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癫狂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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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九磅十五便士

    “你作为天使揭祂的底真的没事吗?”

    “不要紧,乐子神从不介意这些。”

    “那祂和女神打架打赢了吗?”

    “当然,我敢说那些神加起来也不够我主一条触手打的。”伽雷思似乎对癫雾主宰相当崇拜和信任,或许是出于天使滤镜,或者是别的什么,伽雷思口中的神祇无所不能。

    在圣安纳女神信徒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这位神祇对万物悲悯,祂的泪水永流不止,化作雨滴滋养众生,江河湖海都存在祂的倒影,一切的悲伤都是在向祂祷告。

    在圣安纳在其他维度登临神位的那天,恰好是一场灾难的终焉,万神为世间所有失去灵魂的生命默哀,为圣安纳的君临赐予祝福,这种情况下,癫雾主宰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诸神前。

    祂嘲讽着祂们,然后当着祂们的面……

    自爆。

    相传那是一场波及无数维度的巨大爆破,在场的所有神都遭受到难以愈合的重创,癫雾主宰更是直接失去了踪迹。

    没人清楚祂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祂自己倒是非常开心,从此之后,祂在其它神祇信徒的口中就变成了灾难的象征,引发众怒后也再没有现身过一次。

    伽雷思很喜欢和尤廉讲这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换句话说,祂喜欢揭自家神祇老底。

    “别说信徒了,即便是我,也不能理解祂真正的思维,祂喜怒无常,因此我才不建议你去听祂所说的任何言论。

    你得记住,第一,看见任何文字内容试图和你交流,都不能理会,即便它们对你造成了重大影响,也千万不能理会。

    第二,你可以相信我说的话,我不会害你不会欺骗你,但是癫雾背后的那位不一定。

    第三,你可以在圣安纳的教会笑,但是不能在听见哭声的时候笑。

    记住了吗?”

    “我的记性很好,放心吧伽雷思。”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伽雷思抚上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赞美癫雾”的姿势,随后他睁开眼睛看向粉笔画线的地方,昨天那名伪信徒就死在了那里。

    “路易兹侦探说伪信徒腐化成了水消失不见,这样下去线索就断了,也许地面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尤廉试图穿过封锁线靠近观察,但是却有人拦住了他。

    布德说他可以进来,于是那些人这才放他进去。

    尤廉就这样推着轮椅转到了白线边,安静地欣赏着那些线条的弧度和浸透它们半边的水渍。

    都说凶手会自己回到犯案现场欣赏自己制造的“艺术”,这一点倒是不假,这么多人没一个人相信自己是凶手,也让尤廉感受到小小的兴奋。

    但他不是为了感受兴奋来的。

    尤廉盯着那些水渍,想到了癫雾信徒胸口处都会存在一个癫雾标志这种话。

    这话也不清楚是谁传出来的,他就完全没有这种东西,也许只有那些浑水摸鱼的伪信徒才把这话当了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人相信“应该把标志纹在屁股上或者更不可描述的地方”的这种传闻,不然到时候检验身份岂不是会更尴尬?

    伽雷思告诉尤廉,曾经他在坠楼的伪信徒脖颈上发现一道飞速愈合的划痕,那东西寓意着什么无人得知,不过尤廉此时正在试图从白线圈出的人形胸口部位找出癫雾标志。

    布德见他对这东西有兴趣,便询问他:“你能看出什么吗?”

    “我需要一个显微镜。”

    “……我从哪里给你找显微镜。”

    布德教育他:“我清楚你想成为侦探,但是侦探可不是拿着显微镜看的。”

    他给了尤廉一个放大镜,扶着尤廉从轮椅上起身,然后蹲在地上看来看去,没人会拒绝这个可怜青年的要求,他只是想要成为侦探并为此在努力,他有什么错?

    “你能看出什么吗?”

    布德又问了一遍。

    尤廉攥着放大镜,心想如果这个人变成一摊水,这期间很有可能会存在变化的过程。

    地上的白线是在其人形时所画,现在的水渍已经渗到白线外大片。

    被水浸过的粉笔线变得模糊不清,因此如果尤廉想要找寻线索,应该观察线外的水渍。

    癫雾标志可能会在线外出现。

    在出现这个想法后,尤廉就费力挪动步子,将放大镜的观察范围对准了白线外的水渍,阳光透过玻璃镜片,在地面形成白色光圈。

    没过多久,尤廉看到了颜色异于一旁环境的模糊癫雾符号,这东西居然是在身体消融后还能保留下来而后再消失的东西。

    “看这个。”

    尤廉指着那边的符合:“虽然很模糊,但是很像一个钥匙的形状。”

    为什么癫雾标志会是钥匙,雾霭和钥匙究竟哪里能扯上关系?

    难不成癫雾主宰的形象是钥匙、或者门……亦或者,祂长得像建筑?

    “这是癫雾标志,昨天晚上太黑,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些。”布德赞叹地看了尤廉一眼,觉得他能找到这东西实在值得赞赏。

    当白线圈定了一个范围,很多人就会将目光放在线内而忽视线外。

    尤廉盯着地面的符号,突然发现它的模样开始变得歪歪扭扭,像是一条长有花纹的涡虫,正在缓慢爬行。

    但是这是错觉,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涡虫,只有一个正在消融的钥匙图案。

    “这个发现有什么意义呢?”

    尤廉忍不住心想,但布德却直接掏出相机将它拍摄下来,顺便将很快就被相机洗好的黑白相片递给尤廉。

    “要是有什么发现进展,就和我说说,我发现你还挺有侦探的资质,观察力敏锐,思维独特,就是可惜……”

    布德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拍了拍尤廉的肩膀:“有没有兴趣来当侦探助手,以后如果你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上感到无聊,可以帮我处理案件,当然,我也会给你发工资。”

    “一个月工资多少,九磅十五便士吗?”

    “你身价这么高!?我顶多给你发三英镑,多了没有。”

    “你根本没听懂我在讲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