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渔村一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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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贵客,来了!

    和出门的余庆祥打了个照面,赵同瑞来不及同他这位好兄弟说句话,便闯进了赵承成的书房。

    他是显然是这一路跑得急了,瞧见赵承成桌上摆着一壶茶,顾不得体面,提起茶壶、对着壶嘴,便“咕咚咕咚”牛灌水似的,将壶里的水一饮而尽。

    赵承成见了好笑:“好你个赵同瑞!你现在也是洪泽湖这片有名的人物了,怎么还这样猴急?信不信我告诉小芹,让她骂你?”

    赵同瑞喘了口气:“大哥,今天谁也骂不着我!前面的弟兄传来消息:你等的人,好像来了!”

    “真的?不会有错?”

    “应该不错,一个胖子,带着女人,还有没胡子的男人。这小半年,就这么一艘船而已,还能有错?”赵同瑞道。

    “好!”赵承成扔下账本,“他们现在哪里?”

    “在汝山湖那边,就朝着我们这里来。”这一年多,赵同瑞办事也是越来越妥帖了,“我已经让孤山岛的弟兄盯着了。”

    “汝山湖?那是从西南边过来的,果然不出我所料!”赵承成已然站起身来,“走,召集弟兄们,跟我去迎接贵客!顺便再去知会一声李头领,让她也做好准备。”

    李头领,说的是民军女头领李凌华,被赵承成安排驻扎在汝山湖二郎庙,是赵家村的外围势力。

    “好嘞!”赵同瑞答应一声,却又说道,“还要绕路通知李头领,就怕来不及。”

    “不怕。”说话间赵承成已经推开书房房门,“你去召集弟兄就好。李凌华还在村子里和织坊里的女人说话,那边我去通知便罢!”

    明朝封建礼制已渐渐森严,相比唐、宋两朝女人已经很少有在外边抛头露面的机会。

    当然,比起礼教严酷近乎窒息的清朝,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李凌华作为南征北战的民军女头领,是万中无一的巾帼英雄,同女子交往,自然也就瞧不上其他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只有赵家村里有两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倒是和她投缘。

    这两个,一个是赵家村本生女子赵同秀,另一个则是嫁给了赵同瑞的难民莫小芹。

    她们两个轮班负责织坊的绸缎生产,手下各自管着上百男女工人,可不是只能依附男人的柔弱女人。

    李凌华同她们颇有些共同语言,有事没事就往赵家村跑,一多半是来找这两人聊天来的。

    今日,李凌华原本是押送烧瓷用的高岭土,顺便换几口赵家村出产的宝刀回去,办完了事,见日头尚早便留在赵家村里聊天。

    赵承成远远瞧见,高声喊道:“李头领,来活了,叫上你的兄弟,跟我走!”

    李凌华听了,顿时眼前一亮。

    自从在二郎庙落脚以来,除了同官军偶有冲突之外,她从北方带来的民军就从来没有经历过大的战斗。

    比起之前三日一大战、日日有小战的日子,就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没啥区别了。

    因此李凌华答应得异常爽快:“好!小崽子们这大半年都养出肥肉了,该让他们上上战场、收收骨头了!怎么打,赵村长你尽管吩咐!”

    说话之间,赵同瑞和余庆祥已把赵家军召集起来,就在村子中央的广场列队。

    这一年,通过吸纳相邻几个据点的青壮年,赵家军已扩张到了一百五十人整。

    吸纳进来的,无不是政治上清白可靠,甚至同赵家村还沾亲带故的弟兄,经过一年多的严格训练,战斗力已同老赵家军无异。

    而老赵家军七十四个子弟之中,有五人因为受了重伤,无法再上阵作战,赵承成便让他们转为教官,专司训练老子山、龙集寨、高湖台等地的力量,作为赵家军的补充。

    一年来,赵家军没有打过大仗,但赵承成会时不时会把队伍拉出去搞个演练,又或者找几个倒霉的山贼流寇的麻烦,就是为了保持队伍时刻紧张,随时能战。

    无需动员,只将此次行动目标和方法略加说明,赵家军各自登船,拔起船锚、扬起风帆,仗着越刮越猛的西北风,便向汝山湖而去。

    去迎接那位赵承成期待已久的“贵客”。

    而此时此刻,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正在汝山湖上不紧不慢地航行。

    船上一顶乌篷,篷中半躺着个矮胖子,一脸的不安和焦急:“大伴,船怎么走得这么慢?到底啥时候才能到?”

    一个身材削瘦、颚下无须之人,捏声捏调地回答:“爷别急,现在逆风,是这样的。等过了这段,遥遥瞧见三座喷着火的高塔,赵家村就到了……”

    这个说话的“大伴”,是自小陪着福王府的太监——田继德。

    他口中的那位“爷”,乃是朱明小福王朱由崧。

    去年,老福王朱常洛在封地洛阳被李自成抓住做了“福禄宴”,他这个当儿子的,却有幸在乱军之中逃了出来。

    一路千难万险,终于来到江淮之地,远离了兵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朱由崧还是惊魂未定:“你说,那赵家村,真的是太平地界吗?”

    田继德心里没底,但也只能安慰他的主子:“咱这一路上听了不少传言,还看过赵家村发行的‘报纸’,应该是个好地方吧……”

    朱由崧脸上愁云不散:“好地方。就怕这好地方不肯收留本王……唉!这年头,宗室也没那么吃香啊……”

    看来这些日子的逃亡,朱由崧多少有些长进,至少认清了一些现实……

    田继德跟着叹了口气:“唉!爷这么一问,杂家也不知怎么讲……还好就是个小村子,要真是不好,大不了咱们走就是了。不如去南京,听说兵部尚书史可法,倒是位正人君子……”

    “史尚书名气是不错……可他是东林党人。我福藩同东林党素来……”

    这事说来话长,一笔烂账,还要从万历年间算起……

    于是船篷之中又是一番慨叹,寒风从乌篷漏洞之中灌入,冻得众人瑟瑟发抖。

    正在心灰意冷之时,甲板上一个侍卫忽然大喊一声:“王爷,你看!那边怎么来了艘快船!”

    “快船?什么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