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和杨邪、杜沧相处下来，黎渊黎渊发现杨邪是个挺正经的人，而杜沧是个古怪又变态的人。

    杨邪处理教中事务之余，还经常抽空来讲解武学基础，黎渊努力听，但还是听得云里云雾，同时杨邪十分关心着黎渊身体，不让他太累。

    杜沧每天给他药浴、上药、熬制汤药，有时杜沧也会给他说医理，偶尔各种惊吓治疗外加言语刺激，甚至有次被迫穿上了一件红色纱衣，那纱衣实在太透了，让他羞忿难当，还险些被送饭的侍从瞧见。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杨邪再好也不能时时陪着他，以致他时不时沦为杜沧试验小白鼠、捉弄对象，日日来至少三个时辰，有时早上来一两个时辰，晚上又来个把时辰，把黎渊折腾得希望进石室的日子快点到来。

    进石室的前两天，杨邪带着孙子来探望他，黎渊惊讶于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的杨护法竟然已经有个四岁的孙子，还长的十分水灵乖巧。古人一般早婚，也没多奇怪了，只是杨护法看起来那么严肃……

    “老邪，你顶多只有三十岁，什么时候生的娃？这么快就有孙子了。”黎渊揶揄道。

    “爷爷今年五十六了，今年年初一过生辰，渊渊忘了吗？”没等杨邪回答，宁宁应道，还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黎渊，年初一才过了月余而已，渊渊竟然就忘了，还不知爷爷多少岁。

    宁宁心道，难怪杜沧叔叔说他磕到脑子磕傻了，爷爷要他俩一起重新学武，以后等他长大了，要保护傻渊渊。

    “……”宁宁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黎渊很肯定这小孩把自己当成傻子了。说不定在杨邪看来，也很傻。

    于是，看着这么可爱的宁宁，黎渊和他玩了一个时辰，以至于杨邪想插句话说说九幽教武功基础都不能，最后杨邪道：“今天要讲九幽基础心诀，你们不许再玩，宁宁不许扁嘴，认真听讲。”

    于是，黎渊和杨邪孙子宁宁委委屈屈地开始听杨邪授课了。

    黎渊心道，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吗？在杨邪看来，他和宁宁竟然是同等级的武学新手？！

    对于这件事，杜沧后来评价道：“杨护法大人好招数，就算教主再怎么不想学，也抵不过自尊心作祟，总不能比个孩子还不如，哈哈。”

    杨邪表示，那天纯属意外，他忙于公务还得照顾教导傻了的教主，一个多月没见孙子，甚是想念，而且宁宁以前就爱粘黎渊，所以才带上宁宁。

    中间杜沧来送药，黎渊看着那碗药，回想这几天喝的药的味道，想必还是又苦又涩，也不知杜沧是不是故意把药弄成这般。

    “杜沧叔叔好。”宁宁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宁宁好，长高了，也胖了。”杜沧温声和宁宁打招呼。

    “……”听到那句“胖了”，宁宁扭过头，不理会杜沧。

    杜沧毫不在意，对黎渊道：“教主，请尽快服用，趁热喝了吧，这样才能好的快。”

    这药难喝死了，虽然是真的有效，在黎渊迟疑的片刻，宁宁用天真浪漫的声音督促道：“爹经常说药苦才有效，渊渊伤的那么重，还磕到了脑子，不能不喝药！”

    谁再说这孩子可爱乖巧，我抽死他！

    不过幸好有宁宁和杨邪在，黎渊那天躲过被杜沧戏耍的劫难，只喝药和做药浴，好幸福的一天啊。

    后来他才发现，是他想多了。

    在药浴时，杨邪隔着屏风也讲解九幽基础心诀，这次黎渊终于没被点穴了。

    前几天的药浴，杜沧都是先点他穴，后拆药布去药膏，最后药浴，整个药浴过程他都是一动不动地度过。

    而且伤处也逐渐转好，不少地方已经不用再上药，估计过两天就能痊愈，全身皮肤都能变回如从前般光洁白皙，不留下任何疤痕。

    在药浴结束后，杜沧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给黎渊换上，不料一件红色纱衣赫然从衣柜里掉出。

