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毒宗,恢复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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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叫你作!死了吧

    “你不要太过分了!”魏折民不动声色地说出这一句话,周遭的人却早已听得心中发寒,以为他马上就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位“一心求死”的族长的了。

    族长起初也是一怔,但立马强作镇定:“魏大侠不妨听我一言。我给呼延春两个选择。其一,他须在七天之内把损坏了的石像修葺好,并且不能让石像失去它原先庇佑鲜余族的功能。倘若他能做到,那么一切既往不咎,老朽还要亲自造访呼延府谢罪。

    “其二,呼延春不想修葺石像也可以。但是我原先说了,该石像是神灵派给鲜余族的守护图腾,一旦石像破损,无法补救,整个鲜余族乃至雾狄帝国的百姓都将面临灾难,可能会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也可能是酷旱等等,当然也有可能是人祸。

    “无论怎样,都需要钱财来消灾。所以,他要是选这个,或者七日以后他没有修好石像,那么呼延府需要上交鲜余族十万骨币作为赔偿,不能一次赔偿的话便要加息。”

    呼延春整个地僵住了:普通人家一年才赚五六十个骨币,他家昌盛的时候,尚且拿不出十万骨币;如今呼延家早已家道中落,因而他是万万不能同意这些条件的。

    便说:“贼族长,你一定要逼我?”

    “我也不想这样,但全鲜余族人的安危皆仰仗这尊神像。我希望你也不要为难老朽。”

    “魏大侠,你怎么看?”呼延春想利用魏折民向族长施压。

    “石头真是你打烂的么?”

    “不是。昨日我只在石像脚下避了一会儿雨,什么事都没做。”

    听到呼延春这么回答,魏莺叹了口气,心下想到:“真是个心大的人。你何不一开始就一口咬定没碰过这石头?这下我爹可不一定帮你了。”

    果然,魏折民听了呼延春的话,对族长的态度缓和了些:“鲜余族族长,呼延春,这件事该是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不便做过多掺和。”

    呼延春知道再无选择,悻悻地说:“上天不照顾我呼延春!我答应修好石像,前提是在七日之限内,你们不得干涉我。”

    族长邪魅一笑:“好,不干涉你。”

    当下,呼延春揩了揩脸,快步向家跑去。由于没有练成卫气,加之刚才受了伤,他跑起来显得费力至极。

    魏折民是广晴堡烛幽堂右堂主。被封为“帝国十二雄”没几年,因不满雾狄帝国处处为稽天宗挈肘,没有一点主权,他就离开雾狄帝国,浪迹于真元古陆的各个地方,一面加强修炼,一面暗中联络各地名士,想要助雾狄帝国铲除稽天宗这颗毒瘤。其间还娶妻生子,生下了魏莺。但妻子却在生下魏莺后得了一场大病死了。

    约莫半个月前,魏折民收到了烛幽堂的口信,说是烛幽堂左堂主布言外出已三年未归,音讯全无。布言走时说最多两年便归,将堂中事务悉数交由大弟子掌管。

    他离开的第三年里,堂中不断派人出去打听布言的消息,均无所获。因而大弟子连忙致信魏折民,意欲让他回来主持堂中事宜。

    魏折民看着远去的呼延春的身影,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爹是在想,那位与爹爹齐名的呼延琅岚境况如何了,我有没有说对呢?”魏莺来回踱着步,抑扬顿挫地说。

    “不错不错,你是越来越聪明了。”魏折民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魏莺回烛幽堂。

    呼延春回到呼延府,只见门前车辙凌乱,脚印繁多,显然是家里面已经来过一大群人。

    进得家门后,发现家里面除了族长和鲜余族的几个喽啰后,却哪里还有人?

    “老东西,你把我家人怎么样了?你不是说过不干涉我吗?”呼延春的拳头差点就要打出去,但一想到父母、家丁的性命都在族长手中,不免又冷静下来。

    “我只承诺不干涉你,并没有承诺不干涉你的家人哩!”族长顺势坐在呼延府的一把古朴的椅子上,“你也甭操这心了,等你修好了石像,又或者凑足了十万骨币,我自然会把人平平安安地交给你。不然,你回来后就赶快卖了田地,带上家人、钱财跑路了,说不定还一把火把你家这些个房子烧了,届时却让我怎么办?”

    “哼!几位请回吧!”呼延春说,“但你们记着,今天你们从我们呼延家拿走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族长一干人走后,呼延春想要看看府上是否有几个机灵点儿的家丁躲过了族长的缉拿,便在家中四下查看。

    在他进入父亲呼延琅岚的书房时,好巧不巧地与正在行窃的小贼撞个满怀。

    呼延家家道中落以后就只留下五男五女的十个家丁,男的依次叫作“阿大”“阿二”……“阿五”,女的依次叫作“小六”“小七”……“小十”。

    呼延春定睛一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早晨火场上要烧死自己的阿四阿五。

    这一着可把他吓得不轻。

    “这两个黑心鬼,先是要放火烧我,现下又来偷东西,简直该死!”

