我演卦,此次府试你必榜上有名,所以...”

    “快去提亲吧小兄弟。”

    宋远驰听闻立刻喜笑颜开,立刻站起来,躬身冲张得道作长揖:“呼~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解卦!”

    “卦金可别忘了,还有后续咱们的约定。”张得道瞥了其一眼,提醒道。

    宋远驰大笑,说着掏出五文铜钱,摆在卦摊上:“哈哈~,自然忘不了...”说着,又拱手抱拳,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张得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也笑了笑,将那五文钱收起来,其实他压根没推演,刚才那般不过是糊弄的,他知道,这宋远驰并不是真的要给他算一卦,他只需要一个理由,需要用这个理由去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变的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所以,这就够了。

    ......

    几日又是转瞬。

    张得道这几天依旧悠闲着在老地方摆着卦摊,自从月集那日开张收了五文钱后,就没有再进项了,不过其也浑不在意。

    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杜元哪里,而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张得道已经能彻底肯定,那勾煞就是附在杜元身上了。

    虽然心里很是担心,但他并没有出现在杜元面前,如他所言这是一段需要其自己独行的夜路,还是不打扰的好。

    再者说杜元对这勾煞有倾尽三江五湖也洗不净的仇恨。

    而复仇最为痛快酣畅淋漓的方式是什么?不外乎是与仇家两人在一片旷野上决战,以血肉,智慧,毅力,意志,来一场胜者称王败者寇的生死搏杀,最后拼尽全力剁下仇人的头颅,悬与腰间。

    杜元此刻就有这样的机会,其躯体便是与那勾煞搏杀的战场,看究竟谁最终能够笑到最后。

    但是,二者相比之下,实力相差实在太过于悬殊,一个不过是再普通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已经吸食不知多少人气运的奇异妖邪。

    杜元实在是逆风局,最起码经过这几日来看,勾煞几乎是全方位的碾压,杜元只能算是拼死抵抗,绝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也看不到什么翻盘的机会。

    张得道对于这杜元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丝钦佩,能做到此,已是远超出常人了,这几日从未见过有这般经受厄运与苦难之人,看得出来,勾煞在其体内已经彻底疯狂了,它在拼了命的褫夺杜元的气运,要千方百计的置杜元于死地。

    “我,我还没死就是没有输...”

    在林亭镇外不远的亭子处,不过那石亭已经塌了,杜元与心中默念着,此刻的他状态很差,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了。

    正四仰八叉的瘫躺在被烧成灰烬的地面上,头发结成脏绺,衣衫破烂,身上几乎满是烂疮,还有脸上被不少马蜂蛰的包,人极其虚弱,三魂七魄已消了大半,一口气分成八次喘,难以想象他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那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透着一丝微弱但清明的光芒,口中断续且坚定的咕哝着,虽然发音已经极不标准,但是能依稀听出来。

    “姑孰,以触躲吧...万万诶定强强雷完在地上目擦...烙弃数翟了你...类动则...”

    “勾煞,你颤抖吧,我一定将你按在地上摩擦,要亲手宰了你,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