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是，家里老妈是教授，老爸是高管，弟弟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只有她一事无成。在北城杂志社工作，她想换个环境，在大牌工作，没有发展前景。她喜欢光鲜亮丽的时尚行业，她喜欢看到自己创造的文字和图片。

    对比起家人的成就，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拿的工资吃饭都不够，衣服鞋子乱七八糟的，怎么有那么多花钱的地方。

    家里对她没有要求，可她怎么能容忍，自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柳菁菁也是，家里的产业有哥哥弟弟继承，长大找个门当户对的继承人结婚。她不想成为在父母眼里不重要，毫无能力接受他人赐予命运的人。

    咬着牙读书，当律师，成为有用的人。

    辛苦的事情多了，多喝点发泄发泄积压的情绪，心里轻松了。两人哼着歌儿，肩搂着肩，开心回房子。

    电梯门打开，文兰约迎面撞上林凯文，“你怎么在这儿？”

    她还问他，打电话不接，敲门不在，说自己想休息，真相是和朋友跑出去喝酒，她怕不是从酒缸里爬出来的。

    林凯文头一次碰到，对他撒谎还理直气壮的。

    文兰约脑子还清醒着，林凯文怎么上楼的，他有门禁卡吗？明天要找物业投诉。

    提提快要半迷糊着的柳菁菁，文兰约冲着林凯文说：“你先等等，我送柳菁菁回家，你先去我那儿待着。”

    手指摁开门，她头也不回进了柳菁菁的房子。

    林凯文在书桌前坐下，眼睛死盯着那瓶白色的马蹄莲，抬头试图在首饰墙上找到新手表，没有，没放出来。

    火气稍稍下去些。

    柳菁菁摸索着洗脸卸妆，文兰约盯着她，顺手给她挤洗面奶，挤牙膏。又找到柳菁菁的睡衣，递给她，看她换上，爬进被窝。

    放一杯温水在柳菁菁的床头，文兰约关好灯。

    打开门，换上拖鞋，文兰约一手搭在林凯文的肩头，“怎么这会儿来找我。”

    “你说呢？”

    “我什么都说了。”酒精熏得她脑子晕乎乎的，平时的顾及不存在，文兰约面无表情说：“我和他没什么，如果以后有什么，那也是以后，我肯定会先结束和你的关系，基本的道德底线我还是有的。”

    林凯文攥着文兰约的手腕，脸颊肌肉紧绷，怒极了，“你当我是什么？”

    “你和我，我们是什么关系”，这话文兰约想笑，她笑了，“很快乐的关系呀！”和林凯文的暧昧，文兰约不后悔，“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林凯文放开文兰约的手，“随时可以结束。”

    “是你我双方的自由”，文兰约双手环抱，“别说我，你呢？相亲，结婚。”

    她语调夸张，婉转，“国内的习俗你也知道，不过现在不一样，相亲也就是见个面。结婚还是要培养一定的感情，没了感情，怎么结婚。”

    “你想着别人。”

    “我只是想我以后的人生，我希望有一个家庭，有孩子，有爱他们的爸爸妈妈”，话说到这儿，文兰约也不在乎面子，“我很喜欢你，我承认。你不想做的，我也不会勉强你做。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

    等腻了，我们分开双方都没有压力和负担，是文兰约没说出来的。林凯文他也是这样想的吧！不进入一段稳定的关系，腻了随时分开。

    他们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足够，她知足。也许她也曾幻想过和林凯文甜蜜恋爱，了解对方更细节的性格。可她想了又想，承认自己的懦弱，停在互不打扰的距离。

    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林凯文至少要承担一半。

    文兰约试着依靠林凯文。

    林凯文挡住她的动作，之前他身边的人没有不想和他更进一步，为什么她就能轻松选择放手，那她的喜欢有什么意思。

    “酒味。”

    文兰约起身去卫生间洗澡，“那我去洗漱，你想好了给我答案。”

    继续还是分开，她猜不出林凯文的答案。

    和她的相处很轻松舒服，不用去想什么，林凯文低声说：“你就没想过坚持一下。”

    “坚持的意义呢？”文兰约回身，“我们一直很开心，可我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没放弃恋爱结婚这件事。”

    林凯文当下有一种自己被利用，“那你当我是什么？”

    问题又绕回来，文兰约头疼，“凯文，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我保证，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你，你绝对绝对不用担心。”

    不到五分钟，文兰约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身上围着一件浴巾，可以闻到她干干净净的水汽。

    林凯文还坐着。

    文兰约自顾自吹干头发，给脸上脖颈涂上乳液。

    林凯文依旧没动作。

    文兰约慢慢贴近林凯文，手指体会他的心跳，“你确定。”

    所有的不满，全落在她的身上。早晨，镜子映出脖颈上的红痕，文兰约吸气呼气，平静，拿出遮瑕力超强的粉底，盖上。

    不放心，挑一件衬衫，解开两颗口子，里面系上丝巾。

    林凯文在穿衣镜后面，挑眉，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睚眦必报。”

    文兰约又学会一点，林凯文他真记仇。

    中午午休，柳菁菁在电话里抱怨，宿醉难受。

    【文兰约：我还要应付林凯文那个醋包，许中正给我送件东西，他都要吃醋。】

    【文兰约：人家助理随手送我束花，她都要扯掉，换成他买的橙色玫瑰。】

    早上林凯文的助理，送衣服过来，还顺手送了一瓶花。马蹄莲连带着瓶子，被林凯文连夜丢到门口。

    【柳菁菁：秀恩爱，天打雷劈。】

    【文兰约：不恩爱，迟早要分手的。】

    秋天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景色好，又是国庆长假，避开人流去哪儿玩都舒服。

    “我们出国度假吧！”

    “假期结束，我要飞法国看秀，最近不想跑。”

    林凯文关掉助理发过来的行程表，“你有计划了。”

    文兰约在林凯文脸颊边落下一个吻，“我要回家陪爸妈度假，你可以好好工作，也可以多陪你弟到处玩玩。”

    你在开什么玩笑，林凯文的表情生动说明了他的想法。

    文兰约冲上去，给林凯文一个热烈的吻，“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