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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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奇洞

    这就是一个废弃的矿洞,从废石中可以看出,它是一座废弃的多金属矿山,依我曾经对岩石的了解可以清楚这里主产钨。这种洞穴一般很少人愿意进入,因为低矮无奇。

    一阵微风拂过,刚刚的愤怒已经转化成身体的热量,然后被风携走热量的过程中,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像被清理了一般,无比清爽。微风过后,艳阳高照,我下意识的到洞口处乘凉,这洞口的风,带着另一番滋味,从背后袭来。释放出一种神秘的召唤,这是需要废弃多久才会拥有这种召唤力。我本来很短的头发,被这洞穴之风一吹,感觉后脑勺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这肯定是一种错觉,但是错觉有时候会占据你的整个神经系统,除非你不再相信你的神经,那么你就超然了。

    长长的发丝撩拨着我的颈部,我知道这是寒意的生长。我回头一望,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几米岩壁后面一片漆黑,偶尔有水滴声的激荡,在洞腔的共鸣中,清楚而明亮,是“嘀……嗒”的声响。漆黑中的声音,一般不再是声音本身了,而是漆黑本身。无论声音多么热烈,在漆黑中,它就不在热烈了,因为漆黑它想笼罩谁太简单了,主要归功于它的漫长、恬静与无差别。

    那到底什么可以冲破漆黑?

    心,一位智者说:“你若能够漆黑识物,漆黑即是光明。”

    心中有一只眼睛,它能识物,无需光亮。

    眼睛被洞穴之风清扫得浸润了,视线焕发出它应有的视力,穿透着前方,我还来不及转身,前方已经明亮,后方已不再是洞口,阳光也不知去向,明亮也不知来自何方。

    我已然置身于洞中。真是一洞奇穴,四通八达不知何往。散落的碎石,闪着黑光,这是一个钨矿采场。

    地上碗大的孔洞,还有轮轨的深痕,标志着这里曾经的忙碌。孔洞中是一种等待的空气,召唤着炸药的注入,在火舌释放后,孔洞周边的岩石会被划分而散落。

    它们聚在一起有些年头了,散落的过程中就像散了的宴席,不再欢聚一堂,各自的塌落就像酒后的酣睡,不管明天怎样,睡醒后数着年轮就可以不再无聊。运走的矿石,那是重生,它们不是不留恋这里的岁月,但它们更向往今后的岁月。散落的矿石,稀松堆砌,形成许多大小孔洞,孔洞中的呼声,是酣睡中的鼻息。

    碎石堆砌,鼻息不止;矿壁的坚实是一种守候,也是一种守望;矿壁上的岩水是一种牵挂,也是一种支持;岩水中闪亮,是一种寄托,也是一种祝福。

    “你走吧!”“不,你走吧!”“我要坚守!”“你还会回来吗?”

    这是人之常情的送别割舍,这也是矿洞中回荡的无声。

    矿石中,闪烁着黑光,那就是宝藏。宝藏的闪耀是它内在的光芒,我遮住眼睛,不想被它的光芒所影响,因为我不仅仅喜欢它们的光芒。光芒的背后,是深邃沉重的岩石,那才是光芒的基底。气息就是从基底中散发出来的,它不像普通的酒醉后酣睡的气息,而是弥漫着香味,越久越醇的香味;在漆黑中蕴藏的香味;在深度中爆发的香味;在坚韧中遗漏的香味;它是香味之祖,扑鼻的幻化就是它给香味勾勒的线条,美轮美奂。

    石壁,有些纹路。我可以辨识出一些纹路,也有辨识不出的。当然辨识不出的它也是纹路。一条纹路可以从你的头顶划一条弧线,也可以在你的前方划一条直线。但是我马上又被石壁上斑点花斑所吸引,点缀在上面的斑点怎么抠都抠不掉,它不是一种烙印,而是一种生长。沿着花斑下抠,他会形成一条细小的管路——谁说岩石没有生命?花斑就是其血管的切面,而点缀斑纹就是血液。它滋养着岩壁,坚守着亿万年不倒。

    它们有的真的就要出去了,不在坚守了,亿万年的时光说割舍就割舍,这种牵绊若没有特殊时空的传递,那将凄美得不忍下手。

    它们真的出去了,但是离去前留下的光芒丝毫未减,回荡在岩壁的各个空间,注入到岩壁的血液——谁说它们不在坚守?在岩壁的血液中,焕发新的力量与生命,并且传递着更大的无声“它们将去另一个亿万年的坚守”。

