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滚出荆乐村
富贵不难致,名节几人全。渡江龙化,于今,五十有三年。历数朝堂诸老,谁似武夷仙伯,操行老弥坚。吾道适中否,一柱独擎天。
未央冬冷冷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炯炯有神!他仿佛听见自己激动的心跳声,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唇微微颤抖。
十年怒火一朝发!老家伙!今天给你点颜色瞧瞧!
未央冬:“张荀?”
司马张荀应声而出:“臣在!”
“近期南北两线可有敌情?兵马有何调动?”
张荀:“两线没发生战事,兵马不曾调动。”
暗地里,有几个人相互交换眼神,窃喜之色尽量掩藏。
未央冬不动声色:“好,很好!张千!”
司空张千出列:“臣在!”
未央冬:“你可有事要禀?”
张千一愣:“呃,有,前几日从凤阳县有流民一千人进驻王城,臣恳请陛下……”
未央冬打断他:“不是此事,还有吗?”
张千:“……春汛将至,北河堤坝……”
未央冬再一次打断他:“我给你提个醒,荆川!”
张千一惊,感觉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张千战战兢兢:“荆川?荆……”
张千一边说一边向张荀偷眼求助。张荀也一脸懵逼,不知所措。他们被未央冬打了个措手不及!
未央冬一拍桌子:“哼,好大胆啊张千!”
张千立刻跪倒:“想起来了!陛下,想起来了!荆川之地发现一座金山!”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司寇张否向前一步出列:“禀陛下,金山一事臣也有所耳闻。那是一块有主之地,属荆氏。报与不报意义不大。”
张千长舒一口气:“对对对,荆氏的领地。”
未央冬勃然大怒:“混账话!你张家的地里发现金矿,那金矿就是你张家的?”
这话锋就不一样了,如果是要责罚张千,就只说张千。可未央冬说的是张家,张家就太广泛了。那不是十个八个张姓,张家,代表了一个群体,成千上百过万人的群体!
沉默的群臣都在猜测:“这是要动张家了!”
张荀依旧有恃无恐:“张家地里挖出来的,自然是张家的!”
豪横啊豪横!
公输谭出列:“大司马错了,根据地法,自家领地所在,地上的归地主,地下的归陛下。你说,这金矿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
张荀回头怒目瞪向公输谭,公输家曾经被张家按在地上摩擦,又经过十年前的迫害,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就要沦落为二流世家的地步,公输家在朝堂仅存的几个人做一些闲职,他们一向不敢造次,躲避张家的锋芒而得以苟且。
今天这是作死?还是其他?张荀脑子飞快运转。
没等他想明白,未央冬却把矛头对准了他:“司马,我问你,张立今在何处?”
张荀瞪大眼睛,嘴巴里能装下三个包子!
小笼包的话,大胖媳妇比他厉害,嘴里能装半屉!
张荀:“他,他,他追寻一伙匪帮去了……去了……”
未央路面露寒芒:“哪?”
张荀无力的答道:“荆川!”
朝堂再次炸锅!未央冬两记快刀斩下,稳,准,狠!张家两巨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揍了个人仰马翻!
司徒柳钱东出列:“张立部所在距荆川两千里,他去剿什么匪?荆川地界驻军死绝了吗?”
公输谭冷哼:“哼!擅自调动军队,意同谋反!”
张否:“公输谭,你休要血口喷人!禀陛下,事出有因,是臣要求司马调一小拨人马协助的!那些匪徒猖狂至极,武艺高强,臣恐有失,故请司马协助!”
立刻有好几个臣子跪倒:“陛下息怒,司马为国为民,日夜操劳,不曾有失,派张立仅仅不足千人的小股部队协助剿匪,罪不致罚!”
柳钱东:“具臣所知,荆川驻军并未收到协查调令!”
公输谭:“司寇下协查令也只能下到事发当地。而且,前提是陛下批准!”
未央冬:“来人!”
随着“稀里哗啦”的甲胄脚步,涌入一干金甲护卫。
“将张荀、张否羁押!”
二人被金甲卫带走,未央冬冷冷的盯着张千:“张千!你可知罪?”
张千叩头如捣蒜,头都磕破了:“臣知罪,臣知罪!望陛下开恩!”
“免去张千一切职务,责杖一百,剥夺敕号,扁为奴。抄没家产,家中男女尽皆充公!”
王城之上,万里无云,和暖的红日照耀着大地,给这片冰封的土地带来一丝生机。
突然,“轰隆隆!”一道闷雷惊彻人间。
张家大院,张老抬头看看天:“吓老夫一跳!这几日被通天观臭道士搅得心绪不宁,你还给我来个晴天霹雳,咳,总感觉不舒服,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位五十左右的男子搀着张老:“父亲多虑了,我张家如日中天,陛下都要避让三分,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管家飞奔入堂:“老爷!太爷!不好啦!出事了!”
男子皱眉不悦:“何事让管家如此惊慌?”
管家:“张荀,张否二位老爷被下狱了!张千老爷家被抄了!”
荆乐村,呜呜泱泱的涌入一大堆人,男女老少吵吵嚷嚷的一片混乱。
张立笑眯眯的站在人群后看着,得意非常。
这群人是张家搜罗来了荆氏后人。这些人早就离开了荆乐村,更多的出生都不在荆乐村。
“我们是荆氏后人,你们是什么人?离开我们荆乐村!”
他们七嘴八舌的对着通天观的道士一通嚷嚷。
荆略闻讯而来,沉声道:“诸位!晚辈荆略,请诸位听我一言。”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你言什么言?你是荆氏人吗?你娘抱着你来到荆乐村,你是姓什么都不知道的野种!”
杀人诛心!荆略此时眼中杀意凛然!逆鳞!姓氏,野种,这两个字眼是荆略的逆鳞!
收到荆略杀人般的眼神,看着步步逼近的荆略。人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回头看向张立。
张立依旧不做声,心想:“杀吧,杀了这些人,老子就有了话语权把你们这些臭道士通通赶出去!”
荆略停下脚步,平复一下心情:“我荆略是荆氏子孙!我的名字写进了族谱!族谱就在祠堂。”
“我要说的是,族长,诸位的亲人尸骨未寒,凶手逍遥法外。我们荆氏子孙应当同仇敌忾,尽我们所能查出真凶!而不是在这里受人蛊惑,吵吵嚷嚷!”
老者:“写入族谱又如何?我们现在不认!你们速速离开荆乐村,凶手我们自然会查!”
人群:“就是,就是,洪叔您是长辈,如今也算是咱们荆氏嫡子,我们拥护您做族长,一切由您做主!”
老者得意洋洋向前一步,额头几乎撞到荆略的鼻子:“听见了吧?我现在要你们滚出荆乐村!”
荆略:“真凶尚未查到,尸骨尚有余温,大仇尚未得雪,你如何这般嘴脸?对得起荆氏列祖列宗吗?”
老者冷冷的说出一个字:“滚!”
人群开始起哄:“滚啊!没听见吗?族长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