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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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江水华

    1969年,5月的天热得没那么毒辣,外面溪水尚凉。

    是在22日那一天,董家二姑娘的第二个孩子快要临盆了。其父刘清辉已将新生儿名字想好了,他笃定是个男孩,也找当地的先生排过,就叫刘晓多。

    产房外清辉大声喊到:“芳韵,你要坚强,晓多也离不开你。”

    医生和接生婆都和清辉商量过了,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按照刘老太爷的意思,必要时只能放弃大人了,清辉也只能抓着大姐的手,无能为力。

    “相信芳韵,我二妹会没事的。”芳卿对着清辉安慰道。

    “是啊,清辉,二妹她们母子都会平安的,我这里还有一个铜风铃,是城东安灵山大师点赐我的,我求来也是祝愿她们无恙。”汪建国显得很有信心。

    他们哥俩携手出来到堂屋角檐下,选好了位置,搬来扶梯,安放好了在董家祖屋。堂屋背后面种植着三棵柏树,就快长过屋顶了。

    堂屋正对面对出去是一片竹林,竹林西下侧是一条小溪流,风从那边吹过来,铜铃发出叮叮咛咛的响声。

    东厢房屋内传来了消息,“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哥俩满心欢喜,刚走下梯往前走了十三步,接着第二个报消息的跑来说道:“二爷,大人没了。”

    五月的天,董老太太,记忆怎么会忘。

    兴鑫一行7人,白色这辆4人,粉色那辆3人,换成灵儿开车,兴鑫和董倩二人坐在后座。另一辆董婉开着车,跟在白车后面。

    速度没之前那么快,两辆车不紧不慢的开着跟着。天还是亮着,蝉鸣声却渐渐的变得稀少了。

    电梯门再一次打开,晓丽走出电梯,寻着61层楼层指引,她往洗手间走去。

    路边两顶帐篷支起来了,四人在餐布上面面相觑,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表情确是凝重的。

    安西大桥上,闻工将桥的设计原稿调出来让陈工看,两人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在讨论什么,现场也在进行车辆分流清理,准备接下来的测试。一批器材通过4辆卡车在往这边运,只等桥面所有社会车辆来往行人出桥。

    哥俩来到产房,看到芳卿握着芳韵的手,建国问道:“和你说了什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刘清辉却早已泪流满面,抚摸着自己爱人的脸颊不肯离去。

    董家大小姐的婚礼只能换个地方举行,家人和来往宾客不免都伤感起来。

    芳卿和芳韵是双胞胎姐妹,姐妹俩今天却天人永隔了,汪建国心里自然也全不是滋味。

    一岁多的侄子刘晓寒这么早就没了娘,汪刘两家从此走得更近了。

    “倩姐,你们怎么走上这条道的啊?”灵儿问道,“是按照导航改道走的吗?”

    “是啊,常走的那条路出了状况,导航指引过来的,第一次指引走这条道,我也是第一次走。”

    “啊?”兴鑫左眼抬了一下,却也不好发作。

    安西大桥终于安静了下来。测试的设备仪器也运过来了,设计院和市里也是高度重视,安排了管制,出了公告。

    陈工却突然有了个想法,他对闻工说道,“得安排下去看下江里的水,检验一下成分。”

    “让空中的热气球测试下桥索南北两侧的拉力,路基的张力。”陈工接着安排。

    都一一答应了,着手去落实。陈工在等数据传回。

    陈工也陷入了沉思。

    “老汪,记得年轻时部队组织的越野拉练吧,我们俩什么时候落后过。”陈博士依旧面不改色开着玩笑。

    “陈伯伯,您和爸身子硬朗,是我们后辈的榜样,我应酬多,缺少锻炼,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长途跋涉了”

    “老汪啊,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心里确实难受,放心不下啊,科技城那个项目到底怎么啦?”陈博士拉着建国的手。

    “唉~你这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老汪决定还是摊牌了,不然会把自己也憋坏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了,“就是那个粒子加速器。”

    “啊?”老陈拍了下膝盖,接着问,“怎么啦?”

    “发生了解释不通的现象,加速一旦开启,现在也不能停,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啦。”老汪是学理论物理出身的。

    老陈开始思考种种可能性,敲了敲烟锅,装入烟料,划响一根火柴,燃起随身携带的叶子烟……

    米勒办公室,巴格尔上校很是自信,指着屏幕上的定位系统说,就是这个女子,锁定了!

    “哦?老伙计,你还不知道吧,她们遇到了麻烦,这会儿去可不是个好时机。”米勒起身就要出去。

    “戈力,你给他解释解释。”出办公室门前,米勒对着助手指着坐在轮椅上的有些迷惘的巴格尔说道。

    “是,长官!”戈力行了一个军礼,“我会很耐心的”。

    米勒整理了下帽沿,出门继续往走廊尽头快步赶去。

    戈力在桌上摊开一张高倍比例尺的军用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巴格尔认真地看了起来。

    安西大桥上,热气球下的吊篮里,两名工作人员正在机械手臂和无人机的协助下,采样测绘,数据传到桥面临时搭的帐篷里的设备里,数据库一更新,在自动计算着。

    江水的化验倍增报告也出来了,陈工的手里,仪器显示:江水中除了硫元素和几种不常见的重金属元素含量明显高于上月同期指标外,提示还有两种新型未知的微生物在活跃。

    “啊?”陈工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喊到:“马上对桥梁主体结构重点是水下结构做腐蚀性排查。”

    “好,好!这就开始”闻工又惊又喜。

    一行人都戴着口罩,兴鑫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翻动起了白车前面的那一堆堆枝桠树皮。

    “前面有几块大的岩石堵在了路上,不知道再前面岩石背后是什么?”灵儿蹲在白车上,捂着口罩喊着。

    “快下来,多危险呀,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姑姑去接灵儿下来。

    “这里怎么会这么多白蚁呢?”青芬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惑。

    “可能巢穴被破坏了吧,要不然就是这树皮底下有它们嗜好的食物”兴鑫推测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得赶紧回到阳城大奶奶那儿啊,她老人家这会儿估计急坏了!”董僮现在最在意这个。

    山坡不是很高,约莫10来米,西面都是山壁,这一带路面左侧山坡上树木明显减少了,岩石居多,露出土的有些狰狞,底下都连成一片,半裹着绿色苔癣的岩石折射着遥远天际太阳洒下来余光。

    “我之前听刘二爹说起过,阳城在古时候是一片海呢,后来形成了山川”,董伶许久没发言了,出口年代便是大周期。

    “或许吧,通常白蚁是不会聚集这么多在路面的。我相信晓多主任的研究。”兴鑫知道,西都大学是康平省排名第一的工科,地质类全国范围内首屈一指的院校,刘晓多在资源学院盆地矿产系任系主任,是不会乱讲的。

    董家祖屋南左屋餐厅内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好菜,虽不是什么名贵佳肴,满汉全席,却都是年轻人最喜爱最留念的家常菜,素菜居多,中间是一盆鲜鱼汤,都是每次回家嚷着要吃的。

    “师傅们来里屋,楼上还有两桌,是给师傅们准备的,师傅们辛苦啦,招待不周,里屋请,里屋请。”

    过情一边张罗着,一边转身看着董老太太对着对门的那一碟碟素菜发愁。

    “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来呢?”垫着软席藤椅上的银发老太太朝过情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