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回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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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归宿

    村子里的人很少,大多都是些孤寡老人,年轻点的早在几年前,打工的打工,迁移的迁移,已经所剩无几。

    村里的老人,若非有事,平常都很少串门,因此,妇人带着婴儿已经过了一周,还没一个人发现。

    当然,这也是妇人刻意隐藏的结果,她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正不正常。

    观察了一周,妇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相反的,小家伙很乖,饿了就吃,吃饱了大多时候都在睡,不挑食,醒着的时候即使你不陪他,也不会哭闹......

    又一周过去,依然如此!并没有在孩子身上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妇人彻底放心下来,不再想那些超自然的事,当时那种情形下,是意外也说不定。

    既然孩子是正常的,自己抚养他长大的想法就不太现实了,自己归根结底是快七十的人了,而且这才过去短短半个月,就已经感到了吃力。

    没办法,只能求助村子里其他人了。

    待孩子睡熟,妇人把被子给盖好,站着看了会,转身出去......

    妇人挨家挨户串门,说检到了一个孩子,让大家去自己家里看看孩子,商量一下孩子该怎么办......

    这一来一去,大半天就过去了。

    待到傍晚,婴儿所睡的屋子里挤满了人,这些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是一对夫妇,约么四十来岁,其他都跟妇人差不多年龄。

    原先村民还没太当真,直到自己亲眼看到时才相信,黄老婆子是真捡到了个孩子!

    妇人去找村民的时间并不短,婴儿早就醒了,也饿了,委屈巴巴的看着一群人围观自己,就是不给自己弄吃的,看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行动,嘴巴一瘪,眼泪就流了出来。

    那对“年轻”的夫妇中的女人,自进屋子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婴儿,见状,顿时心疼的不行,把婴儿从床上抱了起来,用拇指轻轻擦去婴儿已经流出来的泪水,对妇人说道:黄婶,孩子应该是饿了,给他弄点吃的吧。

    妇人一拍脑门道:还是翠芳心细,我这都出去大半天了,肯定是饿了,瞧我这记性,你们先看,我去盛碗米汤......

    米汤怎么行,太没营养了......叫翠芳的女人,抱着婴儿,正准备追出去时,被边上的男人伸手拽住。

    男人使了使眼色,说道:先将就一下。

    女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歉意,对周围的人尴尬的笑了笑道:一时心急,心急......

    很快,妇人就把米汤端了进来,看来是提前准备好的,小家伙张开双手就往妇人那里扑,眼里全是笑意......

    叫翠芳的女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

    一如既往,小家伙连干了两大碗米汤,然后不管是谁逗他都会眉开眼笑,跟着“互动”。

    众人才相信,妇人一点都没夸张,小家伙是真的很乖,乖的让人心疼。

    张翠芳忍不住问道:黄婶,这孩子身上有没有留下生辰信息什么的?

    妇人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有,呃,对了,脖子上有个东西,上面有字!不知道是不是,吴老头,你给看看。

    来,我看看!

    被妇人称作吴老头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精瘦老人,一身早就褪色了的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与周围的村民一比,颇显儒雅。

    吴老头走到张翠芳边上,小心翼翼的扒开婴儿的衣服,手触碰到衣服时感叹道:这料子真好!

    当看到婴儿脖子上的长命锁后,吴老头惊讶道:萧冉,这是秦代的小篆!现在都用简体字,除了那些“大家”之外,谁还用这个,这孩子怕不是哪位“大家”之后吧?

    大家?大家是什么东西?张翠芳好奇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锁体上的字为萧冉,多半就是这孩子的名字,吴老头说道。

    萧冉......萧冉,像个女孩的名字,黄婶,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张翠芳问道。

    男孩。妇人回答道。

    你叫萧冉吗?萧冉......小萧冉......张翠芳轻声呼唤。

    婴儿听见呼唤,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别的,欢欣的手舞足蹈,露出两颗洁白的小乳牙,呵呵呵呵笑了起来。

    看见孩子笑,张翠芳特别开心,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吴老头见状,对张翠芳边上的男人说道:国熊,你跟翠芳两口子,干脆把这个孩子领养了算了,省的我们这些半截已经埋在了土里的老家伙操心,你看翠芳多喜欢这孩子啊!

    听到吴老头的话,张翠芳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小心翼翼看向丈夫刘国雄,妇人跟其他人也一齐看向刘国熊。

    刘国雄被众人看愣住了,虽说早就有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直奔主题,沉默了一会,说道:吴叔,黄婶,我们还是把孩子送出去吧,看到小孩我就会想到小天,心里堵的慌......

    听到丈夫的话,张翠芳眼里的火光就象是变成了风中的蜡烛,时明时暗,飘忽不定。

    屋里一众人随即想到,其实夫妇俩自己有一个儿子,叫小天,七年前,说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结果,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有于心不忍,更多的还是期望,妇人问到张翠芳:翠芳,你呢,你怎么想?

    张翠芳看了眼刘国熊,说道:只要国熊同意,我是愿意的。

    刘国熊瞪了张翠芳一眼,微微不快道:你就是心软,前些年,是谁想儿子想的半夜哭醒?我们再过些年就五十了,我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

    再次提到儿子,张翠芳眼神暗淡了一些,她知道,儿子也是丈夫的痛,刚开始几年,丈夫还四处打听儿子的消息,甚至是出去寻找,然而,最终都没有结果,随后,人都变的消沉了......

    见刘国熊数落妻子,妇人对着两人劝慰道:国熊,翠芳啊,事情过去了就别老往心里去,你看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指不定哪天就被老天给收走了,这孩子跟着你俩,至少还有口饭吃。

    吴大爷附和道:就是,我们大伙也知道,你们夫妻两因为小天,这么多年来心里不舒坦,但这毕竟是个活生生的生命......

    另外几个老人也是纷纷出言相劝,让夫妇两收养孩子,见孩子这么乖,实在舍不得送出去,再说没什么痛是时间磨灭不了的,说不定这孩子能为夫妇带来新的希望......

    就这样,几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做起夫妇的思想工作来,他们是真不希望把孩子送到村子外面去找人领养。

    张翠芳是看到孩子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也乐于见得众人,给自己的丈夫做思想工作,时不时还帮衬一句。

    几番下来,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一群人终究还是戳中了刘国熊心中的那片柔软。

    本来,刘国熊就有些心动,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那么多年来,一直在自责,觉得孩子的“失踪”,完全做自己这个父亲的责任......

    看着妻子殷切的眼神,隔那么远也能感受到妻子的心动,看着村民们真切的期望,刘国熊也就不再推辞......

    孩子有了归宿,皆大欢喜!直到天黑,一群人才从妇人家里慢慢散去。

    目送张翠芳抱着孩子走远,妇人眼里有些不舍,但真心为孩子感到高兴!

    回到家,张翠芳与丈夫商量后,没有给孩子重先取名,就叫萧冉,这可能是孩子从亲生父母那里得到的,除了生命之外,唯一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