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世人皆苦
“太可惜了,你能留下了晚餐就好了。”
一身居家服的拉克丝周围环绕着蹦蹦跳跳的哈罗们。
“对不起。”
阿斯兰还是那样,整个一个忧郁王子——威萨利斯号返回PLANT后,阿斯兰抽空来看望拉克丝,只是先前的谈话让阿斯兰脑中都是基拉的身影。
“对不起这么久才来探望你,也没能回来参加追悼仪式。”
C.E.71年2月14日——血色情人节一周年之际,PLANT为牺牲的人们举办了大型追悼仪式。
拉克丝只是轻轻摇头。
“没关系,我已经代为你母亲祈祷过了......”
阿斯兰猛然惊觉——又微微低下头。
“...谢谢...”
那场悲剧也夺去了他母亲的生命——同样是死亡,他却没有因母亲而为死者祈祷,反而在战场上制造更多的死亡。
“——听说你要回来,我就一直等着想见你呢,这次能多逗留一段时间吗?”
“呃、这个......休息的时间其实只是暂时的......”
阿斯兰含糊以对——每当来看拉克丝,她总是高兴得令阿斯兰都觉得不配被如此对待;口拙又拘谨的他经常放不开、没法自然的和她聊天——想多几次和她见面的机会,最近却越来越找不出时间,这更令他过意不去;他又何尝不想跟她约定下一次的见面,可是与其承诺了又失约——一想到这,他就不敢爽快的答应了。
海面上波光粼粼,有一只小鸟飞来停在茶桌上,拉克丝把饼干弄碎了喂它,小小的爪子便喀、喀地往她身边走去,像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拉克丝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
“......最近从军的人好像多了起来,我的朋友中也有好几个志愿从军去了......”
说着,她的表情一反常态地显露哀愁,阿斯兰不忍地别过眼神。
扎夫特军几乎都是志愿兵——在血色情人节的惨剧后,生活在PLANT的人们都觉得保障自己的生活是一件义无反顾的事——因此志愿参军人数不断攀升。
可是,拉克丝却觉得悲伤。
“......我觉得战争规模正越来越大。”
“也许的确是这样......”
阿斯兰喃喃道。
为了让战争早一刻结束而战——他是为此而从军的,但是......
“说起这个,不知道基拉现在怎么样了?”
听见这个名字,阿斯兰愣神的盯着拉克丝——不知是不是没注意到,拉克丝只是继续开口。
“那次之后见过面吗?”
阿斯兰回想着强袭高达向地球坠去......
“...我想他现在在地球——希望他可以平安无事......”
“你们是小时候的朋友吗?”
什么?你...是了,拉克丝曾被大天使号俘虏过,还多亏了基拉照顾拉克丝。
“......是的,我们在月球相识,是很要好的朋友......”
阿斯兰短暂的笑容再次隐去——那段美好的往昔浮现脑海,竟彷佛要颠覆现在的自我;那时候的他,觉得战争根本是梦里才有的事,而且身边有基拉——也有母亲。
看着阿斯兰痛苦的样子,拉克丝继续说着。
“我有提到哈罗的事情,结果他笑的很开心,说你还是没有改变......他还说他的多利也是你制作送给他的——基拉很爱护它呢。”
阿斯兰出神的盯着拉克丝。
‘小鸟’——对,离别前的那天,自己制作了一个小机器鸟送给基拉。
“...他...还带着那个在身边吗......”
“有几次看见它停在他的肩上......”
“是吗......”
阿斯兰微微笑着,只是拉克丝的下句话让阿斯兰再次一愣。
“我很喜欢那位先生......”
阿斯兰一脸的惊讶,却见拉克丝只是眺望着远方的海洋;阿斯兰和拉克丝从一开始就是在双亲决定好的婚约下认识的,阿斯兰原本并没有另外喜欢的女孩,拉克丝对这项决定似乎也没有太多质疑——只不过,若是问到对彼此的感情是不是爱,阿斯兰大概会回答“不知道”吧,对于拉克丝,阿斯兰当然也喜欢她、尊敬她,也觉得愿意保护她;要一生相伴,他并不会推却——可是,拉克丝又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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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那么——真正的迅破作战便依托于你了——劳·鲁·克鲁泽”
沉稳的声音由帕特里克发出,克鲁泽却开始对另外的事情提醒道。
“说起来,即将临近的议长选举——西格尔的继任人非阁下莫属了,要做好准备呢~”
帕特里克沉稳的点了下头,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阿斯兰回到宿舍时,正好收到了尼高尔发来的钢琴演奏会邀请函——战争的突然爆发,都让人忘了那个水藻绿头发小男孩想要做一名钢琴演奏家的梦想了。
自己的墙壁上还贴着儿时和基拉相拥的照片,再看看此时的自己——厌恶战争的自己双脚已经深陷这个泥潭。
同样的时刻,晓所在的宿舍也响起讯息的声响。
同样昏暗的房间,紧闭的门窗透不进来一丝亮光——破碎混乱的房间角落,紧紧抱着自己的晓微微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手提箱被扯成了两半,第二支药剂的玻璃碎片洒落在身边,注射器的针头还在手臂里杵着,黑红的血液已经凝结成了血痂。
轻轻拔出针头,晓癫狂的脸上满是平静——很难想象,两个极端的表情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脸上。
“阿斯兰、晓!很感谢你们能来。”
尼高尔家门口,阿斯兰和晓前后脚到来。
“啊呀呀~你知道我的,你都特意备注了大量美食几个字,我能不来吗?”
晓大笑着拍了拍尼高尔,阿斯兰只是微微点头。
领着二人进门,小小的演奏厅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
正在张罗的尼高尔母亲亲切的过来向晓和阿斯兰打招呼。
“嗯...只是一次小型演奏会,简单邀请了几个朋友......”
尼高尔一脸腼腆的说着。
“要继续努力啊!”
晓不着边际的话让尼高尔一愣。
“——你不多举办几次大型演奏会,我都不好意思来就餐了,人多起来,我才能好好享用食物而不用担心被人盯着。”
“呃......”
尼高尔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儿什么,一旁的阿斯兰默默往外挪了两步。
欣赏完尼高尔的音乐,晓便搭乘穿梭机前往麦乌斯市。
PLANT军工厂便在麦乌斯市——威萨利斯号返航归来,自己的席古便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