    弧线并不完美,它是皱褶甚至弯曲的,有的甚至还夹着杂色。你看不出它丁点坚韧,皱褶的纹路就像飘动中绸带蜷缩,柔软、轻飘而自如。我站在弧线下面,拱形的弧线,就像是我牵引而出的。把它称作我勾勒的弧形,像是舞台中舞蹈内容的绚丽。

    是该有个舞会,因为离别与坚守,欢聚与迷醉,期待与未知,永恒与瞬变,它们都需要舞会,舞会能够让无声变有声,让无形变有形。

    那白直的横线,那是甩出去的绸带,尽头打在了石壁的深处,不在想着回来,它们就定格在这个瞬间,纪念着千丝万缕联系。什么都赶不上一滴美酒入唇,岩壁的水滴,滴入散落的石堆,伴随着呼呼鼾声,却怎么也消散不了一个字“喝”。嘀嗒声的空寂,那是回荡在喉咙间的浓烈与酣畅——好酒。

    我选了一块石板坐下,这块石板曾经一定是有人刻意摆放的,因为它非常稳定,而且坐在上面往后靠的石壁也是经过挑选的,一点都不扎人。石板上散发的是一种记忆,我能够感知那是一次很累的劳作,在石板上的休整,给予了劳作人员体力的恢复,也给了一次与矿石及岩壁的交流。矿工给了岩石疲倦的信息,岩石给了矿工坚韧的支持。这个交换是值得的,因为这能让他们气息相通。

    石板还告诉我,它是很难出去的,因为它没有闪闪的光芒,即使出去,命运也不尽相同。它的无声语言,像是述说着它曾经出去过似的。

    当然有水滴,就会有水坑,也会有水流;有水流就会有出口。

    我不太想出去,因为这里面还有太多的未知,它的丰富多彩并没有用它的色彩来描述,而是直接陈述,用它无声的语言。

    水坑当然是很小的,最多也就过个膝盖。从表面覆盖的碎石来看,人们是很讨厌这些水坑的。不过它的保留,正好也泄露了洞穴本来的基底。它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平坦,坑洞多的时候基本也就无所谓平坦了,这就是坎坷的印记。若是把表面冲刷掉,留下坚固的硬底,你不会认为它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因为石头的生长痕迹,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忍心去凿坏它。石头的肌理一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伸展,若是有两个方向的伸展,那么裂隙与孔洞的另一番景象也会让你惊叹。当然若是有大的孔洞,溶洞就会出现。

    “这是什么?”山花烂漫的景象竟然呈现在石洞中,我惊讶的来到这烂漫的边上。若前述的是闪闪光芒,那么这里就是金碧辉煌。菱角的尖端那是锋利的象征,而这里却是闪光的起点,在闪光的下面,晶体的形状是放大了的菱形,菱形向下延伸会触及一簇菱形,它们争相夺艳,盘在岩壁上。

    也有沙粒般磊起的乳状晶体,它们就像花菜聚集的星星点点,它们的细小以及表面的粗糙,让它们没能光彩夺目,但是你同样喜欢它,因为有了它,你可以坐立其中。

    我爬了进去,坐在这似沙非沙的晶体上,这样就可以身临其境感受着这晶体的世界。这里就是一个童话的开端,公主的城堡定然就在这晶体的背后,这外面的华丽,那自然就是王子给城堡的装饰,好东西招人妒,那是自然没错,但是好东西也能吓退不少妒忌者。这么光彩夺目,若没有深严的守卫,怎能保存?因此前来朝拜的也就规矩的很,不规矩的也就望而生畏。

    若是童话就此结束,那么公主可就很惋惜地坐拥金山,晶体的闪烁也将不会是光芒,而是泪花。邪恶定然是好奇心极强,因此邪恶也来到了这华丽的城堡,城堡比他想象的华丽,寸土寸金,这里的一切都吸引着邪恶。他非常喜爱这里耀眼的感觉,因为常年深藏的邪恶,对光的渴望,像鱼喜水的本能。久旱逢甘霖,他看见啥都想相拥,进门时的士卫也差点成了他唇触之物。门卫那坚实生硬的脸颊在他眼中也成了温柔和气的召唤。

