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黑魔当管家
繁体版

第十一章 我杀人了?

    夏岩从茶楼走出之后,就要往附近的一辆马车中钻。那马车中正是阿牛和大灰。他自知个人再高再壮,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是他在茶楼中遇到什么风险,只要一声口哨,大灰就会往茶楼上蹿。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麻衣少年拦住他,说道:“小哥儿,你裤子掉了!”

    夏岩大惊,连忙查看自己的裤子。却见裤子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哪有丝毫异常。

    “你怎么骗人?”夏岩呵斥道。

    “怎么?不想我骗你?想真的光屁股?”那麻衣少年连珠炮一样的质问竟然让口才不差的夏岩吃了瘪。

    看这人不好招惹,夏岩干脆不去理他,径直向马车走去。

    “年纪不大,钱倒不少。”麻衣少年在夏岩身后悠悠说道。

    夏岩连忙回过头去,却见麻衣少年正拿着他怀里的钱袋翻看呢。

    “你怎么偷我东西?”夏岩怒道。

    “你的东西?”麻衣少年笑道,“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你吗?”

    夏岩沉下声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叫人抓小偷吗?”

    “好啊,你试试。”少年始终神态自若,甚至颇为嚣张地掂着钱袋。

    夏岩见他无比自信,还不逃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钱袋中数额巨大,又是洁子的救命钱,反倒让夏岩不敢轻举妄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夏岩声音越低,心里越愤怒。

    “逗你玩啊,”麻衣少年笑着道,“要不人生多无聊!”

    “为什么偏偏是我?”

    “风水轮流转,今天就是你!答应我几个条件,这些就都还你。”

    夏岩怀疑他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要求,心念急转,半是气苦半是哀求地说道:“阁下何苦把人往绝路上逼?我东拼西借,辛辛苦苦凑齐这些银子,是为了给我妹治病的!你手里拿着的不是银票,是我妹妹的命啊!”

    麻衣少年皱了皱眉,把银票银两都扔还给夏岩,只是拿着夏岩拍来的那把小剑把玩:“算了,你妹妹的命我不要。这小玩意儿,借我玩两天!”

    夏岩正要再说什么,麻衣少年在人群中一转,竟然不见了踪迹。

    夏岩收好钱袋,闷闷地上了自家马车,随意地安抚了下蹭腿的大灰。

    “偷到了钱又还给我,只是拿走了一把短剑……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夏岩有些疑惑地思索着。

    马车在街上行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街上人们的声音慌乱起来。夏岩探头出去,原来是十几个衙役在街上封锁和搜查。

    百姓的议论声纷纷传到夏岩耳中。

    有的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这般大的阵仗!”

    还有的说:“刚刚我好像看到城门口关闭了,难道是在搜查嫌犯?”

    更有一个说道:“我家住在鸿福客栈旁边,听闻那里死了一个从京城来的尊贵客人,还是被人杀死的。说不定便是为了捉拿凶犯。”

    夏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拍卖会上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中年男子。那人不但身家富足,有京城独有的“流云梳”,更称陵东县为穷乡僻壤。说不定就来自京城,甚至有可能来自皇城内禁。

    这人身上可是带了拍卖到的“玄鸟蛋”,不知这凶犯是不是为了这些蛋而行凶?官府追查会不会牵扯到我?

    夏岩心思急转,他又想道:左家商会待我不错,我应该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们,好让他们也有些防备。不过他们应该已经不在茶楼了,那我去商会总部。

    他连忙叫车夫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商会总部。虽然左清尘不在,但左清明言笑晏晏地迎接了他,显然还不知道此事。

    夏岩择要把这件事跟左清明说了,又道:“上面的这些也仅仅是我的推测,实情如何,我也并不完全清楚。但我们最好还是应该有所防范。如果是咱们的‘玄鸟蛋’引起的杀机,那么商会以后也免不了有些麻烦!”

    左清明写好一张便笺,然后把信鸽放飞。他神情虽然肃穆,但并不慌张。

    夏岩不禁说道:“我刚见左兄时,左兄看起来还是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现在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掌柜了!”

    左清明笑道:“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只是我的一层保护色罢了,商会处理的关系极多,很多时候还需要我从那些玩伴处获得帮助。银两固然少不了,但有时候有银子也未必能用对地方。”

    夏岩见左清明把这些较为隐秘的事告诉自己,很显然是把自己当作朋友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清明也拍了拍夏岩的肩膀,说道:“现在陵东县城有些混乱,我使些手段让你先离开好了!上次给你的牌子你收好,在陵东县、附近郡县乃至是下辖的一些镇子,倒是有些效用。”

    夏岩点了点头,还是问道:“我现在离开,不会给商会增加麻烦吧?”

