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簌伽的棺材后面前的路都通透了不少，至少我不用再缩着肚子和棺材板摩擦摩擦再摩擦了。她为我们开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口素玉棺，我猜倾安就躺在里面。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杀掉倾安吗？”

    “是要拿到她胸前的断玉，那是下一扇门的钥匙。”

    “下一扇门？”

    “吴生和守义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一想到又要见到吴生我居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明明他也没对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我就是莫名地有些怕他。

    “你的那些朋友呢？他们要去哪里？”

    “好像是主墓室？”我努力回想着方远和许应钟的谈话，“应该是的。”

    “那正好，我们顺路。”

    “阿这，”我记得许应钟说他们家要的东西是可以的复制的，不会引起纷争，“也许你们可以互相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好。”张嘉平居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现在心情还不错？那也许我能趁热打铁问点事？

    “你们来这到底是要什么？”

    “吴生告诉过你了，只是你不信。”

    “我倒是想信，但拯救世界什么的实在是太扯了。”

    “有些事情听起来不对劲甚至极度矛盾，但这不影响它是对的。”

    张嘉平这人也是个认死理的，我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好了。

    “那既然是拯救世界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不告诉州或者子城管理局而是单打独斗呢？”

    张嘉平沉思片刻答道:“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了，张月明，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会把你越推越深的。”

    “可是——”

    “没有可是了。”张嘉平把我拉上台阶，身后就是倾安的玉棺了。

    我识趣地转移话题道:“她会说话吗？”

    “倾安？”张嘉平打开棺盖，“你自己来看吧。”

    我有点忐忑，生怕见到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不成人样的脸。张嘉平握了握我的手，让我不要害怕，倾安是个很好的人。

    棺材里躺着的倾安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和舞乐阁那张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脸不同，倾安美得如一幅厚重的油画，如夏夜的晚风吹来的花香般宁静温柔。

    我不由得放低了声音，生怕惊醒她。

    “她是在睡觉吗？”

    “她一直都醒着，只是不能睁开眼，不能说话，不能离开。”

    “你们最初的设想里永生肯定不是如此这般。”

    我难以想象倾安这样躺了几百年，她只能无力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和近乎无尽的孤独。

    这一切，晚宁知道吗？

    他付出巨大代价复活了自己的爱人，可是他们却无法相见，无法厮守。

    “晚宁是怎么复活倾安的？”

    “血祭。”

    张嘉平取下倾安戴着的断玉，然后拉着我就要离开。

    “你不是要杀她吗？”

    “我改变主意了。”

    “可是她很痛苦。”

    张嘉平把刀递到我面前问道:“那你去了结她？”

    我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摇头道：“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虚幻的同情心在实际行动中没有丝毫意义，甚至不能宽慰你自己的心。”

    张嘉平这句话的语气很像吴生。

    “等我们做完一切后她自会安详的死去，不急于这一时。”

    我跟在张嘉平身后，他的话不断在我脑海里回响，我不想认同却也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