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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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发现沈充的线索

    由于才降大雪,而此地靠近皇家园林,周围不怎么住人,不像城中其他地方能够及时得以清扫。所以一片白雪皑皑,覆盖了周遭,那晚的踪迹一时间很难找寻。

    赵榛站在坡顶上。寒风阵阵,吹得他的衣襟四下飞舞。他观察了片刻,心中忽然有些主张。沈充既然从河北边沿着小河奔逃过来,则他动身之所当在桥东北面。

    赵榛不由地用手搭起凉蓬,往那边张望。他对那边的地形有些了解。那边本是一片夜市。有宋一代称夜市为鬼市,每日五更开市,至拂晓时散去。夜市里茶药、百货、图画……一应俱全,是汴京城士民晚上休闲的一处去处。却不知道沈充为何从那边过来?想到这,赵榛不假思索地指着桥道:“过河到河东看看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稳住身体,往下试探,免得冰雪导致腿脚打滑。下了坡,往小桥走去。桥身狭窄,此时过桥的人不少。众人挨个过了桥,沿着街道往北走,不一会便到了夜市。

    这里地势开阔,有一些店面,夜间会有不少露天摊子。不过,此时尚在白天,夜市看起来萧条得很,仅有几个坐贾铺子在寒风中勉强支着门头。赵榛在夜市中来回穿梭,四下查探,始终看不出异样。索性让几个人分头去找。

    他领着高迈与丁小苗,沿着夜市当中一条街道往东寻去。三人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巷子。向街边的住家一问,得知此街名为枣冢子巷。原来道路的尽头、靠近城墙的地方是单将军庙。单将军者,单雄信也。单雄信乃隋唐之时有名的猛将,号称万人敌。可惜他所投非主,本来单雄信投身王世充麾下,但因王世充被李世民击败,单雄信随即被俘。后单雄信被李世民处死。民间十分惋惜,宋朝时已经将他尊为神灵。这庙便是当地百姓为祭奠单雄信设立而成的。因单将军庙前植有枣树,据说乃单雄信所使的马槊落地发芽长成的,故得枣冢子巷之名。

    既到了单将军庙前,赵榛也不能免俗,对高迈与丁小苗道:“单将军乃前辈大英雄,我们当去参拜一下。”于是带着两人走到道路尽头的单将军庙前。

    庙不大,一间门面。庙前一株枣树,足足有一个壮汉的腰粗,想必是传说中单雄信马槊化成的枣树。时至隆冬,枣树枝叶光秃秃的。庙前立着一尊香炉。庙里建筑简单,赵榛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庙中未立金身,仅竖着一块大石碑。石碑后鼓起一处丘塚,据说乃单雄信墓。其他便是一些黄幡香台,陈设极其简洁。

    旁边有人家出售香烛。赵榛买了几炷香,领着高迈与丁小苗恭恭敬敬地在庙外燃香祭拜。口中颂念一番敬祝之词后,赵榛举手将香火插进香炉里,算是祭祀完毕。

    赵榛正要准备离去,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从他身侧一丈开外匆匆地走过去。身影有些旧识之感,赵榛忽然有所感悟,急忙转过身仔细看了看。竟然认出那身影。

    “怎么是他?”赵榛心头一惊,有些始料不及,“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目下时间紧急,赵榛又没什么头绪,所以任何一条不寻常的线索都足以引起他的警觉。赵榛来不及多考虑,只暗暗留心,看准了他的去向,假作在庙前逗留一会。待见那人转过街角之后,赵榛急忙挥手示意,招呼高迈与丁小苗随自己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