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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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往城事·渔夫

    回到小屋,我坐在椅子,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那个扫地僧为什么说我不是凡人,还说我什么执怨千年。怎么想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突然我感觉整个小屋开始晃动了起来,是地震了吗?赶紧拉开屋门查看,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我一脚跨了出去。发现四周居然是一片大海,而我刚才出来的小屋,原来是一艘船的船舱而已。

    “你醒啦,小伙子”一位农民打扮的中年大叔冲我说道。我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他看我一脸疑惑,笑了笑说着“我们这是一艘渔船,在出海打渔呢。昨天打渔的时候,就看见你飘在海上,于是就把你救上了船”哦,原来是这样。那多谢大叔了。“嗨,说什么谢不谢的,能相遇就是缘分。不过你为什么会飘在海上呢?”我。。我也记不起来了。“那行,你先转转,我这儿要忙了,等收了这最后一网我们就准备返航了”嗯。我淡淡的回应道。

    渔夫大叔自顾自去忙了,船上还有其他的船员,也在配合着。我走到甲板边缘,低头看着深蓝的海水,一眼看不到底,就好像看见了一种生物的眼睛一般,那么神秘,那么深邃。抬头望向远处,几艘同行的渔船随着海浪在海面上起伏,许多渔民正在渔船上殷勤的撒网。而我们这艘渔船在海浪相对平稳的海面上停下了,渔夫大叔找好地方扔下了渔网的浮标,抛下绑好的砖块固定好渔网的位置后,就开始撒网了。只见他一只手举着一根木棍,把网撑开,另一只手就把打结的网解开。保持着这个动作在等待时机。

    过了一会儿,海浪也大了起来,整个渔船开始摇晃起来。这时渔夫大叔的渔网已经都撒入大海了,接着放下渔网终点的浮标。最有经验的他向大家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驾驶着渔船驶向下网处的浮标,一边行驶还一边拿出一根木棒,蹲下身子开始丁丁冬冬地敲打起了船板,敲的十分有节奏,像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我走过去问渔夫大叔:“大叔,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用木棒敲船板呢?”渔夫大叔笑了笑,一边继续敲打船板,一边回答我:“我这是在赶鱼呢!小伙子,你想啊,我这边在这敲,声音会把鱼吓得两旁游开,部分鱼就会往渔网方向跑,这样鱼就多了。”就这样行驶了一个来回重复着赶鱼的动作,就可以收渔网了。

    把一头的浮标和砖块拉上来后,渔夫大叔就开始拉网,那些丰富的海产品一头扎在渔网网眼伴随着渔网的回归被一同带上了船板,有各种品种的鱼,有张牙舞爪的螃蟹,有卷缩身体的皮皮虾,有满腹经纶的墨鱼,有满身是刺的海胆。其中有条比较醒目的大鱼,我自然叫不上名字。问了渔夫大叔才知道,这是条海鲈鱼。正常的海鲈鱼都比较小,体重一般不会超过三斤,这下可算是抄上了。逮到一条这么大的海鲈鱼,象征着打渔生活蒸蒸日上,风调雨顺呐。当即就觉得,要把它宰了煮汤给各位尝个鲜。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几位船员有的架起铁锅,有的往锅里添水,忙的不亦乐乎。而船夫大叔,拉过这条鱼,一脚踩着鱼肚,另用一只手按着鱼头就准备动手。我看着这条鱼,看着他的眼睛,顿时心生怜悯,它本该是自由自在的游荡在大海的怀抱里,没想到下一秒就要进入汤锅。我于心不忍,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我眼前,于是便跟渔夫大叔商量,能否放了它。大叔表示莫要再开玩笑。说罢一刀刺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推了大叔一把,他的刀划着鱼肚,留下了一刀深深口子,但所幸,鱼还活着。渔夫大叔有些不悦的看着我,我也看出他不会那么轻易把鱼交出来,于是摸遍全身,在口袋摸出了一颗珍珠,递给渔夫,用于交换这条鱼的性命。渔夫思索了一下,便也同意了。我抱起鱼儿,抚摸了一下它的伤口,心里默想着,去吧,回家去吧。便把它送回了海里。

    渔夫走了过来,笑着冲我说道“小伙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做法却是不敢苟同”我不解的问道“难道给你宰了喝汤就是应该的吗,这不是它的命运”渔夫也不生气,说道“这,就是它的命运。你这一刻把它从我这里救下,下一刻就可能出现在别人的汤锅里。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海里,渔夫继续道“我们制作鱼饵,鱼儿为了饵料上钩。它吃了我的饵,我吃了它的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要怪只能怪它是条鱼,而我是渔夫。肉在它的身上,刀在我的手里。这是注定的。”渔夫这番话,让我不寒而栗,生命不是最该收到尊重的吗,怎么在屠夫的嘴里如同枯草一般,说的那么随意。在我愣神的时间,听见远处的一艘渔船传来一阵欢呼声,我不解。渔夫走了过来,靠在甲板上,点燃了一支烟,并递给了我一直,我拒绝了。渔夫慢悠悠的说着“我跟你打赌,准是那条蠢鱼,撞上他们的网了,这下就要进他们的汤锅咯”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中很是不悦,难道我做了一切我能做的事情,还是无法改变现状吗,就连这一条小小的鱼我都救不了。想到这里,一阵痛苦的回忆涌上脑海,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头痛欲裂的我冲着大海狂怒的叫喊着。随着我的叫喊声,一阵狂风卷着海浪直上云霄,天上也开始下起了骤雨,这些渔船在海浪和狂风之下好像风中落叶,摇摇欲坠。一个巨浪打来,掀翻了所有渔船,船上的人,落进了海里,船上的鱼回到了家里。但海浪不停席卷,很快的,就再也看不见渔船,和渔夫们,不知道他们会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也许是大海深处吧。

    我又飘在了海面上,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想着。究竟,它是鱼,还是渔夫是鱼呢。渔夫用饵来钓鱼。而大海,用鱼做饵,钓了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