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平一手拽着绳一手拽着我进了屋，他一掌按在巨大的蛇头上，地面轰隆一声，柱子左侧的地砖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台阶来。

    “我们从这里下去。”张嘉平接过我身上的包，他的左手始终紧紧拉着绳子，台阶下面深不见底。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这下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张嘉平安慰我道：“这下面是一个小神殿而已，不要害怕。”

    “好。”我拽着张嘉平的袖子跟他一起下楼，空气中有很浓厚的灰尘味道。楼梯两侧没有扶手，我的视野被张嘉平挡了个严实。走了约摸两三分钟后石制的楼梯变成了木质，踩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生怕它突然断裂。

    张嘉平说这里是个小神殿，但我并未看到任何神的雕像或是画像，我们仿佛走在虚空中一般，这楼梯在我眼里也愈发像极了通往地狱的阶梯。

    为了缓解紧张，我开始找话题和张嘉平聊天：“为什么要把神殿建在这么深的地方？”

    “因为在当时这个神算是邪教派的，不能在明面上拜他。”

    “什么神呀，他能做什么的？”

    “奉正，保佑国运的。”

    方远提过这个神的名字，舞乐阁外的那些人头好像就是用来祭他的。

    “保佑国运？那不应该当时的城主们都抢着拜吗？怎么会成为邪教？”

    “因为传说奉正的真身并不是神而是以人的灵魂为食物的魔鬼，拜他需要大量的活人献祭，而且——”张嘉平扔下一根荧光棒探距离，我们离重点已经不远了，“要用敌人的血亲来祭。”

    “也就是说城主们怕自己的亲人被迫害？”

    “那些城主也不怎么干净，他们利用奉正除掉自己的敌人，但也怕自己被相同的方式除掉。比如子城最初是由两个小城池合并而来的，想合并的那位小城主设宴款待另一位不想合作的城主，在血月之时，第一位城主囚禁了第二位城主和他所有的家人，在丰正的神殿圈养他们十四天，十四天后，按照卦象和星盘，将俘虏的人·一一杀害，如此一来，就能保合并之后的子城一百年的安宁。”

    “你是在给我举例子吗？还是讲故事？”

    “举例子。”张嘉平换了个更轻松点的语气道：“差不多就是我讲的那样，只是国运亨通的时间肯定比一百年还要久。对了，张月明，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会有这座城吗？”

    “想过啊，我还问过你和吴生呢，可是你们都是谜语人，谁都不好好讲话。”

    “因为当时还不能说，不过已经到了这里，你可以自己看了。”

    楼梯戛然而止，我眼前是无数口棺材，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个。

    “这就是子城历代城主们守护的秘密之一，”张嘉平的语气多了几分悲悯，“我们要在这里找一个人。”

    这里浓厚的死亡气息令我不寒而栗：“人？这里都是棺材啊，你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