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灯塔里的地精
“之前是没有的,不过最近听说有几个学者过来成立了一个学会分部,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清楚。”
布伦丹和梵一起走在街道上。
清晨,路上的行人很少,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还腻在床上,沉在睡梦中。
不少店铺则趁人流少的时候布置货物或者其他东西,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
走到集市,布伦丹停了下来,指着西边耸立出的建筑一角说:“据说学会的人暂时住在那里。”
那里是指海边悬崖上的一座高塔,传言说在卡曼城未建立起来的时候,由地精建立的一座灯塔。
后来人类领地开阔到了这里,顺手把附近的地精驱逐了,并建立了现在这个沿海城镇,海运枢纽,卡曼城。
差不多是百年前建立的吧,能一直保存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梵收回目光,看向布伦丹,“那你呢?”
他看得出来,布伦丹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去,这也正常,毕竟是魔法侧的事情,他一个战士听也听不懂,当然不会想去了。
“我吃早饭!”布伦丹搓了搓手,目光不时的瞟向旁边的一家酒馆。
看着他说完这句明显是借口的假话后,迫不及待跑向酒馆的样子,梵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布伦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怪不得校方看起来那么头疼……
也就实力还算不错。
随便在一处店买了块面包当早餐,梵一路走到了高塔前。
这是海边的一处悬崖上,多年过去,灯塔早已失去了他的使命,不再用光芒指引迷路的船只。
它现在,只是一个仓库,堆满了那些被人们遗忘的老旧东西,就和它本身一样。
过去的主人离开,自身的使命终结,剩下的似乎只有那悬崖下一直传来地拍击礁石的浪潮声……
不过,这里最近来了几个长期住客。
他们将塔内的杂物拖出来,丢到旁边的空地上,又仔细的做了一场清洁,让本来苍老破旧的灯塔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生机。
长期住客是几名地精。
他们也是原理学会的学者。
而此刻,灯塔与学者们,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客人。
笃笃——
梵敲了敲灯塔的木门,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塔内传来的脚步,以及一道疲倦中却带着些许兴奋的声音。
“来了来了,我叫的外卖来了!”
吱嘎——
木门被拉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仰着头,期待的看着这位上门的客人。
结果,却并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之中外卖,只看到了个两手空空的少年。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梵微笑的问道。
地精眉头一挑,紧接着又皱起,上下打量起这个比自己高出少许的少年。
“你是学者?”他试探的问道。
这也难怪,毕竟梵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衫,没戴学者徽章,甚至连法师徽章都没戴。
看起来也不像是喝醉了四处乱跑,最后莫名其妙走到这里来耍酒疯的笨蛋战士。
像是一个普通人。
“勉强算是吧。”梵笑了笑,手指竖起,指尖冒出一团火焰,在证明完自己的身份后,又快速的熄灭。
地精将信将疑的又看了他两眼,最后在屋内伙伴的催促下,勉强答应下来,让开一条路,示意梵可以进来。
屋内很明亮,楼板上挂着一颗奇怪的“夜明珠”,明明是很小的一个球体,却能将整个屋子照亮。
一些奇怪的线路在墙角蔓延,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
几个巨大的书架落在一旁,上面塞满了书籍,各种语言都有。
耳边隐约能听到轻微的轰鸣,虽然很像,但梵可以肯定那不是海浪的声音。
他若有所思,知道这肯定是地精这几千年来又搞出来的奇怪机器。
相比于毛发旺盛的矮人,同样身材矮小的地精不仅没有那强壮的体魄,更没有矮人那夸张无比的锻造技艺。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脑中那层出不穷的古怪想法,以及近乎随意胡来的动手能力了……
砰!
传来了猛拍桌子的声音。
紧接着,激烈的争吵声猛的响起。
“肯定是大魔导士赢!”
“放屁!你脑子里都是屎吗?一阶法师再怎么也打不过三阶法师!就算他有大魔导士的经验也不行!”
“混蛋,你倒说个理由出来啊!!!”
梵绕过书架,看到了两个穿着法袍的地精正踩在桌子上,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面色涨的通红,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这是……?”梵看向身旁带路的地精,疑惑的问到。
“啊,这是我们刚想到的一个议题,这两个家伙因为这个吵起来了。”地精耸了耸肩,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自己同伴之间的打闹毫不在意。
尽管那两个地精嘴角都冒出了白沫的痕迹……
“按照以往的流程,如果谁都说服不了对方的话,就看谁撑得最久。”带路地精解释道。
梵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场面,倒还真有意思。
“是什么议题?”梵问道。
“嗯……也算是突发奇想吧。”带路地精走上去,将自己那两个正在掐架的同伴拉开,把他们按回到座位上,回头说:
“就是,如果一个有着大魔导士经验的一阶法师,和正常的三阶法师比起来,谁会厉害一点?”
“……”梵愣了一下,接着眉头微皱——这种议题,有什么意义吗?
“啊,我知道,这种像小孩子争辩大贤者和狮鹫王到底谁厉害的议题是蛮幼稚的,但幼稚不等于无趣,你看,这不是蛮有趣的吗?”地精摊了摊手,解释道。
梵思索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
权当做一种无聊时的消遣,这个议题确实还算有趣,毕竟从未有人会去想这种没意义的事。
至于自己的情况是不是被发现了?
梵并不在意。
“对于这个议题,或许,我能告诉你们答案。”梵歪头,露出微笑。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三个地精面面相觑,紧接着,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声甚至将房间顶板上的灰震了下来!
他们吵了一晚上的架,都没成功说服对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怎么敢口出狂言的?
他们可是学会里正式注册的学者啊!
看着梵那稚嫩面庞上的认真神情,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真是笑死人……笑死地精啦!!!
梵并不在意,在地精们肆意无比的嘲笑声中,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是以前的法师,那么,有着大魔导士经验的法师会赢。
如果是现在的法师,那么,三阶法师会赢。”
笑声戛然而止,地精们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