    唇水飞舞着靠近士卫的脸颊,被士卫唬声制止,一杆铁戟㨃地,扬起半米尘土,这才让邪恶退缩。

    “哪里来的?”士卫问道,怒瞪邪恶。

    邪恶颤抖着递去一个证明说:“黑丘国……黑丘国……长官。”

    士卫接过证明念叨着:“黑邪,黑丘国。”

    “恩,是黑丘国的,来此地做什么?”士卫思索后继续说。

    “报告长官,小的来此地采办点盐粮,赶巧听说公主举办盛会,也特地前来看看。”黑邪哈腰带笑地陪说。

    “这可是晶石城,我们尊贵的公主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若是不想别人对你另眼相看的话,你就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你看出你与周围人的区别了吗?”士卫通情达理地说,“下一位。”

    黑邪照做,把自己收拾的无比干净,去掉外衣他焕然一新,就像这里的臣民一般,欢快的,旋转着,奔跑着,跳跃着来到了会场。

    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讲完了一半,抛出的言语如盛开的花朵,从空而降。

    “我们尊贵的公主,明晶公主,是……”反正是赞美之词。

    “明晶公主……”黑邪略有所思,“好俗气的名字。还以为是仙仙公主,或者莉莎公主,或者白……雪,呃,更俗。”

    黑邪换上了这里的装扮,但是语言风格还是没有变,诙谐中闪烁着思维的跳跃。但是这些都是表面,因为邪恶……可能你对邪恶的概念还过于肤浅。

    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可难不倒他站在前排,看着他位置的飞速向前变化,在场的人员还以为他是工作人员,最后竟然都站成了两列让他通过。这会他可是获得了莫大的荣光,然后作揖相谢继续前行。但是荣光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接纳的了,没有走几步,他就被两位护卫夹着手臂向人群外面摔去。众人向他投了鄙视的目光后,收拢了队伍,然后继续关注光彩的台上。

    只见明晶公主登场,有人曾经想用最美的词语去赞美明晶公主的美丽,结果可想而知,除了多了几本字典外,给公主的赞美没有增加任何的附加值。

    黑邪可是机灵,被摔出去后,他竟然站在了台上的话筒旁,说了一声:“明晶公主,是一种美丽,这种美丽是一种气息,也是一种玄光,还是一种弥漫……”

    没等他说完,士卫早就已经把他扔向空中,并在一声“这种美丽就叫‘明晶’”的语音中消失。

    全场鸦雀无声,半刻时间都没有被触动寂静,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明晶”的气息,是声音消散时的回荡,也是美好挽回时的闪现,或许有这么一刻的沉醉,那就是永恒的恩赐,什么都可能变,但是瞬间是不会变的,永恒即瞬间。

    “把他给我找出来。”明晶公主一声令下,全场欢呼“明晶万岁。”

    在黑邪再次出现在台上的时候,主持人应公主要求,宣布:“黑邪举世无双的赞美,深得公主喜爱,赏银一千两,获‘佳赞博士’荣誉”。

    “佳赞博士”——这可是城堡中的最高荣誉。

    黑邪没想到随口一说,竟然捞了个这么大的便宜,他准备不走了,因为在这里的名利钱财让他安身立命是绰绰有余了。

    请记住黑邪是邪恶……

    晶体的闪光,多了一些晶莹,饱满的晶莹——饱满的感情。这个童话到此结束,王子的出现,一定在某个角落继续演绎,可能在未结束前,它不希望形成童话,或者可能公主、王子与邪恶,它们本身的幻化让童话捉摸不透。

    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光彩夺目的地方,忘记述说的是它光芒中的晶莹,很值得注意。因为多了晶莹后,结晶体的红黄蓝绿你就能够分辨出来了,它不止有白色,它还有其它的微弱之色,那就是晶莹的基底。

