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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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聚

    我大步走向大门,或许这里早就已经步好了局,等我上勾。我一走近,马上就出现一帮人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仔细一分辨,大概可以看出就是落遗界的元老们。当时我就纳闷,心想:这些家伙就这么轻易地都听梁真差遣了?

    不料其中一位马上喊话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见他这么客气,倒不像要与我打架一般,但这问题不好回答。我即不能说我是梁真的人,也不能说我是来梁真这要人的。情急之下,我只说了一句:“在下就是路过此地!”

    这明显就是露怯,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我了。只听见其中一人说:“我还有点记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钟明。”

    随仙尊去之前,我在落遗界也是有段日子,被元老们认出那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个时候好像对我非常不利,这人一说完话,我马上就被上来几个大汉给扣押了,一点客气都不给我讲,直接就扣动了法咒,把我的手脚让一条法链绑得严严实实的。

    我的天啦!我心里慌了,这才刚出道就这么不顺,今天是没有翻看黄历呀。

    但是随后刚刚说话的那人说:“没有抓住其他人,抓住钟明也算是头功一件呀!”

    这话如醍醐灌顶,原来他们藏于此也是为了宅中被抓的人儿。而我却是躺枪的,真是冤无头债无主,谁倒霉谁躺枪呀!

    躲在一旁的陈道风与石蛋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石蛋说:“我们这个钟明呀,我是真瞎了眼啦!”

    陈道风边说还边抓狂,不过马上又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安慰自己说:“幸好我没有跟去,不然就死定了。”

    石蛋站在哪边都能拍马屁,说:“我总能这么明智地躲掉噩梦,哈哈哈!”

    那说话之人走近对我说:“你即是钟明,为何往这里跑,送死吗?”

    话语间没等我回答,就有人说:“豹头,我听说钟明已经被陈道风所获,现在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可疑呀!”

    我一听“豹头”二字,一定是位粗人大汉。一看果然,人高马大,粗胳膊粗腿,脸上横肉过多,不敢多看。元老们这么些人,我竟然对此人没有印象。相由心生,把相修炼成这样,也算是够呛。我的出现也算是给了他一点恩赐,让他有所作为。

    豹头犹豫了一下,看来是把刚才的话给听进去了。于是走近了,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马上撇过头去,侧耳一听,好大地喘息声,这就是一位粗人。元老们这么多号人,竟然选他做统帅,看来这些元老们心里也都是有小九九的,先让一位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跳坑。

    豹头一见我,也是柔弱至此便放了心,说:“这钟明也不过如此,逮了就逮了,还怕他不成?”

    我是自然不会起风做浪,他指的应该是他不怕陈道风打击报复。说实在的刚开始我还真以为他们在这位粗人地带领下,所有事情都是如豹头这般粗,而且我被捉住后,并没有感觉沮丧,甚至还觉得有好戏看的幸灾乐祸感。

    我当时一想,四周寂静,光天化日,而且离这宅子这么近,说是宅子,其实还有城墙,城墙上头还有岗哨,我本以为,用不了多久,一场刀光剑影地血雨腥风就会到来,但是我几经查看,这么些人,这么大动静,这岗哨竟然毫无察觉,真是邪了门,这算是真正的出师不利,算漏了。

    突然有人向豹头报告,说:“豹头,我们得撤了,这法隐罩的法力快消耗殆尽了。”

    我当即晕傻了,原来这早就布置了法隐罩呀!这豹头人粗心不粗呀,看来我被活捉就是活该,就是理所当然。

    “那就快撤吧,得了钟明,算是大功一件,比其他任何一个都重要。”豹头说。

    不过事情好像并没有结束,这陈道风还真有几分义气,得知大家正处于法隐罩内时,竟然以石子为法器,动起了破除这法隐罩的念头。只见他躲在一旁念动真气,一看他就非常有分寸,他集聚了一些道法在这个石子上面,一弹,这石子轻声地“嗖”走。

    要说豹头这人警觉性还蛮高,就刚刚的那石子飞出的声音,竟然也能惹得他往陈道风这边瞅了几眼。但是石子之快,一下子破了这法隐罩,而且还落在城墙的哨台。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从刚开始的一丁点惊厥之声,马上演变成一场暴起的声音。城墙上马上聚集了许多人。

