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喝酒是亲朋好友聚会的必有项目，无酒不欢，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以前在一起喝白酒的，喝啤酒的，还是喝葡萄酒的，到了上海，入乡随俗，都喜欢上了黄酒。

    钟华建说啤酒涨肚，白酒伤神经，葡萄酒不配西餐车不对路，在酒类家族中，数黄酒营养价值最高，一般的酒精含量不高，是名副其实的美味低度酒。一旦喝上之后，还真的不愿意喝别的。

    杯子不太大，钟华建、吴华、路向东还有周璐每人一杯黄酒下肚。晨枫从不喝酒，总爱喝花茶，偶尔喝杏仁露。乔飞娅和尚晓雪酒量欠佳，不敢一杯见底，只能小口跟着。

    晨枫的梅菜扣肉做的很地道，大家纷纷夸奖，乔飞娅年龄小一些，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她在席间比主人家钟华建和晨枫还要忙碌，帮着给大家布菜倒酒，看得出来她对路向东格外的关心。路向东则对乔飞娅的热情显得拘谨，有种躲躲闪闪的感觉。

    吴华看到后，煞有介事的开玩笑，大声的对周璐说：“老婆，你能不能把那扣肉啊，也给我夹上一筷子啊，我这边急的什么似的，就看见那肉啊被飞娅飞呀飞呀飞到向东的碗里。”

    就着这个话头，大家纷纷表示，小眼睛的男人魅力就是格外大，夸向东最有女人缘的，向东还真的不好意思起来，自我解嘲的说：“我这半年吃不上喝不上的，终于开了荤了。你一个大老板的，还是开大酒店的，天天山珍海味的。你饱汉子挤兑我饿汉子啊。”

    吴华不怀好意的调侃道：“哦，你开荤啊？那哥哥就不挤兑你了。哈哈哈哈！”

    路向东自知口误，不好意思接茬。

    周璐忽然想到：“唉，对呀，向东，你的那个小黄米呢？怎么没带来啊？”

    小黄米是路向东的女朋友，叫黄米娜，大家就直接叫她小黄米。那时和路向东热恋中，常常形影相随。

    路向东一脸的无奈，撇了一下嘴，说：“拜拜了。”

    当初路向东是特别的喜欢宠爱小黄米的。后来听说小黄米好像找了一个有钱的大款，经常的玩暧昧。最后还就真把路向东给甩了。大家看得出来，路向东一脸的落寞，感觉是受了不小的伤害。怪不得刚才钟华建说尚晓雪离婚的事情，路向东感觉不舒服。原来是由己及人啊。

    钟华建惊讶的说：“你们这事先都不透露点消息，这都是怎么啦，纷纷给我们爆冷门。”

    吴华说：“和你提前打招呼，你能改变什么吗？”

    “呵呵，至少让我心理有个慢慢接受的过程啊。”钟华建说。

    “你的心理？爱谁谁管！我倒是觉得爆点新闻不错，有轰炸效果。”吴华说。

    “你这是什么朋友啊，怎么听着那么缺德啊，把人家的痛苦当成乐趣呢！”周璐忍不住打了一下吴华。

    “谁说的，哪有什么痛苦，都开心着呢！这叫自由，你懂吗？”吴华被打的一缩脖子。

    周璐说：“快说，你想要自由了吗？”

    吴华一把把周璐搂在怀里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离不开我老婆啊。”周璐得意的白了吴华一眼，说：“哼！算你识相。”

    路向东尴尬的笑了笑。

    尚晓雪举杯说：“来，喝一口，我们两个算是同命相怜吗？”

    路向东也举起杯说：“不知道算不算，但是就算了吧！”这个“算了”说得恰恰一语双关。

    钟华建大赞：“说得妙！算了吧，算了！”

    吴华举起杯，充满感慨的说：“是咱的娘们，不怕跑，不是咱们的，留也留不住。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钟华建碰了吴华的杯子，说：“吴大帅，咱这个小岁数，能不能不提那夕阳红？再说了，你也真是敢说，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夕阳红呢。”

    大家哈哈大笑，吴华经常敢说敢讲，不管什么场合，不管什么意思。

    钟华建说：“来吧，喝吧！这没文化，真可怕！”

    吴华大大咧咧的自己从来不在乎说的是对是错，没有任何尴尬和虚荣。

    他干掉了一杯，喊：“周璐，倒酒！”

    周璐正要起身找酒瓶，飞娅早就起身倒酒，边倒酒边说：“我来我来！”

    吴华借机打趣：“你们看没看到，这就有主动的，是不是啊，向东。走了小黄米，来了俏绿豆。”乔飞娅身穿着绿色的衣服，吴华很应景的说。

    飞娅俏脸绯红，嘴上不甘示弱：“绿豆怎么啦，营养更丰富，清热还解毒呢？”

    吴华咧着嘴说：“对，清热还解毒，你看看啊，向东这毒中的挺重啊。你是不是应该解一下？”

    大家笑成一团，虽然不说破，都知道吴华是在有意促成路向东和乔飞娅的好事。

    乔飞娅是非常乐意的，主动接招，毫不避讳。可是路向东却显得唯唯诺诺的，百般推脱。

    钟华建意味深长的说：“小黄米放弃向东，实在是一个损失啊，向东绝对的新好男人，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怪兽，斗得了流氓。绝对的绩优股啊！”

    周璐眨了眨眼睛，碰了一下飞娅，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飞娅，怎么样？”

    飞娅故意听不懂，假装扭捏，但是眼却瞄着路向东，嗲嗲的说：“璐璐说什么呢？”