    离开这晶体洞,溶洞自然也少不了,钟乳石是大家对溶洞的普遍观。不过溶洞何止钟乳石,深洞中,层叠的钟乳,让你联想到滑溜,其实这是一种错觉,它是粗糙的。溶洞的奇观性主要在其漫长性,一滴一滴的石灰水,落在地板上然后层层磊起,有的累成半米,有的几米,形状各异,有像仙女的裙摆,有像荷花的花苞,也有像冰柜的冰棒,还有像浮屠宝塔。我站在溶洞中间,被时间艺术包裹着成长,时间是平等的、均匀的、流逝的,时间也是有形的、变化的、无常的,就像钟乳石一般,层层的痕迹是它的纹路,痕迹垒成的形状就是时间的形态,在制造形态之前,它是早有构思,它找准了下笔的点,然后认准了后坚持不懈的滴墨,才成长出时间的形态。像裙摆的形态,那是时间的飘逸,它可以随时激起一段舞姿;像花苞的形态,那是时间绽放,它可以随时绚丽多彩;像冰棒的形态,那是时间的童话,它可以天真烂漫;像浮屠宝塔,那是时间的智慧,它可以净化心灵。

    若是你环视四周,你会发现,原来自己有限的生命,在这里可以获得无限。在生活中的自己,那是日常琐事包裹的自己,而在这里那是活脱脱的时间组装的自己,在时间的长河中,它组装你的心智,组装你的肉体,让你有血有肉有灵魂。

    我站在一座高高钟乳石下面,不禁思考,这钟乳石的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是时间的拥挤?是时间的中间?是时间内在?还是时间的……我眼前一片朦胧,有钟摆的摇晃,有秒针的滴答,有风云的变换……

    这是哪里?我站得很高,是塔顶?是山顶?是跳板?竞技场?哪里来的岁月静好,那是罗马帝国的格斗;哪里来的沧海桑田,那是碗中的饭粒与杯中的茶水;哪里来的平安健康,那是精神与物质的相对富余;哪里来的和美幸福,那是刚刚好后的理解从容。我向四周张望,我是站在塔尖,鹳雀楼的尖尖,尖尖上的“千里目”,并非千里,因为十里开外的视野,除了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欲穷千里目”目目千里行。

    这是钟塔尖尖,它是指针的转轴,地面是它的指盘,高低物像是它的刻度,风儿划过那是指针的影子。万物变迁,离不开它的旋转,我想逃离它?谁能逃离它?

    我在这里并不孤独,因为一个扑朔迷离的物象,它总能形象地展现在你面前。钟姑娘出现了,她很朴素,但她未有尘埃;她很恬静,但她又很快活;她很优雅,但她又不拘泥。我被吸引到她的面前,还没有等我开口,她就问道:“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我的回答是点头与伸出的右手。

    她可大方啦,左手轻抚我右手手指的纹路,然后放在我手指中间,似搭非搭的牵引着我,来了一段不知是舞蹈还是旅行。

    她带着我飘摇着闪动着,我本以为她的神通可以带我领略一切,可她却是带着我回顾过去。那一幢幢的房子下面有我童年的记忆;房子的外面有我玩耍的喜悦;那书声中有我曾经的声音;那紧张的沙沙笔触声有我的奋笔疾书。无论是山里、草地上,还是土里、房间中,无论是人群中,还是独处时,我的记忆满是钟姑娘的微笑,它温柔地容纳着——钟姑娘真美。

    她眨巴眼睛,眨巴着我的过去,你都不忍心让她睁开眼睛太久,因为你觉得太珍贵了;她手抚发丝,抚动着我的心情,你也不会忍心让发丝飘扬,因为你怕影响她的心情;她透亮的脸颊,扫动着嘴角的传情,你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心了,因为你将被融化。

    “你咋啦?”钟姑娘微微一笑。

    我这才发现,我观察的太仔细了,忘记了这么观察一位陌生的姑娘,那是不礼貌的。于是又在她的指引下,我们继续飘扬地游荡。

    钟姑娘说:“我的日子就是这么单调,整天就是这样游历,无趣的生活幸亏有你的出现,我才有个伴。”

    原来时间长河,对钟姑娘也不会特别地眷顾。

    钟姑娘与我的牵绊,也将无穷无尽,因为理解,那也是一种陪伴。

    沿着四通八达的穴洞,你不知是更深入,还是更往外。这一个个的洞子,环绕着衔接,都是人工开拓的。你若不来,你根本无法想象这山的里面,还有这些蜿蜒;很多人说,这是取宝的洞子,宝贝取掉了,那么洞子也就失去了它的光辉了;若是如此,若果真如此,那么明晶公主自然不会答应,钟姑娘的眼眸也就很难给你一种理解与陪伴。