    这些元老们见被发现了,也没有急着逃跑,而是干站着。许久就有一人说:“这梁真可真了不得呀,落遗界已经多年没有过兵队了,他竟能组建成这么规整的兵队。”

    “可不是吗?不过这武器稍微有些落后,你看那长矛,谁还使这个呀?”这人旁边一位年轻的元老随口说道。

    这豹头闻见这两声超凡脱俗的声音,好似带给大家心头一阵清风,爽快之余,他不忘了提醒大家,说:“你以为都像咱们,赤手空拳就能披荆斩棘?大家也不要小看这些短兵冷刃,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少饮过血。”

    这要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冷刃可真是首当其冲的冤大头。宝剑开锋,从来都是以血祭剑,从来都是带着一股神秘与威慑,但是从来也热不了冷刃的“冷”。宝剑一出,热血四溅,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冷刃捂热了也没用,记得家乡有那么一些人,给冷刃上涂上了热性火药、炸药、高能药、辐射药,一样嗜血如痴如醉。或许这是热血的一次对冷刃的复仇,但是苦头从来都是新鲜热血买单。

    豹头接着说:“这冷刃的背后可是梁真哦,虽然我们不怕他,但是想从他那里占点好处也不容易呀。”

    我当时就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结果被豹头吆喝道:“你笑什么笑,都是阶下囚了,还乐得出来。”

    捞他大驾,亲自问我,我自然要好好地给他一个回答,我说:“我生而为人,觉得好笑自然要笑,我笑你呀若是人人都不想占点好处,那哪还有这么多的臭事呀!”

    “你敢嘲笑我?”豹头一提手,就准备往我脸上扇耳巴子。

    我马上解释道:“别!我的意思是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从梁真那占到好处。”

    豹头听完我这话好像有那么个想法听我的下文,但是事出紧急,这城门已经打开,出来一帮人,叫嚣着说:“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不想活啦?”

    我一听便知道,这火药味十足,就是一群骄兵。话说“骄兵必败”,我也想看看这成语到底准不准。

    这豹头一听,火气一下就是上来了,劈头就说:“你们这是瞎了狗眼了,还不想活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个个都是元老。”

    要说豹头跟他们这样理论本身就已经掉价了,看来还是有所克制,不然可能已经出手了。

    但是这群兵卒,可不识好歹,也不知从哪儿招来的,这落遗界能出这么些人,还真是让元老们大失所望。

    那兵卒走在前头,看模样是个兵头,他说:“我们不认什么元老,只认梁真。”

    看来这是与豹头杠上了,要说这豹头可受不了这个,本来他在元老们心中就不是那么稳当,这个时候还被这兵头给羞辱,这个面子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搁,虽然豹头自从被这些元老们推了出来,各方面就已经收敛了很多,不打无把握的仗。眼见着这兵头就是他的菜,这送到嘴边的菜,不吃就太不尽人意了。

    于是豹头说:“你这小小兵头,竟然目中无人,那就别怪我们元老们不客气,也让你知道知道,这落遗界元老们说地还算数。”

    话一说完,这豹头已经暗潜了两股力量震向兵头双手。兵头根本就没有料到豹头会偷袭,竟然双手一软,握在他手上的长矛兵器纵然掉落。

    众元老一阵哗然,但却没有人出言不逊,看来根本就没有把兵头放在眼里。只是这兵头的队伍里面竟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唏嘘声,说:“这武器都拿不稳,还拿什么与人家斗,哈哈!”

