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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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酒醉之后

    “轰隆隆”的雷声乍起,几个年轻人结束了愉快的酒局,在欢笑声中挥手说了声“再回!”

    可是,真实的雨夜比这唯美的分别要香艳的多。

    被雨淋透的钱仲欧把已经不省人事的李书敏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宿舍的床上,看着醉醺醺的李书敏,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雨滴,那张脸在泛黄的灯光下是那样可爱而诱人。

    “大哥,今天跟嫂子回娘家了,应该不回宿舍。”钱仲欧心里头,把顾虑都想了一遍。

    然后,不知是嘈杂的雨夜,还是自己也喝的有点多,还是美人在侧的悸动,亦或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与异性共处一夜的情难自已。

    “二哥,醒醒。”只听三弟钱文举一阵吵闹,又不断推搡。

    钱仲欧睁开惺忪迷离的睡眼。

    “怎么啦?什么事这么着急。”钱仲欧清醒一点,刚想下床伸个懒腰,才想到床上还有李书敏,自然觉得三弟文举虽然岁数小,但终归是个男人。急忙穿上衣衫,跟着钱文举移步屋外。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钱仲欧定了定神,缓缓问道。

    “咱们南方老家的二大爷去世了,昨晚后半夜传来消息后,爹立马就要赶回老家,你也知道爹的半条命是二大爷养活的。听娘说,咱家北上来这儿的钱还都是二大爷出的。”钱文举说着一二。

    钱仲欧听完也是虎躯一震,小时候回过几次老家,二大爷始终是最和蔼慈祥的老爷爷,老爱笑,说着一口钱仲欧半懂半不懂的家乡话。钱仲欧能懂的就是二大爷笑,他就笑就对了。

    二大爷离世的消息,对自己都这么震惊而伤感,就更不要说老父亲了。

    “老爹怎么说?”

    “爹早就等不及了,这不让我赶紧找你跟大哥,想着立马动身,回老家。”

    “好,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跟你回去。”钱仲欧说完,回屋,屋内的李书敏还在酣睡,自己也不忍叫醒她,穿上衣服跟着钱文举回到家里。

    大哥钱大文随后也赶回来,商量过后,老大、老二陪着老爹回老家吊唁。

    半个月之后,钱仲欧再次见到李书敏,小别胜新婚,自然是无限温情。

    只是,这一幕幕就在厂里,不免招人耳目,引人嫉妒,流言蜚语自是免不了的。

    钱大文这死活不同意,还把这强硬的态度灌输给父母。

    眼见李书敏几番强势逼婚,钱仲欧陷入两难,一见面就是吵架,越吵越厉害,可是这都不是重点,关键点就是李书敏的肚子,一旦再过俩月显怀了,就真的瞒不住了。

    那个年代,有几个好姑娘敢没结婚就怀孕的,遭人是非,指指点点,常说的吐沫星子淹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没有任何妥协,李书敏甚至没跟家里打招呼,突然地就从厂里、家里,乃至阳城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钱仲欧自然是接收不了现实,跟家里折腾,更是最终离家出走,去寻找李书敏。

    有很长时间,钱仲欧都是杳无音信,他的所作所为更是让老爹伤透了心,几个月的时间就苍老了很多。过了几年,就在老爹身子骨愈发不好的时候,钱大文、钱文举都以为钱仲欧客死他乡的时候,他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一个男孩。

    “我印象中的二奶奶长得并不好看,我晟业叔长得也不像我二大爷,可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仅人生得俊俏,还聪明能干,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是家族的顶梁柱了。”钱贞知向吴程说着这个晟业叔的故事。

    “既然是这么能干,现在又是博森主厨,为什么不让你爸请他帮忙。”吴程有些不懂,明明现在钱贞知有极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合理利用一下呢。

    “因为故事还没讲完,你接着听。”钱贞知讲着跌宕起伏的故事,吴程都心头一惊,反观钱贞知表现异常平淡。

    “你记得,我那个叫做文举的三大爷不。”

    “嗯,听你提过几次,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名字,他是你这几个爷爷辈里读书最高的了吧,好像听你说,考上大学来着。那个年代,很厉害了呀!”吴程仔细回忆着以前钱贞知说过的话,然后简单说了说对于钱文举的脑海印象。

    “所以说,这就是我不努力读书的原因!”

    “这有什么关系!”吴程感觉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负心多是读书人,千古不变的真理。”钱贞知好像对吴程有所寄托,也不免感慨,然后,耐心继续讲着故事,“这个三大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是考上大学不假,可是因为和我三奶奶早婚早孕,没法,那时候,家道中落,我爷爷、二大爷都自己过着自己日子,也没接济我三大爷。可能就是原因吧。”

    “什么原因?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吴程很不解。

    “那你就接着听。”钱贞知接着说了起来,“我爷爷下葬后,晟业叔接管了家族族长的位置,三大爷眼红得紧,然后,私自来找我爸,当时我在后屋修电扇来着,听到了很有意思的对话——”

    “三叔,你说得是真的吗?”钱勇平实在不敢相信。

    “我亲眼所见,能是假的吗!”钱文举一改往常的样子,脸上的严肃,每一个字的吐露,都显得格外认真。“可能,你爸刚死,这件事又年头太久,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能这么说。”

    “但是,三叔,未免太荒谬了吧!”钱勇平的满脸不相信,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那天你二叔和你二叔当时的对象都喝多了,躺在棉纱厂的宿舍床上,你爸用工作职权安排的两人间职工宿舍,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嗯,这个我听我妈提起过。说当时,我二叔靠我爸的关系当上主任助理,自然分配一间宿舍。”

    “所以,那间屋的锁成了关键。”

    “为什么?”

    “因为你也应该知道,没有钥匙的我,是没有办法叫醒你二叔的,那天雨夜,老家有事,你爷爷让我去找你爸和你二叔。当时,这间宿舍的门可是开着的,我是亲眼看到你爸强暴了二叔的对象李书敏。”

    “别说了,三叔,我不相信。”

    “信不信的,结果就是你爸临死可听到了李书敏三个字。”钱文举的话不假,因为老大哥钱大文最后的时刻的确面露惊恐。

    钱贞知听到这儿,也不得不后背发凉,自己的爷爷曾经还有如此不堪的往事,先不论真假,三爷钱文举无论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把刚刚亡故的大哥的丑事曝光给钱勇平,都坐实了不仁不义的形象,钱贞知心里作呕不断。

    但有一点是真的。

    钱晟业最后对钱大文说的话可不只是钱文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