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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和杜衡，夕雨和赫赫，晨枫和钟华建，周璐和吴华，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一对一对的，尚晓雪和路向东的交往就在每一次的聚会里，显得很重要。尚晓雪时而想，还好有路向东的陪伴，就这样走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时而又觉得并不能让自己的心停泊宁静。

    她有时就会感觉的到，她和他之间一定是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却也说不明确和清楚。

    就是有时候说话时，她说的是此，他回答的是彼，感觉有点累，尚晓雪也懒得纠正和再说一遍。

    也许在路向东，就是这样的一种交流方式。但是，在尚晓雪，她感到没有那种情侣间的默契和应该有的欣赏。

    她也暗暗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要求有点多，是不是她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一天下午，左威竟然来了电话。

    左威电话里没有任何寒暄，直截了当的问：“哎？尚晓雪，你真行啊，你真的和路向东搞到一起啦？”

    尚晓雪迟疑了一下，左威是怎么知道的呢？有钟华建，吴华，左威他们也是经常联系，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左威终于知道了，终于不出所料的反应。但是尚晓雪有点反感他说的“搞到一起”，好像是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一样。于是她就反问：“怎么啦？左威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搞到一起？”

    左威听出尚晓雪的逆反口吻，他便语气和缓的说：“没有什么，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听说你和路向东，我还有点不相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你没有别的事儿，就为了这件事专门打电话啊？！闲的你！我倒是想听听你说，真的怎么呢？假的又怎么呢？”

    “那听你这么说，是真的喽。尚晓雪，你别聪明一世，一时糊涂啊，他适合你吗？他一个西北蛮汉，家在外地，在上海连个房子都没有，又没有什么经济基础，文化程度没有，见识也是相当的短浅，除了长得帅点，真的一无是处！你能不能清醒点，你要是和他，那有什么前途啊？”

    “左威，你什么时候这么俗气啦！我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是不名一文吗？”

    “尚晓雪，你有点长进好不好！我那时刚多大？你那时刚多大？现在都30多了，那能一样啦吗？”

    “我年轻时，都没有什么要求，现在颜色褪尽了，凭什么反而要求更高的条件，你以为我是人见人爱的古董啊？”

    “你能不那么逆反吗？你能成熟点吗！我不是担心你吗？我是怕你过的不好。我是替你想呢，我可不想和你逞这种口舌之快。”

    “你这么贬低他，不想我和他成，主要是因为你们曾经是朋友吧？你觉得伤了你的面子吧？”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这个，嗯，我不否认，倒也有点，听老钟吴华他们说这话，我挺惊讶的，是有那么点不太舒服。但绝不是主要的。但是我也不至于那么狭隘。他要是很优秀，也支持你，也祝福你，没有谁比我更在意你的幸福。但是，路向东这样的条件，多不适合你啊。”

    “他不优秀吗？他没有前途吗？你能确定他就一定没有发展吗？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他在意我。”

    “我的天，尚晓雪，也就是你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你都多大了？这是在上海，你还再等一个外地男人从白手起家的干起，况且他还比你小，你能不能现实点啊。他会一下子把你的生活水准降低，以后多艰难啊？！对你好，谁追求一个女人的时候会不好好表现？这个能代表什么呀？”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那么的傻，和一个男人从白手起家做起，等这个男人成功了，就会把我甩了，我总是吃100个豆子都不知道豆子腥，是吧？是不能再走前一次的老路，是吗？你认为离婚后你就应该找个小10岁20岁的，我就应该找个大我20岁30岁的老头子，那样才会安稳，才是现实，是吗？”

    “你看看你，干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偏激，我真的是好心，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可能不希望你过得好吗？你是我老婆，嗯，对，就算是前妻，重要的你是球球的妈妈，我儿子的亲妈，你过不好，我也不会舒心啊。你怎么还能扯到我的身上来啊？”

    “对对对，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是你今天打电话问我，仅仅就是关心我，没有一点你自己的自私吗？你不愿我和你认识的朋友好。所以，你就会把他说的一文不值。我可没有你那么世俗的想法，专盯着人家有没有钱。”