    人心险恶,兵头回头一望,见自己的队伍整整齐齐,不可能这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声音是从自己队伍传出来的,总得有个交代,不然这士气可就大打折扣。这时间也是过得飞快,刚刚还是天高空明,而今已经黄昏。趁着天还未全暗,兵头吩咐手下点了篝火,看他处事不急的样子,看来是想与这些元老们来一个持久战。

    兵头再次握紧自己的兵器,一句冷冰冰的话,让元老们的脸面尽失。他说:“久闻元老们都是正大光明,可不料刚刚的较量就已经非常不光彩了。偷袭我丢弃‘冰’刃这是其一,利用幻音术挫伤我方队伍的士气,这是其二。”

    豹头一听,句句都是针对自己,马上反驳道:“你这无凭无据的事情,别把自己手软握不住兵器,与自己治军无方,士气涣散赖到我们这些不懈与你一般见识的元老们身上。”

    我被法绳束缚着,非常难受,但是心里却为这兵头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兵头哪里来的勇气,敢于这么多元老对峙,难不成这又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兵头见双方口头逞强终归没有尽头,于是说:“看来很多事情还是得交给拳头,尽管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事情。”

    我一听,心里为这兵头捏了一把汗,若不是云不仙在他们手中,我差点就喊出声阻止这直傻的兵头。

    兵头一摆开马步,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见他脚底板踏地扬起的尘土,隐隐遮住了鞋面,这力之足,让你很难想象纯武力能达到这种地步,在格斗场中那肯定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此时面对的是强大的法术强者元老们。

    不料这兵头竟然先出手,一杆长枪直刺豹头左肩,面对突如其来,嗜血如命的冷刃,豹头也是半退半防。这长枪先是左右轮刺,而后转而上下夹击,这动作之快,更能显示这兵头的武力不是浪得虚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刻在这兵头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豹头转眼间已经闪躲了百余枪,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因为自己的法力还没有汇集,而这百余枪的时间,他已经偷偷地把法力汇集于心。就在最后一刺,豹头像是爆发了一般,一挺胸,一个法罩突然从心而发,护住了全身。那长矛的枪头,没有丝毫留情,这最后一下的准心就是豹头的心脏,但是任凭这枪头锋利无比,它还是没能刺破法罩,只是在法罩表面留下对峙的火光。

    这火光在这黑夜中,被这黄红的篝火映衬着,显得格外明亮而激烈。这是一种殊死抗争,假若没有法罩,也没有灵活地闪躲,那么这杆长矛的枪头,定然饱嗜鲜血,而且是直达心脏的血。

    豹头一声大喝,周身的法罩如同被充气一般,迅速地膨胀爆开。瞬间就把兵头给推出几米开外,并摔倒在地。

    看来胜负已分,力量悬殊较大。

    但是兵头一起身,怒火相加,没有泄气。大家也为他拿捏了一把汗,他是想来第二次进攻。

    兵头这次招式有所变换,但是不管怎么换,无非就是要么用枪头刺豹头,要么变枪为棍,抡棍揍。而这棍棒相加,想攻破豹头的法防与法攻,好像没人看好。

    豹头更是没有看在眼里,无论兵头的招式多么地花哨快速,在他眼里都只是花拳绣腿,只要他一暴起,定然能够击中兵头。正因如此,豹头好像并没有想这么快速地解决战斗,屡次感觉他就想这么玩下去。

    这兵头还是在努力地刺,但就是刺不进豹头的身体。咋一看还以为是刀枪不入,不过我有时也不看好豹头,觉得他太过轻敌,怕是要“大意失荆州”。

    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寒风刮过,也不知所因何故,这长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道,一刺竟然长驱直入,往豹头右臂杀出一条血路。豹头大惊,没想到自己的法罩竟然被破了,情急之下,身体稍微一侧,还算及时,仅让枪头刺破了右臂的衣袖,但是这兵头耍枪挺快的,他见机会来临,便一转枪把,准备一抽,定让枪锋倒划手臂,也让着冷矛嗜嗜血。

    这豹头手臂的皮肤直打颤,知道情况不妙,手一提,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去,双掌击向兵头,也不管双手到底汇集了力量没有。

    这掌还真及时,七成武力外加三成法力,直接把兵头振飞,看来危机关头,豹头是爆发了点小宇宙呀!