    “……”

    “……”

    “……”

    “那是什么？”宁宁问。

    “教主的衣服。”杜沧神色淡定回答。

    “……”杨邪用古怪的眼神看黎渊，你的？

    “杜医师拿来的。”黎渊解释。

    “教主说想试试，所以我去镇子上买来了。”

    “……”杨邪无语看黎渊和杜沧。

    “没有的事，我就算想穿，也不想穿这样的。”

    “……”

    “那是渊渊的衣服？我可以穿吗？怎么穿？渊渊能穿一下吗？”宁宁眼神清澈，表情天真浪漫问。

    “？？？！！！”

    黎渊、杨邪当场愣住，杜沧笑而不语。

    九幽教男性居多，衣服服饰多为男款，女弟子的衣服也比较偏男性，不暴露也不好看，颜色还阴沉沉，宁宁见过女子服饰很少，提出这种问题不奇怪（才怪），杨邪心想，是不是自家孙子和杜沧混太熟学坏了？比起傻教主，杜沧显然更危险。

    “不能穿不能穿，杜沧听错了，所以才买了过来，要穿也是他穿。”黎渊道。

    “对，这衣服一人只能穿一次，不能穿第二次，穿第二次会死的，放久了于物主不利，所以最好把衣服拿去烧了。”杨邪一本正经对宁宁解释。

    “对，”杜沧也一脸严肃配合道，“而且不能穿太久，穿太久会……”

    “会怎么样？”

    “会变成教主那样。”

    “……”

    这可太有说服力了！

    见自家爷爷和杜沧如此严肃，宁宁不敢多问，没想到这衣服竟是这么恐怖的东西，难怪爹爹常说世间许多东西不能光看外表，毕竟渊渊都变成那样，杜沧如果也变成那样，就没人可以治好渊渊了。

    黎渊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糊弄年纪尚幼的宁宁，佩服他们居然能把一件衣服说得像是洪水猛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杨邪看着再正经，也是一老姜。

    宁宁转念又想，杜叔叔那么聪明，穿一阵子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提议让杜沧穿一刻钟时间。

    黎渊拍手叫好应和，能看到杜变态吃瘪，他很乐意。

    杨邪的心诀讲解课变成了杜沧的红衣女鬼怪谈。

    杜沧无所不用其极毁人不倦，引得宁宁又好奇又害怕，最终忘了让他穿纱衣的念头，督促着外面的守门教徒拿去烧了。

    杨邪就有些后悔了，因一时思念乖孙，把他带到黎渊的卧房，现在他的乖孙还被杜沧荼毒了。

    本来想让亲信陪宁宁先回去，可宁宁听完杜沧的故事实在害怕，非得杨邪陪着才走。

    俩爷孙一走，杜沧得意地朝他一挑眉，意思是想让我穿女装，想都不用想，你还嫩着呢。

    黎渊刚刚也在听杜沧的红衣怪谈，有的故事还挺恐怖，现在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里还真有点害怕。

    只是一个虚构的女鬼和杜医师谁更恐怖，就相当明显了吧。

    不过杜沧不是让他走他就会乖乖走的类型，他不理杜沧，沉默以对，随手拿起桌上杨邪带过来的书看。

    杜沧找了张离他近些的椅子坐下，道：“后天教主就要进石室，怕吗？”

    “怕什么？”

    “石室内机关重重，常年无人打扫，有什么蛇虫鼠蚁也正常。”

    “而且一天只有两顿饭，菜色不会太好，会很随意，毕竟是闭关，没人在意。”

    “杨护法和我说过了，不必劳杜医师再费心解说。”

    “那怕吗？”杜沧眼中带着别样的深意，问道，“怕不怕恢复不了武功、或走火入魔而死、或被毒虫毒蛇咬了中毒而死、又或被老鼠咬了得鼠疫而死？”

    “能别吓我吗？”

    “这可是你在石室内最可能遇到的问题，回答我，怕吗？”杜沧淡然笑问。

    “我怕！出来后武功太差，抽不死你这混蛋。”黎渊恨恨道，这混蛋一天天的，似乎非要吓死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