    “尚晓雪，我知道，你不俗气。我也知道由我来说你，你也未必能听得进去，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冲动，你是女人，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不要就自贬身价，你还是很优秀的女人，还是有优秀的成功的男人会为你动心的，你不要看得那么近，眼光放远点。”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听你讲这些了，优秀的成功的，这个标准是你定的吗？你分明就是小心眼。自己不喜欢了，也不想让你的朋友喜欢。我自贬身价？我没有什么身价。你好？！瞧瞧你的品位？还和小薛这样的女孩子混到一起，真不明白，那就是你追求爱情的结果？”尚晓雪根本就不会领左威的情，分明的在以一种讽刺的口吻，刺激左威，让他知道，以他的品味，他也不配对她指手划脚。

    听到尚晓雪提到小薛，左威一时语塞，停了几秒，他似乎看到了尚晓雪的嘴角向下的轻蔑，知道自己打这个电话就有被尚晓雪奚落不领情的风险，内心郁闷的后悔。才知道，有些时候，所谓的好心，用的时候不对，起到的效果实在是太差。

    左威的气焰一下子落下来，他落寞的说：“好吧，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想说太多，但是我提醒一下你，路向东和乔飞娅也很暧昧。他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你自己搞搞清楚吧。不要觉得我是嫉妒他，没什么好妒忌的，我就是想关心你而已，作为一个好朋友的关心。”左威挂了电话。

    路向东和乔飞娅也很暧昧？尚晓雪有点疑惑，左威何出此言呢？是不是捕风捉影呢？也许，左威就是道听途说，很担心她被欺骗，故意说的严重些吧？

    17

    左威挂了电话，尚晓雪才能冷静的思考关于和路向东的关系。而不是带着对左威怀疑的态度。自从那次路向东夜闯尚晓雪家，几个月的时间，路向东几乎都是和她在一起的，他哪有什么时间和乔飞娅在一起吗？另外，他不是明确的说不喜欢乔飞娅的吗？

    她真的想不出路向东会脚踏两只船，想到这里，她回忆着他们之间的交往。似乎没有什么头绪，因为，她对他用心太少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还没有想起什么，路向东的电话来了：“雪儿，晚上一起去茶楼啊？”

    “去哪？就咱们两个吗？”

    “还有我的两个哥们，他们也想见见你。”

    “啊？还有别人啊，我今天晚上要确定明天活动现场的方案，加个班，估计最快要7点多。太晚了吧？”

    “没事，他们下班也不早。也都要6点多才能去，你稍微晚点也没有关系。我们去延安西路的清风阁，你不是最喜欢吃那里的麻辣鸭头吗？我帮你多要几份留着，我等你。你来吧，他们都带着女朋友，我一个人，实在是受他们的欺负。”

    路向东的语气里充满着祈求和期盼，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尚晓雪的时冷时热，让路向东有些苦恼，也让这个本来很有热情的男人，渐渐变的谨小慎微，因为他很怕尚晓雪不高兴。那些曾经的大男子主义和霸道的外在，都烟消云散。

    尚晓雪真的有些不情愿，一是方案很重要，二是她也不太喜欢和路向东的朋友打交道。可是，路向东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推辞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

    她答应了，说：“好吧，那你有点心理准备，我要是真的弄得晚了，就不去了。”

    “好，尽量来，我是希望你来的。”路向东不能再说什么了。

    和陈为陆小夕一起研究第二天的活动现场细节，陈为的进步应该是迅猛的，无论是客户的开发还是方案的设想，都很成熟。甚至为人处事，也显得很得体。

    7点半了，路向东的电话又来了。

    陈为很识趣的提醒说：“尚总，你今天有事，我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放心，我明天早上会早点去，一定没有问题的。”

    尚晓雪点头说好。

    18

    陈为和陆小夕走了，尚晓雪也上了车，车发动起来，她犹豫了，不想参加路向东以及朋友的聚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左威说的话，她对去清风阁一点兴趣都没有。