    更何况这里也有空旷,平直的顶板,竖陡的峭壁,中空的部分就是取走的宝贝。普通人总会赞叹,它是如何撑起这个顶棚的,而这位普通人的问题,就是一个非常有肉感的问题,因为如果旁边有那么一位井下工人,他更希望告诉你“我们就希望它毫无道理的就被这样撑起了。”

    是呀?若是毫无道理,那就少了几分惧怕,偏偏这道理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让他们取得宝贝后离开时的喜悦也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宝贝,是有形状与感情的。很多工人的工作就是沿着矿脉地扣挑,雕刻家是在某种物体的外部进行刻画,而这些寻宝的矿工却是在石头的内部进行雕琢,他们雕琢的形状非常有意思,有的垂直而下,像降龙潜底,而后爆出一块空地;有的倾斜而上,然后向四周开花,像焰火的延展,开出夜空的绚丽;有的就平直地延伸,细小的让你钻溜进去,以为自己也像洞子那么的细小绵长;还有的就像盘古斧斜劈而入的斧痕;当然也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形状,就像玩笑那么地突然。

    这些就是宝贝的形状。

    你若是触摸着这些形状,你会发现,尽管你见不着这里曾经的汗水与暗红的肌色,但是当你弓起腰试着前行时,你知道这些宝贝真的是宝贝,否则不值得这种以舞姿般的姿势去寻求;或者你试着上行却被松滑的基底所制止,也会惊叹这些雕琢是需要有黏着力才能够实现;不管是什么情形,只要你身临其境,你就会发现,这些形状就是感情的形状。平细绵直,那是儿女情长的情怀;铅垂而下,那是无谓险阻;斜劈而生,那是暴烈释怀。

    你若在一个形状的口子上,那微风徐徐,总有你想不着的方向,你若不行动,不心动,它就永恒的变化着方向,直到吹得你领略到:能在这里施展的只有情感,除此之外的宝贝意义好难寻找。因为这宝贝的背后,不只是主人翁的汗水,还有那相互牵绊的家人微笑。

    空旷,那么那些空旷的空间呢?它们代表的情感就更加直白了,你身临其境时,你的紧张情绪就是他们的情感,因为同样地来此地后,谁没有紧张过,更有甚者,认为这是一种伤害,一种岩石内部的创伤,那么这也是对的,这是一种怜悯与同情的情感。

    普通的洞穴中,也会插曲不断。流水会从头顶流下,这些流水孔一般直通山顶,如此细小的通孔,当年就是它告诉大家这里有宝贝的,而如今这些流水喧哗着歌唱,就是为这些离开的宝贝送别与思恋。它们直流而下,而又汇聚缓出,曾经的流出是一种鼓舞的牵引,现在的流出是一种历史的重奏。它的每一个节奏都暗藏着当年的节奏。

    宝贝,宝贝,你快点走……宝贝,宝贝,我们不留……

    这时,我置身于一条特殊洞子。置身其中,当我面朝其中一面时,一种迎面而来的开拓精神就在前方,就像一种召唤“宝贝就在前方”,我若是有凿岩的工具,身上的冲动定然会释放在前方的岩石上。岩面上,喷薄而出的召唤,已然有了声响,那是往年凿岩声响的回荡,诠释着欢快的劳动,挥洒出石浆。我已然被这种召唤所吸引,如此单纯、单调的场面,近乎暗灰色,冲入的激情换取及其乏味和拥有一切诠释简单的符号,尽情地散发出简单的力量。如果你未亲眼所见,你根本就不理解“地球母亲”,它的哺乳形式就是这般简单粗暴。随着我们的成长,确实会羽翼丰满些,但是别忘了,这一切的丰满,都是“地球母亲”的爱戴。

    当然“地球母亲”也只有我能够用这个词,因为此处只有我知道“地球”,毕竟这是雾山,而我来自地球。

    一位工人手中长长的钢钎,它像极了如意金箍棒,可是当它插入岩石的时候。我情愿相信它是一根吸取**的吸管。这些并非梦幻,就是那股召唤,它就能告知你真实。

    当然它也有梦幻,挥舞钢钎的同时,一种交流喷薄而出。那就是吸取**并非易事,这有时候是有血伤的,而**的分泌也并非易事,这就是母亲与孩儿的交流。不给怕饿着,给又怕有伤害。梦幻的交织就在最终的感恩,一句常常响彻耳旁的声音那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一句无奈之语,更是一句感恩之词。你若是想探寻,或者超然一些,那可就丰富起来了,比嚼上面干瘪苦词绚丽多啦。