    而兵头并非吃素,飞将之时,竟然甩出了这柄长矛,直插豹头的右臂。豹头受伤了,兵头也受伤了。而一声“老大驾到”,让本来整齐的队伍分列两边,梁真出现。

    豹头拔出长矛,往地上一扔,稍作调息算是封住了伤口。

    梁真一来,兵头就起身做了报告。我在一旁,为之感叹,梁真这老大做得还真有几分滋味,手下对他毕恭毕敬,比落遗界老大有派头多了。

    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是有道理的。看这苗头,落遗界再这么败坏下去,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个老大。

    梁真知道都是元老们,客套总是要的。于是开口就说:“梁真真不知各位元老大驾光临,真是罪过,看豹头还被我这不懂事的小的们给伤,我梁真实在有罪。”

    “别在这猫哭耗子,哎哟!。”豹头一动气,那右肩就疼,他只能用手捂着。

    梁真说:“豹头这话我可不爱听呀!不过我的手下舞刀弄枪都是一帮粗人,没有什么礼数,倒是非常需要元老们的教导。”

    这元老们也真是窝囊,这么多人,竟然让梁真一人骑在头上说风凉话。

    梁真继续说:“若是列位不嫌弃的话,就到城里坐坐,也算是我们的一场重聚。”

    元老们其实真看不起梁真,这不激起了其中一位的不满,他说:“梁真,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们一同修炼,怎么说都是落遗界的标杆,而后弄成这样,竟然需要听命于剑雨,实属心智不受控制,而你却变本加厉,享受起来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元老们的脸。”

    这么一说,梁真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说:“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遗憾呀!”

    遗憾也叫郑憾,也不知是老天嫉妒他名字的读音,竟然让他的排号读音进行了中和。

    “噢!不,还是叫你郑憾亲切些。”梁真说,“我梁真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跟大家说清楚咯,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建城自立老大,虽说有些狂妄,但是我不就是因为这点狂妄保住了这么些人吗?你们别看他们都是些武者,可是这也是情非得已。敢问大家,曾经的落遗界,有没有不会法术之人?”

    我早就听见秋风与秋叶说过,落遗界法术最低者都会到中修场,怎么可能完全无法术。顿时我感觉自己反应太过迟钝,当时擂主摆擂就应该要有所怀疑,这落遗界,尤其是侠风镇看上去风平浪静,而实际情况却已经把许多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梁真继续说:“这些无法术之人,就是被毒性所害。说句实话,若是他们没被聚集起来,在落遗界,就是个残废,我召集他们,供他们吃住,教他们习武,有错吗?”

    被这么一描述,这梁真到还是个有良心之人。

    但是豹头可不这么认为,他说:“那你为什么跟我们抢活,把钟明一伙人都给独吞了。”

    这话我就非常不爱听,什么独吞?老子当年也算是为落遗界的粮食费劲心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现在竟然把我当成猎物对待,当成砝码谈价钱。

    梁真大笑,说:“现在的落遗界,谁不对剑雨惧怕三分呀,而这钟明一伙不就是保命符吗?若是这个我都不争,那我与一死人有何区别?”

    “但是你别抢我们的呀?”豹头愤怒道。

    这到关键利益的时候,不管你修为如何,看来也会必然争个你死我活,最后也就只能我遭殃,大概这就是元老们的核心利益吧。

    我一听这句句都关系到我——钟明,于是便毫不客气地说:“各位元老,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的声音真是微不足道,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那梁真反驳道:“我这么一大城的人,指望着我的保护,那保护伞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您的意思,就让我们这些元老们就去与剑雨拼个你死我活?”豹头讽刺地说。

    我一听,气性就上来了,大声喊道:“拼个你死我活又怎样?”

    这次的声音算是足够洪亮,惊醒了各位。

    梁真一看,说:“哟!钟明在这呀!你看看你们的胃口有多大,有了钟明还想从我那里要人。”

    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我真把我当成落遗界的一份子了,可是落遗界的这帮人,从来都是把我当成保命符。

    梁真转念一想,说:“不对,我明明知道钟明被陈道风所获,而你们又夺人所爱了,我想你们才是真正地仗着人多,自私自利。”

    我一看他们这么吵着,就是几天几晚都不会有结果,无非就是绕来绕去,想拖延时间,看谁沉不住气,累了也就散了。而我可不能这么耗着,我得挑明了要我的小伙伴们。

    我顺着法绳的力道,一运气,这其中的法理竟然通了,一顺然后再一逆,几经震荡,竟然解开了法绳。

    于是我纵然跃起,立于豹头与梁真之间。这一出现实在过于突然,竟然吓退了他两,比刚才的话语要强有力多了,看来威慑力还是得靠拳头。

    豹头大惊说:“你不是被法绳所缚吗?”