    路向东的电话又来了，语气夸张的说：“亲爱的，他们都欺负我，我势单力薄，你快来救我啊。”听起来，还有其他的人故意的叫喊声：哈哈哈，老路，你好没有面子啊！

    尚晓雪听着这样的场面，竟然产生一种抗拒和厌烦的心理。她对路向东说：“向东，对不起，我不能去了，真的，有些累，没有状态，我怕去了给你们大家扫兴。”

    电话那头的路向东，一下子没有了声音。他可能才意识到尚晓雪的情绪的变化，停顿了一会儿，他说：“怎么啦？晓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你不过来，你是直接回家吗？”

    “嗯。”

    “那我也回去吧，你一定是身体不舒服了吧？”路向东充满关心的语气。

    尚晓雪急忙坚决的说：“不，不用。你们聚会吗，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啦，我想自己静一静。”此时尚晓雪并不想见到路向东。

    “晓雪，那，好吧，如果有事，打我电话吧。”路向东彻底的失落了。

    “嗯。”尚晓雪敷衍的挂断了电话。

    19

    回到家，尚晓雪的情绪很低落，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很机械的打开了电脑，打开了电视。电话响了起来。

    是姐姐尚晓冰。

    “喂，晓雪。最近怎么样啊，身体好不好？”姐姐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暖。

    “姐。我还好吧，你呢，爸妈呢？”尚晓雪觉得姐姐这时候来电话，一定有事情要说。

    “晓雪，给你打电话，就是因为爸妈说起你，说你最近真的忙啊，电话也打的少呢，又说想今年去上海到你那里过年，你和左威的事，估计是瞒不住了。”

    “姐，要不，这回就和他们说了吧。也不可能总瞒着，只是，咱妈的脾气，我真的打怵。她一定会生我的气，不知道要怎么样的说呢。”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可总不能等到见了面，问到左威为什么不回家住了，才和她说吧。要不，这事我就先和她透露一下吧。”

    “嗯，姐，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他们身体还好吧？”

    “他们身体都没有问题，你放心吧。哎，对了，最近你的个人问题有新情况吗？”

    姐姐的询问，让她马上想起了刚才和路向东的电话，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落情绪，难道，她和路向东的感情就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不堪一击？

    “姐，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有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好像，我的感情世界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以前我不怀疑的事情，现在都会将信将疑。而且，我的心就像悬浮在空中一样，不踏实的感觉。没有归属感，没有幸福感。”

    “雪儿，你是从一个婚姻中刚刚走出来，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忘掉过去的一切，以前你和左威那么相爱，说真的，你们分开了，姐虽然能理解你，但是还是为你们惋惜。所以，新的感情能够建立起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在姐姐尚晓冰的眼里，左威和尚晓雪的感情不至于是离婚的结局。

    “姐，爱情真的那么脆弱吗？我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有些寂寞，但是不会烦恼，现在有个他，倒是不寂寞了，可是我的烦恼也来了。”

    “你是一个对情感要求高的人，其实，大多数人，都过着平淡的生活。爱情的保鲜期很短，我们大家想这个东西储存的长久一些，就要放在冷一些的地方，太热了，东西是放不住的。所以，不能太狂热。期望值放低一些，或许你就觉得容易的多。”姐姐耐心的给尚晓雪分析。

    “或许是吧，我心里很乱。让我慢慢想想吧。”尚晓雪觉得自己只有在姐姐面前才显得脆弱不堪。她可能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都不敢，都不愿表现自己的脆弱。但是，姐姐是她唯一想表现真实自我的人。

    可是，姐姐的说法，却不能打动尚晓雪。

    她觉得姐姐的思想是有变化的，是一个不如意的过来人的无奈，是生活里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已经不可救药的侵害到了姐姐。致使她说的都是那些很颓废的话，很无奈的逃避，是对生活的妥协。

    姐姐没有说的时候，尚晓雪也看不清楚。姐姐说完，反而让她清醒了很多。尚晓雪不认为是自己对情感要求的高，她的要求是正常的。只是，这种正常的情感太少见了，就变成了奢求。她不想妥协，是的，她不能忍受这种认命的妥协，如果认命，还不如不离婚，就和左威死缠烂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