    这岩石的生命焕发出灵气,你若仔细,或激发出自己的慧根,那么“矿精灵”就无处不在。她们身材矮小,但是美似花仙子,神奇的不在于她是精灵,而在于她手中的法宝,点石成金就是那个法宝的杰作。那么精灵当然是淘气的,她不会让你轻易地挖去宝贝,因为她想你陪她玩耍。若是你顺着她的意,那么她就会在你身边转悠几圈,然后让你眼前的石头变宝。有人说,她是大地的使者,但是她没有一丝的庄严,而是一如既往的淘气。

    我能看见她。

    她们探讨着一些事情,好像是针对我的,又好像是自顾着玩耍。我当然想跟她们一起玩耍,可是当我走近的时候,我伸手准备触碰她们的法宝时,她们就会灰溜的躲藏起来,然后在某个角落向我使坏。但是再怎么使坏,她们也不至于伤害我,因为除了石壁与石面的变化,我全然感觉不出凶险之气。不过被耍那是不可避免,除非我心无尘埃,万化不动。

    金光闪闪,一种自然而然的诱惑之光,即使我是闭上眼睛的,也会被它所打动。那么渴望的本能,会驱使着我的手去获取、触碰。但是一声“哈哈”笑声过后,我触及到的是潮湿阴冷的石块,那就是矿精灵的玩耍。我们捉摸不透她的行为,也不想去捉摸,毕竟她那法宝,能让你感受真实,也能让你失去真实。

    我希望她能给以我真实,最好是那些美好的真实。因为同样的事情一定在曾经的岁月发生过,那种岁月,有太多的人需要美好的真实。

    我若是看不见她们,那么她们也在我身旁,在岩石里面穿梭不停。她们的淘气在于,当我看得见她们时,她们对我是敬而远之的,而我闭上眼睛,看不见她们时,她们就可能踏在我的头上,然后欢乐着她们的欢乐。像沿着我手臂滑下的童真;像通过我肩膀弹跳的活跃;像揪着我衣袖回荡的秋千感;也有像搂着我腿杆攀爬的傻劲。而这一切又在我睁眼后荡然无存。

    看着她们,我再想想矿工们,其实若是他们知道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有这么一群可爱的精灵,那么他们所见到的简单与灰色也就生动灵气了。每天的工作也就灵气焕发或者就是与灵气对话了。

    矿精灵她们也懂我,她们知道我能看着她们,她们也知道我想了解她们的神通。但是她们并不轻易表演,而是羞羞涩涩,自顾自的玩耍,我要是能跟她们通话就好。

    “这人很呆。”

    我听见一个声音,心动情动而境动,我能听见她们说话了。

    我急切地想证明,随意地喊着:“你们是在说我吗?”

    灰溜的一阵灵动散尽,然后又垒叠着探出头,可爱地叽咕着:“不呆呀。”

    “你们不用怕我,我能看见你们,看了好久啦!”我继续安抚道,怕她们被吓跑。

    嘣!嘣!嘣!三个出来,其中两个坐在我的肩膀上。

    另一个悬空在我的手掌中,说:“谁怕你?你是不知道我们的本事。”然后她的宝贝一闪,我可就像是被吸了进去,眼前焕然一新,呈现在我的眼前是一个精灵世界,我这一出现,就像是一个怪物出现一般,因为比起他们的个头那就真的大,原来他们并不都是些女孩。这里的构造纯以仙然为主,飘悬的一块块陆地,构造着各种城堡,城堡的四周“绿植云被”,“团绕”着许多精灵。

    这才是矿精灵的世界,原以为他们是在岩石中生存。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一位比较年长的精灵悬到我的眼前说,“那就是你们的世界。”

    然后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闪现出奇洞中的场景,我震撼之余,也想表示那只是我世界中的一隅。

    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也就施展了某种手势,画面就闪入了一连串的城市、乡村、展品。这些都是我曾经引以自豪的,而这些目前也是让我感觉囊中羞涩的材料。我眼前的这个地方,那种美轮美奂,你若没有足够的天真,还真会不适应,而我天真有余,自然就美不胜收。