    我斜眼瞧了他一眼,没有做声,懒得理他,然后闷头就对梁真说:“我的那些小伙伴呢?”

    梁真可是机智,没等我说完,就已经向后窜去,然后那些列兵又重新合拢,保护主子。我本准备追上去,擒住梁真,可没想到他竟然进了城,而且收兵之快,也是见所未见,转眼间上千兵卒已经进城,并关了城门。

    这偌大个城池,现在从正面看,还真有几分派头,篝火及城头的火光把整个城墙以及周边照得通亮,这或许就是戒严吧。但我怎么可能被这简简单单的城墙与几个兵卒难倒呢,一起心一动念,我就想往城内飞去。但不料突然之间就感觉头顶有无穷的压力袭来,就连我站立的土地都已经下陷了十几公分。

    我马上一招架,双手一定,气力窜动,如旋风一般,撑开了这股强大的压力。

    站稳了脚步,我定睛一看,嚯!这么些元老,竟然齐心协力,布置起阵法来了。刚刚那黑压压的巨力,就是他们的杰作,看来虽然个个友善,抢起食来,那兽性还是第一位的,当然我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中毒之人。

    我作为食物还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这阵法的攻击比较密集,刚刚的巨力一散,马上再来了一波雷鸣电闪。我的身体已经被闪了几次,手脚都有些麻酥酥的,但是这并不是要命的。最要命地是这闪电刚中带柔,进入我的身体后,竟然会顺着我的经络血脉去寻找我的穴位。我刚开始没有注意,以为就麻酥酥一番,不料几秒过后,身上的几处穴位竟然被攻破,让我双手使不上劲。

    在这情况危机之时,我马上调动身上其他各处的真气,与其进行了殊死搏斗。可是刚刚绞杀了那几股闪电,一股重量级的能量光波又袭来,光波周围同样带着闪电。我赶紧封住了刚刚那几个穴位,心想,什么时候元老们这么厉害了,这阵法确实没有几人受得了,用“有勇有谋”夸赞这套阵法是恰当好处。

    这光波一到,我立马一挺胸,双手一握拳,向后一甩。胸口像爆出一个小宇宙一般,与这道光波相对峙。

    说心里话,比内力,我是非常有自信的,因为自从在虚空境的最后一搏,化无敌为有敌,那自增益性质的法道在我内心就已经播下了种子。

    只要我稍做引导,敌强我更强,这光波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这次我算是下了狠手,我想用我的实力吓倒他们,于是一运气,一跺脚,衣摆飘扬,头发随风而动,四周的气场如洪水一般,瞬间吞噬了方圆百里,但是元老们依然阵法整齐。而我这小宇宙也随之包裹了这道光波,像是要把它给熄灭。果真在后来的半分钟内,那道光波越来越小,最后被压制得无影无踪。

    我还没有收功,就听见豹头说了一声:“这是要多大的实力才能把我们的光波给压制去虚空。”

    看来都是些懂行人,不过突然却又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别动摇,这雕虫小技比起剑雨可就差远了。”

    中毒之深,可见非同一般。

    看来我并未吓退他们,这一转眼,他们变换了阵法,竟然把我给围起来了。我一看这是凶多吉少,走为上策,一提脚,如马踏飞燕,轻盈地向城墙那边飞去。但是元老们并非浪得虚名,在我腾空几米后,一张天罗地网从天而降,原来他们包围我时正好编织了这道法网。这一扣,一拉,又把我扣得死死地,硬生生地把我按到了地面。

    我一晃手,竟然动弹不得,于是骂道:“你们这些阴贼,出阴招,不是元老的做派。”

    豹头大笑说:“形势所逼,也怪不得我们了。”

    “我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我宣泄道,“为何不把这些力气撒在剑雨身上?”