    他想,这两个小厮既然能够背叛自己,想是已经到达了穷凶极恶的地步,自己若是言语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二人杀了。

    当下强作镇定,装作见到二人很是开心的样子,说:“阿四,阿五,你们没有被族长老倌虏了去?”

    这阿四阿五不知道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顺势支支吾吾说:“没有。”

    “那就好了,”呼延春“大喜”,“今日我被架在火盆子上,要被烧死,但是没死。其中的原委我也来不及和你们两个说了,你们且等我一等,待我写给广晴堡王府一封推荐信,让你二人到王府上求活。以后,这呼延府……只怕是要原地解散了。”

    呼延春这样说,便是要让阿四阿五确信自己当时的确没有留意到他二人背叛的事实。

    见到二人脸上的歹意渐消,呼延春不禁暗自庆幸当时这两个混蛋架火要烧死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骂出声来,不然此刻自己定是死也死了一百回了。

    阿四阿五本就是坏且蠢极之人,还道是当时他们蒙着面,这才没有被认出来。经呼延春这么一说,不仅打消掉疑虑,还盼望着他能在信中多替他们哥俩儿美言几句,好在王府谋个好差事。

    呼延春就着父亲的书房,取来笔墨,面含悲怆之意地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信已写好。不等阿四两人观看,呼延春就将信装进袋子里,用蜡与松香的混合物封住信封口,再拿来呼延琅岚的印章盖在上面,递与他二人,说:“信的言辞、内容具妥,你们拿了它就赶快离开呼延府吧,等族长发现你们就糟了。你我主仆一场,就此别过。”

    阿四阿五接过信封,一溜烟地跑出了呼延府。

    阿四摩挲着信封,不禁一阵奇怪:“刚才只见呼延春放了一页纸进去,为什么信封鼓鼓的?”

    阿五附和着说:“呼延春反复强调我们不要拆开信封,可是我们连他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出于好奇,两人拆开了信封,两张面值一百骨币的纸钱和那封信便一骨碌地掉了出来在地上。

    “原来是私下给王家塞了好处,怕我们拿了。”阿四说。

    “且看看他写的是什么。”阿五也说。

    呼延春并没有欺骗二人。那封信的言辞极为恳切,对阿四阿五两人极尽歌功颂德,仿佛他们一直都是呼延家最得力的家丁,直看得两人信心满满,势必要在王府谋得个好差。

    二人又反复阅读了几遍信的内容,确认里面丝毫没有提及塞钱一事后,就把里面的钱全拿走了。

    广晴堡是个大地方,二人走了约一个时辰才来到王府。

    这王府比之原先的呼延家也太小了些,但胜在无灾无患,这几年已经是慢慢积攒起自己的财富与民间的声望起来了。

    他二人自信满满地敲响了门,立有小厮将他们迎了进去。

    一盏茶的工夫,他们便见到了王家老爷——一个愁眉苦脸的黑脸大汉。

    这大汉接过信封,却不急着查看信的内容,反而看起那呼延琅岚的印记来。过了半晌,方说:“让下人带你们去房间。”

    他二人被引着到了一间偏僻的房间。房门推开来,里面便是黑压压的一片。

    引路人躬身站在门外,示意二位客人进去。

    他们刚一进去,屋外的小厮就关上了房门,里面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你这厮干什……”阿四的这个“么”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脸上就被屋子里面藏在暗处的人打了一闷棍,火辣辣地疼。

    随着屋外那厮“棍棒伺候”的命令发出,黑屋里藏着的人都使棍砸向他们二人,一时间阿四阿五顾不上还手,只能蜷缩了身子任人打。

    这几个粗壮的打手越打越兴奋。棍棒到处,皆是皮开肉绽,更不管打的是你的眼睛还是脑袋。有的把棍打折了,就一面避着其他打手的棍棒,一面找空隙重重地朝二人身上抡上几拳。拳头到处,又是骨断筋错。

    几刻钟过后,屋内声响渐小。

    两个下人便打开了门,见两人早被打成了一摊肉泥,身体都粘在了一块儿。

    这两个下人用草席裹了尸体,挑了一条幽径,将尸体丢到了后山的河里。

    原来,呼延家与王家素来不和,只是寻常人看不出来。

    王老爷子见到呼延家的下人投靠自己,心里面已不甚情愿;

    再见这二人相貌猥琐,妄自尊大之态毕现,显是已觉得呼延家的一个奴才都到了可以和王老爷相提并论的地步,心下就更生反感;

    最后再看到那信封已有拆过的痕迹,又挑起了他若有推荐者私自拆开引荐信则要严惩之的毛病,当下怒上心来,令人暗中办了他们。

    至于那封书信,呼延春和王老爷子压根没当回事,倒是那阿四二人把它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