    “我能四处看看吗?”我向他疑问地申请着。

    他于是在我身上一点,然后我也就随他们的气质一道飘然啦,当然我其实还有很多的申请,我没有说出口。原因很简单,此刻我相比他们粗壮的身材也随我心而动与他们无异啦,适宜的服饰随即着身——我活脱脱就是一精灵。

    而我获得一切后,并没有得到年长精灵进一步地指点,他的幻呼消失,像是昭然宣誓:“你可以自由的享受这里的一切。”

    我当然不客气的“串动”到几个地方,为何说是串动,毕竟“飞动”“跳动”,还有“隐入”等等都可以,但是这里的“串动”正好说的就是随心而动地出现在几个地方。我很惊叹我拥有他们的法力,但是我也疑惑它们为何要出现在矿岩中。

    “喂!”我向某一精灵招呼着。

    “你才叫喂。”该精灵带走了它的话语已不知去向。

    “矿精灵!”我向另一精灵继续招呼着。

    “你才是矿精灵呢!”同样地不知去向,拖走尾音没有留下任何悬念发生。

    原来开始给他们取的“矿精灵”的名字只是一厢情愿,那么我该怎么与他们打招呼呢?

    我的疑问又被一群精灵一推,弄得不知还是否是疑问,因为我本是悬在半空,可是被他们推拉地接到了一个城堡的院子里面,被一个高音喇叭惊倒“我们是灵果”

    被这么大声的喊叫后,让我对他们的事情全然失去了兴趣。

    “我们无忧无虑!”他们继续惊喊着,“但我们不平淡无奇。”

    “你若觉得这是轻描淡写,那么你试试!”声音还在拉高,“你拥有无忧无虑,你怎么才能不平淡无奇?”

    这句看似无理取闹的话,但却有那么一点哲理的端儿,但高音喇叭不会让你踏入哲理的大门,因为那里很安静。

    “而我们会去点幻你们的岩石,那只为了赞叹下你们的情感,而让我们不在平淡无奇。”高音喇叭戛然而止。就这么几句,高声喊叫,就释怀了我的疑虑,或许这里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以才无忧无虑——是呀,无忧无虑怎么会不平淡无奇。

    这么一闪现,而后我也就没有翱翔的激情了,尽管风景美得就像秀丽中升华出的一样,但是你的心境太过平静,也就品不出其中的滋味,我有些痛恨这个高音喇叭。在愤愤不平中我已不再平淡无奇,而秀丽的升华也就那么一闪而过,岩壁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但已然不是刚刚那处岩壁——回头路,嗯哼,雾山?。

    而这岩壁形成的洞穴中,其中一面却与刚刚所处洞穴的另一面相似,朝向这面,一种期盼的、牵挂的、迎接的喜悦就在这个方向。我本能的感觉,这就是出口的方向,因为只有出口,那才会有人期盼,才会有人牵挂,更何况是迎接。这里归心似箭的感觉就像一阵阵暖风,刮过去,还让你身体暖暖的。

    我想从这出去,这是理所当然,但是我并没有他们那种急切。此刻我感受得到那种感情梯度,就在这个洞穴中,这个方向,没有一物可见的,但是在周边,皮肤上,感情梯度很明显,这种梯度应该是过往矿工们留下的情感。它们的强烈感,会对我有一种拉扯,但是拉扯之外,又会有一种不让我影响它的洒脱。

    我若是与它们一般强烈,那么梯度就无法形成,因而感受也不会如此深刻。也许当时就有那么一种情形,两位打照面的工友,一入一出,出者那是急切的,而牵动着入者的心神,而出者又不会想着让入者受到影响,甚至鼓励着“好好干”。就是这么一个情形,每天都重复着,撞击着形成的情感,它就无尽的在这个方向上释放着,甚至生长着。

    而我在这段路程上走了一段时间了,越走就越受到鼓舞,越鼓舞就越吻合这种情感,越吻合情感梯度就越小,梯度越小就越有情景再现感……

    我就是一位矿工,我出班啦,我很开心,今天又搞到了百来钱。烟儿又可以大胆的续上了,摸了摸口袋,点燃一支浓烈的“白根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他这名——可能情景再现时没有背景资料。白根儿冒着蓝灰色的圈儿,这是自然形成的,不用我的任何加工,圈儿在我前方弥漫着,很快又被我的一踏步,吸进了鼻子。

    我出了洞,但我并不清楚我是怎么出的洞,因为我站在此地,再也找不着洞口,此处山花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