    豹头嗤之以鼻,说:“你都被我们所治了,还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找剑雨撒气呀!”

    说实在的,我一听见剑雨就来气,但是大家都清楚我为什么没有去直接找他算账。实在是有太多顾虑了,我的人都在他的人手中。

    就在话语间,他们竟然想收网了,借助束缚我的这些力道,向我全身注入力量,想把我体内的力量也给束缚住。

    我心想,你们也太贪婪了吧,不仅要治住我的肉体,而且还想治住我的心智。都这样对我了,我自然不会留下情面,化无敌为敌,况且此刻四面是敌,我内心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生,野蛮生长,竟然罢黜了曾经的巧劲。转为直接与这些力道正面相抗,说来也奇怪,这内心只要与虚空相通,那力量就像有了源泉,源源不断,与时俱增。

    我说:“你们既然这么不顾及曾经的情意,那我也将给你们一个另类的情聚。”

    “笑话,自古就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人呢?”

    这个声音我清楚,应该是郑憾的声音,说实在地,我当时听他与梁真理论,心里觉得他还挺有正义感的,但是当他对付我时,却又与其他元老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算做他们的死对头。

    难不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怎么说都对?

    我拳头紧握,为了自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体内的力量,在抗争中,势如破竹,冯敌即斩,那一股股侵入的气力,没有一丝活着回去的,都被我的气力耗散于无影无踪。

    我一转拳,拳心朝下,两股气力沿着左右颈部向上,青筋凸显。如获爆发之力,我仰天长啸“别怪我无情”。

    力量的爆发如我长啸的声音一般,迅速耗尽了这张天罗地网,只听见各元老争相摔地,哀叹地叫唤着。

    我怒焰正释放着,一伸手竟然如“分手”一般——如分身术,分手术也是好帮手。百十只以气幻形之手纷纷勒住了各位元老的脖子。我一扭动自己的脖子,一声嘎吱的爽快声,迅速传递到我的全身各处,兴奋不已,我战胜了他们。

    但是我没有忘了再次警告他们,我一扭头说:“这样的情聚,你们喜欢吗?”

    话说这声音也乘着幻化出的气力,纷纷在每位元老跟前呈现出我的模样问了一遍“这样的情聚,你们喜欢吗?”

    逼得他们直摇头,我这才松了手,收了法力。

    “钟明,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豹头终于服软了说,“但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哎!这中毒之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是呀!是呀!”郑憾也拖着疲软的身子上前解释,“不过钟明,你的功力真是这个。”

    郑憾一个大拇指朝我竖得高高的。

    真是不打不相识,与陈道风也是如此,这些元老与我这次较量,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竟有人说:“钟明这是得到了仙尊的真传啦!”

    一阵欢笑,免去了刚才的恩仇,这时候再看元老们,虽然各个年级都不小了,但个个都可爱。

    不过美中不足,我竟然解不了他们的毒,而且我也无法引导他们体内的毒性往我体内灌,就像为陈道风解毒一样。但我一想到帮陈道风解毒,心里还有后怕,因为体内有毒确实难受,更何况是成倍的毒性,若是这些元老体内的毒性全部往我这灌,那可就有得受了。

    这陈道风像是知道我在惦记他一般,在这场斗争中,他与石蛋惊得不敢丝毫动弹。此时见我赢了,这才舒了口气,并对石蛋说:“钟明真是了得。”

    石蛋也为之点赞,说:“比起我的消隐术,钟明的表现,算是让我开眼了。”

    夜风依旧,篝火通明,尽管这边如此热闹,城墙上的哨位穿插换了几次,但是任何躁动都不敢再次挑起以打破这沉寂的夜空。

    我说:“大家别灰心,在侠风镇有一个擂台,每天都通过打擂伪装解毒,那里正好需要你们的守卫,顺便把自己体内的毒给解了。”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竟然议论起来了。

    “这毒也能解?”

    “这肯定是为大神!”

