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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丑竟是

    甭管过程如何,顺利与否——

    纪年通过了抚石仪式。

    他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师弟,这回真算过了?”

    以往的八次,纪年每每都在第一关折戟。

    按照他的说法,一身的本领都没来得及施展。

    王陡崖没他那么心大,仍在琢磨方才的事。

    三长老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恐怕劫雷乍一出现,他就拔腿飞奔。

    而他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似乎并不愿追究劫雷与纪年是否有关,甚至阻拦白菱等一众弟子揣测,摆明了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息事宁人?

    不可能。

    那雷来得蹊跷,就算是相信纪年搞不出如此之大的动静,总该也要查查雷的来历。

    至于青礼堂……显然是个幌子。

    “师弟、师弟?”

    纪年用手肘碰了碰王陡崖,后者回过神。

    “师兄说什么?噢,抚石么?过了,恭喜师兄。”

    纪年嘿嘿傻乐,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处。

    但说实话,那道雷突兀地劈下来,着实把他也吓了一跳。

    他悄悄问系统。

    ——那雷的出现,该不会真的与我有关吧?

    这种可能涉及到核心剧情和严重剧透的话题,他本以为系统会敷衍过去,或者压根不会。

    但系统回复了。

    [在宿主面临关键考验时,随场景开启捧场模式]

    ……

    纪年是真无语。

    人家捧场拍个巴掌送束花,再浮夸点就是放烟花。

    怎么到你这儿就直接放个雷!

    特么炸个雷,差点把他劈死,要不是豆芽师弟手快,他直接穿到下一世了。

    系统你直说吧,你是不是靠频繁换宿主冲业绩!

    [系统将为您提供一切人性化服务]

    ……

    算了!

    浪费口舌,浪费生命。

    系统的解释纪年是真信,主要是,他之前更离谱的经历都有。

    更何况他作为见多识广的前·现代人,小说看多了,比这更炸裂的场面他看到吐,没什么稀奇的。

    然而他不清楚,在他眼中平平无奇的一个雷,在青檀派上层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真是劫雷?”

    大长老道戒在湖边钓了两个小时的鱼,正准备收竿,拎着空桶回来之时,就听见明心殿的方位一声巨响。

    湖里的鱼受到惊吓,劈里啪啦地往外蹦,噗通噗通地蹦进水桶里。

    他扛起鱼竿,紧赶慢赶地回到门派,其他几位长老齐了。

    三长老一脸凝重地嚼着绿豆糕。

    他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讲给几位师兄弟听。

    道戒发问后,三长老摇了摇头,又迟疑。

    “不像。那劫雷威力有限,又不持续,像是未成型。”

    他又补上一句。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跟普通的雷有很大区别。”

    大长老道戒捋了捋胡子,沉吟不语。

    三长老见他不言语,继续道:“雷落下之际,有个弟子正要抚石。”

    “谁?”

    “纪年,前段日子隔三岔五失忆出事的那弟子。”

    日理万机的道戒长老点点头,明显对纪年有印象。

    太倒霉了。

    不留下印象都很难。

    “据传,那位弟子入门考八遍未过。昨日首次抚石冲破了筑基九段石,今次又引来劫雷……”

    三长老的消息倒是灵通。

    大长老仍然沉默。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讲话的二长老终于张嘴了,依他的性子都是大长老说一句他怼一句,刚才半晌没吭声,估计是在装深沉。

    二长老道觅与其他几位长老年纪相当,但他的头发长髯却不是白色,而是一种灰蒙蒙的颜色。

    ——非常洋气的长老灰。

    为了区别于其他几个老头师兄弟刻意染的。

    “哼,”道觅长老开口即不屑,“恐怕是用了什么小把戏,故意扰乱秩序,浑水摸鱼。”

    三长老不是善辩之人,不愿伤了同门之间的和气。

    但凡别人杠他,他就一个态度——啊对对对。

    “道觅师兄所言极是。”

    大长老听这话不乐意了。

    “老三,你别总当那墙头草,风往哪边儿吹,你那嘴就顺着哪边儿说。”

    三长老委屈坏了。

    一听这话,就是他大师兄明摆着跟二师兄又过不去,拿他这老倒霉蛋儿当话引子呢。

    三长老都听明白了,老年杠精二长老又怎会听不懂。

    “哼,那大师兄倒是有何高见啊?”

    “胡乱揣测,反而容易混淆了真相。依我看,”道戒长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如果不去看他那被水桶里翻身的鱼弄湿了的半截裤子,“不若今日下午的‘成行’仪式上,探探他的底细。”

    ……

    所谓“成行”仪式,其实就是分组。

    因为入门考有一定的难度,所以考试中需要三个人结成小组,互帮互助。

    同样也是为了增进同门之间的情谊。

    入门考也被弟子们称作相亲大会。刚进山的男女弟子,空虚寂寞冷。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大型集体交流机会,每次都会凑成几对。

    据传最初的入门考是双人一组,男女混组。

    后来发生了太多有伤大雅之事,不知是自哪一任掌门开始,改了规矩,一律组三人队。

    虽然这样组队仍旧防不住一些突破下限之事,但情况总归是有所好转。

    组队是随机的,门派不做干涉。

    这样有好也有坏。

    谁也不能保证每一届弟子都能恰恰好好组满三人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落单。

    落单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如果有队伍愿意接纳,是可以临时加进去的。

    因了这条规矩,反而成队的弟子们,会想方设法拉落单的人进自己组。

    王陡崖在给从未考到这环节的纪年疯狂补课,纪年懵懵懂懂地跟着点头。

    又笑。

    既然能加人,那就好办咯。

    拜托其他的队伍塞一个人呗?

    不会真的有那么讨人嫌的,谁都不肯要吧?

    他现在笑,一会儿就有的哭。

    很快,纪年就会知道,真就有人那么讨嫌,谁都不肯要。

    ……

    此时的他孤伶伶地站在演武台中央,旁人成三成队,默默盯着落单的他。

    纪年的内心闪过千言万语,无非是一些对先辈的问候和并不新鲜的若干吉祥话。

    他的嘴角一抽。

    奶奶个腿儿。

    小丑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