    吴华若有所思的点点钟华建，说：“老钟，今天的聚会有点意思，原来是鸿门宴啊！哎哎，别打我岔，别再说我没有文化，我说的是红门宴，红娘的红。”

    晨枫和钟华建相视一笑，不说话。乔飞娅假装没有听见，倒酒打岔，但是她很希望大家提醒路向东，有她的存在。路向东已经满脸通红，喝的上头了，借机夸大“醉情”，不再答话。

    06

    晨枫却小声问：“晓雪，我这段时间忙，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不知道你的情况，你的个人问题怎么样？有什么打算吗？”

    尚晓雪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晨枫避开飞娅竟然来问她。她和晨枫是闺蜜，和夕雨，艾琳都不相同，属于君子之交得那种，彼此欣赏，偶尔会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但是每一次聊天都会有火花碰撞，都会觉得有聊不够的酣畅感觉。甚至这种感觉好的，她们都不舍得轻易随便运用，生怕过于亲昵，就会口无遮拦，那样随便的交流，降低了她们聊天的品质，亵渎了这样的感觉。她们两个心照不宣，这样的感觉很是难觅，绝对珍贵。

    她知道晨枫是真的关心她的个人问题，也不好装糊涂，她笑笑说：“我觉得好像刚刚离婚，刚刚放松下来，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想，我想还是以后再说吧。”

    尚晓雪看到小她近十岁的乔飞娅的主动和热情，想到了自己退缩。自从和左威离婚，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过寻找男朋友，难道就是因为刚刚离开婚姻的束缚，有了难得的轻松感而没有想吗？还是因为忙碌的工作，也无暇顾及。还是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男情女爱，而是让自己有真正的稳定。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而此刻听到大家的恋爱话题，竟觉得是和自己无关的遥远的事。

    一般在这样的朋友聚会里，没有生意的烦扰，没有互相的戒备，大家也不拼酒，喝酒是自愿和愉快的。气氛好的不得了。

    常常这个时候，钟华建和吴华就像讲相声的一样，一唱一和，自然形成组合。只不过，没有人是绿叶，两个人是花开两端，各表一支，并能相得益彰，尽其所能的让大家开心。一些人生来就是给别人带来笑声的。往往能给别人带来快乐人，自己更快乐。快乐是挥发性的气体，一旦从瓶子里溢出，就会充斥整个房间。这一刻，快乐似乎是无限的，如果你的想象够大，那么快乐就充满整个宇宙。

    钟华建记忆力超好，每次都能给大家讲时下大家聚会时，讲得很多最新的冷笑话，吴华则跟上一段段的成人笑话。就跟打擂台一样。

    07

    酒至酣处，周璐极力催促吴华讲大家一致认为的最经典的《焦老大看病记》，这个段子讲了太多次了，有时是吴华讲，有时是钟华建讲，无论是有没有新人参加，一旦聚会，就会想起这个经典。这次周璐起哄提议让两个人角色扮演。钟华建充当医生，吴华则就是病人焦老大。

    吴华相当的敬业，站起身，从外面门口探头探脑的走进来，一脸一身的猥琐相，走到钟华建的面前。

    “焦老大”一脸的愁苦，一口的河南口音：“钟医生，我找你看个病。”

    钟华建面露温和，问：“老乡，怎么啦？”

    “焦老大”神神秘秘的，含羞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那疼。”

    钟医生问：“哪疼？”

    “焦老大”眼神瞟向下面，示意，却不肯说出口。

    钟医生似乎有些猜到，试探的问：“你**器疼？”

    “焦老大”很无奈的说：“钟医生，我生着气也疼，不生气也疼。”

    钟医生摇摇头，又试探着问：“那么**疼吗？”

    “焦老大”一脸的尴尬，红着脸说：“钟医生，我搞完了也疼，没搞完时也疼。”

    尽管听过多遍，大家还是笑称一团。钟医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钟医生摇摇头，说了句：“唉，这没文化，真可怕，给你开个单子，你去验血验尿验大便。”

    “焦老大”一惊，但是为了治病，一脸的为难，走了出去。

    从门口绕了一下，“焦老大”回来痛苦不堪的对钟医生说：“钟医生，这血和尿，我都咽了，可是这个大便，我实在咽不下去啊！”

    钟医生做吃惊的窘状。摇头说：“唉，这没文化，真可怕，这样吧，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吃上，注意，这个月就不要*交了。”

    “焦老大”忽的站起身，惶恐的不知所措，说：“钟医生，我爷爷姓焦，我爸爸也姓焦，我家祖祖辈辈都姓焦，你不让我姓焦，那这个月，我姓啥啊？！”

    大家还是爆笑不已，一边称赞两个人演技的炉火纯青，一边感叹编者的鬼头智慧。

    后来开始行酒令，开怀畅饮。吴华周琳说了特意不开车就是想喝个痛快。不知不觉快到半夜了，酒喝了不少，几个男的已经醉眼朦胧，整句话也说不全，已经东倒西歪了。

    尚晓雪没有喝多少，但也有点晕晕乎乎的。周璐的酒量最好，她照顾着吴华先走了，乔飞娅主动说她可以送路向东。但是晨枫说你们一个住东头，一个住西头，太不顺路，送完了路向东再回去，太晚了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

    尚晓雪和路向东住的很近顺路，晨枫让尚晓雪和路向东一起走。晨枫问尚晓雪可以吗？尚晓雪像大侠一样的拍拍胸口，笑笑说：“没有问题，放心！有我呢，我谁呀，大侠！”

    路向东迷迷糊糊中对晨枫笑笑，口齿不清的似乎说了句：“嫂子，还是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