    “真是天外有天,仙外有仙呀!我这把老骨头是真老啦……”

    “侠风镇真是藏龙卧虎……”

    这议论声越来越大了,我只能进一步解释,并让他们离去。我告诉他们,这位神人赤手空拳,以武术解毒,我体内的毒素被他清理后,才真正重获自由。

    我如此一说,这百来号人,径自散去。转眼间,陈道风蹦出来了,口袋里装着石蛋。

    陈道风一上来就说:“你真了得,真了得,是这个!”

    竖着一个大拇指。

    我急忙轻轻一推,说:“这都被称赞够啦,算啦!哈哈!”

    石蛋也陪着我笑,谁知道它并非好心,在笑声停止之时,它来了一句“折腾了半天,这城墙都还没踏入半步,还好意思笑!”

    话是如此,我们本来意图是想与梁真理论,救出云不仙,没想到却撞上这么个大陷阱,与元老们纠缠了这么久。

    这城楼刚刚一番急促的景象,现在好多了,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于是我说:“这里不便久留,今晚已经够累了,不想恋战。”

    陈道风托住自己的下巴说:“我看改日再来也行,他们被抓了这么久也不愁多这么一天了。”

    话说这陈道风在那个角落躲得太久,背总是弓着,这出来后就感觉腰酸腿疼,就站这么一会儿,没有停止过摆腿捶肩。而也就是这摆腿捶肩的动作中,他已经把我们几人传送到侠风镇。

    “这侠风镇的夜景着实不错啊!”我夸赞道。

    “那是自然,落遗城可以没人知道,但是侠风镇那是家喻户晓。”陈道风说。

    夜景少不了的就是灯光。灯光、灯具、游人,这是夜景三大宝。有了这三大宝,就没有热闹不起来的夜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就应有尽有了。

    石蛋说:“虽说如此,不过比起洞天里面还是差远了。”

    “自然是这么回事”我说,“要说洞天内,那还是你的出生地呢,嘿嘿!”

    “也不是因为那是我家乡,我就护着他”石蛋说,“其实主要是那里的元素多,这里元素虽说丰富,但还是以古风为主!”

    “你说一个修炼之界,不以古风为主,好看吗?”我笑着说。

    “西装革履也能飘飘欲仙。”石蛋在陈道风口袋里东张西望。

    而这夹在中间的陈道风对侠风镇最有发言权的,却没有发言。

    “陈道风……陈道风……”石蛋连续叫了两声,终于把神游般的陈道风给唤回来了。

    “什么事呀!”陈道风把手伸进了石蛋待着的那个口袋,把石蛋挤占的“哎呀哎呀”直叫。

    “你先把手拿出去。”石蛋等陈道风掏出手后继续说,“你这东道主面对这么美妙的夜景,就只顾着一直走一直走?”

    陈道风一乐,说:“你这个石头人懂什么享受呀?按个摩你又是石头身体,泡个澡你也是石头身体,说吃点好吃的吧,你还是石头身体。”

    陈道风分析得句句属实,我也一直纳闷,为何一个石头身体的小人,会有这么多要求?

    石蛋说:“陈道风,你脑瓜子里有没有稍微高级一点的娱乐项目?”

    “那打牌吧……嗯!麻将……”陈道风说。

    这是一个嘲笑石蛋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我说:“石头脑子怎么转得过弯来?哈哈!”

    没想到石蛋还真的生气了,这次它生气的方式倒也特殊。一招消隐术,连续展现了几次,一隐然后又一现,飘在空中,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然后突然又在另一个地方,例如在我们身上的某个角落,又突然闪现。

    我说:“石蛋你能消停会儿吗?”

    一边乐着一边说话的陈道风从嘴里吱出了声,说:“我们实在想不明白,你这种方式怎么化解生气。”

    说完后,陈道风爽朗的笑声又在侠风镇四处回荡,是一种有深度的笑声,话说修炼千年的笑声就是如此。笑话,陈道风没有千年道行,哪来的千年笑声。或许这侠风镇就是这么侠气,周围难不成有高人给陈道风撑了撑门面。

    管他呢“侠风如叶,飘无定所”我不知我的脑海中为何会飘出这句词来,想必是因为侠风镇的气氛感染了我吧,这里算是给“侠风”安了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