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癫狂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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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祂的信仰者

    至于在这里,原住民们崇尚信仰圣安纳女神。

    这位女神司掌生命,除此之外,信仰圣安纳的人口在艾加歌中占比基数最大。

    圣安纳女神的信徒们认为生命神圣不可亵渎,其教义宗旨为——找到生命的价值,亦或者讨论如何过好每一天才能让生命更有价值。

    但即便是崇尚信仰自由的国度,也绝不会自由到允许人们去追随乱七八糟的神祇,危害其他公民的身心安全。

    癫雾的出现无疑就是对生命的挑衅,就连普通人深知这些东西的危害,在发现诡异的雾霭时选择闭门不出或是立刻逃命。

    最关键的是,癫雾会随机出现在全国各地,不仅降临得十分迅速,消散也十分迅速。

    现存的科技无法分析出雾霾中的成分,曾经有科学家采集了极少部分样本跑到实验室观察,等人们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得了一身皮肤病,人也变得疯疯癫癫,对癫雾成瘾。

    布德见到尤廉不再说话,开始提出自己的问题:“你患病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好像突然有一天,我就开始动作迟缓,身体僵硬,这些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直到某天我被父母抛弃到医院,我都没有看过一眼日历。”

    “可怜的家伙,但是你身上必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不会让那些家伙——等等,你拥有超凡能力吗?”

    如果这个人是超凡者,那么教徒们抓他的理由就清晰明了多了,超凡者相对于艾加歌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过于稀少,很多邪教徒都认为自己所信仰的神祇会满意这样的祭品。

    尤廉如果是超凡者,又是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渐冻症患者,这和丢在大街上、没有任何安保措施的金块简直毫无区别。

    尤廉:“……”

    他没想到这个侦探居然误打误撞猜出了他拥有超凡能力的事,不过伽雷思曾经说过,凶手并非癫雾信徒。

    癫雾信徒行事没有逻辑且混乱,因此人们发现哪里出了什么事很容易第一时间怀疑到他们身上,如果尤廉是凶手,他也会选择栽赃陷害这些人。

    隐藏一块不洁色彩的最好方式,是将它扔进黑颜料缸里进行搅拌。

    可惜的是,尤廉自己没办法把教徒被栽赃的事说出来,他自己不可能仅凭一个斗篷上的纹路一个符号差异就认出对方是假冒的。

    现在的尤廉只能感慨伽雷思不愧是神祇的座下天使,祂对癫雾衷心耿耿,一般人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如果要让侦探发现这些,可能需要自己再次装扮成癫雾眷属进行透露,或者,他可以期待以侦探的独到观察力,能够自己发现。

    尤廉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重新睁眼,接着,他费力伸手指向地上的烟头。

    突然,那烟头自己动了,虽然只是动了一下就再没有动静,也足够布德震惊。

    他像是破解了一个天大的难题,突兀地大笑起来。

    “这下问题就说得清了,你拥有超凡能力,所以被盯上很正常!

    超凡者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容易被各种因素杀死,尤其是你这样的……原谅我说话难听,稍微移动一下烟头不代表你有自保能力。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在抓到凶手之前,你就跟着我住在侦探事务所,我和我的同事会负责你的安全。”

    尤廉看向伽雷思,伽雷思摊了摊手,黑色礼杖在手中晃来晃去。

    “短期内连续骗他不能继续加分,最起码也得间隔半天,况且那家伙说的对,你留在医院也做不了什么,说不定出去还能找到超凡者可以治疗你的病呢?

    我还是很期望凶手找到你时,发现你其实能从轮椅上站起来的表情。”

    那家伙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就差直接拿出一把干草边吃边欣赏。

    最终,尤廉答应了布德.路易兹侦探的要求。

    但是尤廉的主治医生不答应,布德向他讲述了一些被删减过后的利害,说如果尤廉继续留在这里,还会遭遇更大的麻烦。

    于是一个小时后,尤廉被推着轮椅带出了医院。

    他可以自己转动轮子,于是二人就这样并排前行。

    布德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和半身瘫痪没什么区别,区别大概就是这个人的半身瘫痪有随时变全身瘫痪的风险。

    青年总是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他欣赏着周遭的风景和过往人群,接着又询问布德:“我也可以成为一名侦探吗?”

    “你想当侦探?”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询问一下侦探的薪水是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这个问题,布德就完全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可能那点工资实在低得无法被说出口。

    二者沉默良久,布德劝告尤廉:“听着,小子,我相信你的病会好起来的,如果你未来想要一份体面的工作,绝对绝对——绝对不要选择侦探懂了吗?”

    “为什么?”

    “侦探这些年完全不景气,比起一点点找线索,人们更喜欢拿着枪械直接把可疑人物给毙了,哪里管他们干了什么?现在家家户户都有枪,也许你可以去试着申请一把……”

    离开了医院,布德终于抽上了他的烟,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将烟雾吐出:“在回到事务所之前,我应该带你去圣安纳教堂祈祷一番,对了,你是女神的信徒对吧?”

    “是的,我是圣安纳女神的狂热崇拜者。”

    尤廉说谎完全不眨眼。

    “每当我被病痛折磨时,我都会想到祂并对着祂祈祷,期待有一天自己的病能好转。”

    他说话总是慢悠悠的,现在,青年已经换了新的衣服,血迹和脑浆都被清理干净。

    从表面上来看,绝对没有人能想象到他在不久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教会的建筑是纯白且圣洁的,白的发亮。

    在它的广场上,一尊圣安纳的雕像屹立在中央,那位女士披着长及脚踝的斗篷,做出祈祷状,斗篷下摆被风吹动,微微飘起。

    明明是石制雕像,却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那里真的存在一位活生生的悲天悯人的神祇,迎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