    左清明“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陵东商会三十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这能算什么事?”

    城门守军对左清明都很客气,但一听到送马车出城,立马不同意了。领头的说道:“左公子,城内发生了恶性事件。周知县有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城。您这一出城,实在是坏了规矩,周知县那里我没有办法交代。而且您当着这么多人面走了,那别人要求出城,我又要怎么应对呢?”

    左清明不动声色地塞了十两银子给那守军将领,说道:“可是我这朋友得的是瘟疫,如果让他出去找到名医,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不但他性命难保,而且咱们这全城人就都危险了。到时候将军也未必负得起责任吧!”

    守军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得亲自检查,看看马车上的人是否真得了瘟疫。”

    左清明大声道:“理应如此!”

    夏岩早让大灰在马车上趴好,闭上眼睛,自己则虚弱无力地躺在大灰的肚子上,人中处挂着早就准备好的大鼻涕,迷离着眼,边呓语,边不受控制般横流口水。

    守军将领掀开帷幕便看到这一幕,刚要再上前探查,夏岩便大声咳嗽起来,咳嗽地震天动地,咳嗽地弹起身体,咳嗽地整个马车里好像都是他的飞沫和鼻涕。

    守军将领一脸嫌弃,飞快地缩回脑袋,生怕被这恶心玩意儿传染上,当即就让人放行了。

    反正能赚到十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再说了,这人是左清明放出去的,万一出了事,也有左清明给我背锅。这十两银子就是他向我行贿的证据。

    夏岩出了陵东县城,便让车夫快马加鞭。谁知道后面那守军将领会不会突然后悔,会不会再派人追赶他?

    直到马车速度已几乎加到最快,听着车轮隆隆之声,夏岩才稍稍放下心来,开始有意识地复盘起这次陵东之行。

    总体倒也算圆满,不但积累了一千多两白银,还和陵东商会达成了长期合作。

    但临了的小插曲却让人烦闷,先是遇到这么个奇怪的小偷,把自己的银两偷了又还了,又把自己的银色小剑拿走了;再又听说京城贵人遇刺之事,说不定还会被牵扯进去。

    唉,明明一帆风顺,算无遗策,结尾怎么就突然水逆了呢?

    不对!京城的那贵人会不会是被我拍到的小剑刺死的?那奇怪的贼会不会是想嫁祸给我?不过他瘦瘦弱弱的样子,真能做行刺这样的事情吗?

    带着种种疑惑,和一千两的银票,夏岩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兴业镇,临了给了车夫十五两银子,算是把马和车一并买下了。

    虽然左清明说的豪迈,但夏岩仍然有些担心陵东商会,便在傍晚时候,放飞了一只信鸽。那只信鸽是左清明给他的。

    陵东县城和兴业镇的这短短距离,信鸽两个时辰就能飞个来回。但夏岩直等了三个时辰,仍然没见信鸽回来。

    “坏了,左家出事了!我在这兴业镇也并不安全。”

    夏岩立刻把兴业镇中的珍贵物什打包一空,跟大灰嘱咐了几句,便驾马车离开。

    出入镇子的大路上早有一队衙役站着,兴业镇果然也被封锁了!

    这时,忽听“嗷”的一声嗥叫,一头灰白色巨狼窜了出来。

    众衙役见这狼竟差不多有五尺,立起来怕不是接近一人高,直接傻掉了,跑还是打?跑,跑得过吗?打,怎么打?送人头吗?

    衙役们惊慌震悚,全都紧张地捉刀对准大灰,大气也不敢喘。夏岩瞅准时机,驾着马车飞速离开了镇子。

    那巨狼呲着牙,狠狠盯着几个衙役,从鼻孔中射出粗气,似乎随时可能吃掉他们。却忽然兴致缺缺,抖了抖身上的皮毛,一个纵跃,便消失不见了。

    众衙役只觉得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全身都是冷汗,一时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才能说出话来。

    “刚刚那狼,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大?”

    “传说兽类经转化,便可称为妖。说不定这就是一头狼妖。”一个年长的衙役心有余悸地说道。

    “兽类怎样才能转化成妖呢?”

    “最常见的有三种,一种自然是时间的积累,只要兽类活得足够长,它在理论上就有成妖的可能;第二种是被点灵师点化,这些兽类就会获得和人一般的灵智,也算是成妖了;第三种则是吃掉一些珍惜的天材地宝,不过这样的天材地宝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杜叔,您怎么连妖怪的事都知道这么多?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底细啊?”

    “臭小子,竟敢调侃你杜叔!这些东西书上都写着,你们这些惫懒家伙根本不去看罢了!”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大灰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林中静静听着,耳朵一颤一颤,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