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阶？”

    一群年轻人张大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等待的过程中他们也各自成团猜测过，有觉得甄自在使用了丹药和符箓的人，也有觉得甄自在本身有二阶水平的人，最大胆的猜测也就是甄自语提到的三阶。

    可是真正的情况是什么？

    五阶？

    怎么可能是五阶呢？

    许守华相对平静很多，只是微微颔首。他心里惊讶，但是执教多年，这点表情管控能力还是有的。

    更何况，五阶速敏也不能代表甄自在就有五阶水平，偏科严重的学生他也不是没遇到过。

    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老者，此时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往甄自在的方向看了眼，咧出个和善的笑：“小家伙不错啊。小陆，测力量的时候别浪费时间，从三鼎开始。”

    看到周家的人一脸见鬼的样子，甄自在心里超爽，面上冲老者和许守华行了个弟子礼，又用眼神和七姐他们作了短暂的交流，跟着陆明踏入了红色通道。

    “力量测试很简单，千鼎坊里有五口大鼎，分别对应体魄五阶。你能扛起第几口鼎，力量就是几阶。按照老师的要求，你直接从第三口鼎开始。”

    相比绿色通道，红色通道短了很多，两人很快便来到一堵门前，陆明一边开门一边讲解测试流程。

    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面前的石门向两边移开。

    千鼎坊内的空间不大，容下五口大鼎之外，最多再站五到六个成年人。

    甄自在走进千鼎坊，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儿，他被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转头看向陆明，用眼睛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药老师最近来过，用了其中一口鼎，炼了点小玩意儿。”陆明讪讪道。

    这几乎是每个学堂的学生，在精英堂做过测试之后，都会达成的共识——学堂真的不太富裕。

    百风场的暗器回收尚且能说一声节俭，但是连测试用的鼎和学堂老师炼丹用的鼎都混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点心酸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甄自在有些无语，揉着鼻子抹掉眼泪，抓紧时间走到第三口大鼎前。

    这些鼎都是三足两耳的圆鼎，高一米，宽两尺，整体呈深色，上面铭刻的图案都是山水，乍一看没什么不同。

    甄自在眼前的第三口鼎，浑身漆黑暗沉，似是有些年头。他弯下腰，两手握住大鼎的双足，摸了摸足上深邃的花纹，确信手上不会打滑后，腿上和腰间同时用力。

    首先离地的是甄自在右手握住地鼎足，接着左手握住的鼎足也浮上半空，甄自在头贴在鼎身上，肩膀往内收缩，只见他的两只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鼎到底有多重啊？甄自在咬牙，酸涩的感觉从腰腿蔓延，逐渐扩散至全身，任凭他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将这口鼎整个举起来。

    陆明目光怪异。不该啊，速敏达到五阶的人，举第三口鼎怎么会这么费劲？

    “不行。”最终，甄自在苦笑着松了手，测验的目的是看他自身所处的水平，要为此伤了自己，就没必要了。只是，刚刚的测试结果，才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周家那群人，现在力量连三阶水准都不到，那些震惊恐怕都会化作变本加厉的嘲笑吧？

    两只鼎足在地面上重重一砸，发出“砰”的一声。地面震动了几下，幸而不见损伤。

    陆明道：“那你再试试第二口鼎。”

    甄自在点头，甩了甩泛酸的胳膊，来到第二口鼎前，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状态。这口鼎相较于刚才那口，颜色更清亮一些，虽也是一片黑色，但没有那么暗。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甄自在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一回明显轻松了很多，两只鼎足同时离地，不多时，第三只鼎足也成功浮在半空。

    这样，整个鼎的重量都由甄自在的身体来承担了。甄自在的腿颤抖着，手指卡在鼎足上的纹路中，一阵阵地发疼，但总归是成功举起来了。

    “可以了。”陆明的声音传来，甄自在松手，这一回鼎足落在地面的动静小了很多。

    力量的测试结果定格在了二阶，陆明显然十分惊讶，他数度张开嘴，似乎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把疑问吞了下去。

    他走过来拍了拍甄自在的肩膀，安慰道：“力量二阶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以后跟着许叔好好训练，突破个三阶肯定没问题，四阶那也是有可能的。”

    人是一种习惯媚上欺下的生物。总是讨好献媚于更强者，这种强有时候体现于钱，有时候体现于权，有时候体现于势，还有些时候体现在天赋。至于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则一贯的漠视和轻贱。

    就像周全小时候轻贱周盼男，却在周盼男成为神种之后，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但是陆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明明很好奇，甄自在的力量只有二阶，为什么速度和敏捷却到达了五阶，但是他又担心甄自在自己也懵然无知，接受不了其中的落差，所以说出口的是安慰。

    这的确是个实心肠的老好人。

    甄自在心中一阵温暖，点了点头，神色未见颓废，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造成这种落差的原因。

    测试结果已经出来，虽然不尽如人意，还是要原路返回，先做一个汇报。而且后面还有一项测验等着呢。

    “许叔，力量……二阶。”

    这个结果一出来，不出所料又引起了一阵喧哗，连城主府那几个少年都面色怪异起来。

    “我就说嘛，甄自在这种从来没有参加过训练的人，怎么可能有五阶。”周全大笑道。有了五阶的冲击，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也只是个体魄二阶而已。

    甄自在一个基本不参与训练的人，力量水准和他同阶，他又有什么资格笑呢？

    但是不仅是他，其他的周家人也同时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力量只有二阶。要是甄自在力量的测验结果也是五阶，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敢去找麻烦？

    “怎么会差别这么大？”甄家的几个人有些担忧，这个以往从不在武道上有所建树的亲人，怎的突然就被一团疑云笼罩住了。

    他们竟然也无法看透彻。

    许守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道：“最后一项，不用测了，他连一阶都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