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毒宗,恢复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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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狼狈为奸

    晚饭时分,族长只身一人离开家里,这是他极少有的外出。

    呼延春料定他是要去查看被他软禁起来的他的家人,就想要偷偷跟着去。

    那看门之人却一眼看出了他的目的,大声呵斥他:“族长外出,你不得跟随!”

    “为什么?!”呼延春很气愤,“难道那老倌一辈子不回来,我就要一辈子待在你们这里!早知道不来你们这里了!”

    “嘿嘿,”那门卫冷笑一声,“呼延少爷一定还不知道前些天贵府发生的一些事?”

    “什么事?”呼延春眼睛忽然睁大起来。

    “你家进贼了!还进了两批贼!第一批贼潜进你家后,第二批贼也恰好跟着进去了。两伙人相遇,第一批贼卖个机灵,说是你家的远房亲戚,替你们镇守财产。那后来的贼仗着本领高强,眨眼间就把先来的贼杀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才逃走。这一切都被我们的眼线看在眼里。现下你还觉得你在我们这里受委屈了么?”

    呼延春现在才感觉到当初魏莺的判断有多正确。

    族长出了门就径直走向小开蒙房,目的正是为了找李希商量要事。

    “告诉你们师傅,井里有酒。”

    那些个徒弟,并不明白族长所说的话,只道是他们的师傅和族长两个人之间的暗语,就秉着两头都不得罪的态度,将族长的话原模原样地告诉李希:“师傅,族长求见,说是井里有酒。”

    “酒里有井也不行!他族长老儿把小开蒙房当作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的!”

    李希自从上回逐徒立威被呼延春、魏莺二人搅黄后,就不再愿意接纳外人前来他的小开蒙房。

    “那么,弟子去送族长一程?”那弟子毕恭毕敬地说。

    “回来,”李希叫住了他,“你不用去了,让我会会他,看看他这个老狐狸耍什么。”

    族长见了李希,微笑道:“走,族长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是好酒么,你还把它藏井里干什么?”李希不解。

    “比酒有趣得多,你去了就知道。”

    族长带着李希来到广晴堡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密林。那里赫然有一口井。

    “这老家伙果然还是要对我动手了。不带我看别的,却让我看井,不是想趁我不注意把我推进井里溺死是什么?嘿嘿,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呼延春都打不过,只怕谁溺死谁还不一定。也罢也罢,不如我今日杀了他,也算是为我们鲜余族除去一个祸害。”

    距离井口两三米远时,李希右手已抬起,就要重重给予族长一击。

    族长顺势伸出左手,装作和李希很亲近的样子,拉住李希蠢蠢欲动的右手,说了一段往事。

    “几年前,令郎在外被小毛贼打折了一条腿,像掷死猪一样扔回你的小开蒙房,还教你那些没出息的徒弟看得一清二楚。你怀疑那毛贼是稽天宗的,碍于稽天宗强大的势力,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为你的儿子报仇。我这些年已经帮你查明了,那人的确是稽天宗的人,但是呢,稽天宗又算得上什么呢?你的仇人现下正在这口井里。”

    李希大吃一惊,连忙奔到井边,果见井里有一个被结结实实绑着的人,口里塞上了毛巾。

    他用绳子将井中之人引了上来,果真就是打断儿子腿的毛贼。

    “怎么会?怎么会?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你怎么把他捉了放在井里?”

    “我自然不是像你们一样靠蛮力,而是靠计谋。现在你大仇即将得报,却还等什么?据我所知,令郎腿断了以后,不堪其辱,没过几个月就自寻短见了吧?”

    李希不听族长提起儿子自杀一事,倒还可能再仔细思考一番,如今听到他把自己儿子的死说得那样幸灾乐祸,心下愤怒,拔剑,一划,那仇人的脑袋就掉了下来,滚落在草科之间。

    “哈哈,哈哈!”族长忍不住在一旁笑起来。

    “报仇的是我,你老东西笑什么?”李希收了剑,不解地问。

    “我笑你这个老东西现下和我这个老东西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哼,杀了人就上了你的贼船了?那全天下的坏蛋都是你的好友了?”

    族长溜了溜胡须,说:“你且认真看看他是谁?”说完提起掉在地上的脑袋,在其耳后一扯,一副人皮掉了下来。

    原来李希杀错人了。

    “这人是谁?”

    “他是呼延家的人。”

    “哼!那呼延孽徒家的人,我原是要杀干杀净的!”

    “只怕你并不敢!”族长说,“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只针对呼延春一人,只想要他一人狗命。呼延春有一个家丁,唤作阿大,是待他最好的仆人。如今你把他杀了,呼延春铁定要为他报仇!”

    李希虽然内心已略显慌乱,嘴上却丝毫不肯吃亏:“让他们来好了!他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吹牛!”族长一把扔掉阿大的脑袋,说,“呼延春手里有魏折民给他的半截免死密诏,他只消进了城去,细细和皇帝说明一下密诏的来历,再向皇帝卖个惨,夸一下他老子昔日对于皇家的恩情,想要让皇帝出兵荡平你小小的小开蒙房,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些话字字如刀子扎在李希心上,自从和魏折民交手失败后,他对那截免死密诏当真怕得紧。

    许久,他才开口道:“我有一个好办法,但我不说。”

    族长却早就料到了他的心思,说:“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这密林之中,我早已安插了耳目,监视着我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倘若我今天不能活着回去,他们就能够第一时间带着族里面的强者,到你的小开蒙房里算你的狗账!饶是你再厉害,也总抵不过鲜余族众多强者的合攻。你若不信,就自己看看。”

    李希一看,那林中果然有几处人影,骇然说:“我不杀你,也不会求你。”

    “我没说让你求我,”族长说,“呼延家有一笔家财,锁在了一个异时空里,要用两样东西才能打开异时空的大门。你帮我找到其中一个,另一个东西由我负责。事成之后,你我五五开。”

    “哼!我对钱不感兴趣!”李希嗤之以鼻。

    “你自然不爱钱,你只想要了呼延小儿的命,可是我爱钱。我还要告诉你,那笔钱高达一千万骨币,事成了,你拿着五百万骨币,离开雾狄帝国,随便花上几个钱就可以雇到大陆上最优秀的杀手,那个时候别说呼延春手上有免死密诏,就是如今皇帝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你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嘿嘿,一千万骨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有这么多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族长说:“那日呼延春借宿我府上,夜晚说了梦话,被起夜的我听着了。他说:‘父亲父亲,你究竟把那两样东西放在哪里了?没有他们,我就没法得到那一千万骨币。我现下急需用钱,那贼族长逼我交出十万骨币,我没有办法了!’”

    李希疑虑已消了几分:“可是你怎么就肯定我能够找得到那两件东西呢?听你所言,貌似呼延春自己也时常在想法子找到那两样东西。”

    族长笑道:“所谓‘知徒莫如师’,呼延春在你的小开蒙房里学习了那么多年,他平日里最爱说些什么,最爱去些什么地方,最在意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最清楚。你一定有办法。而我,也会尽快找到另一个东西。”

    李希内心想到:“族长所言,简直快和胡说八道一样了。那两样东西,是铁是石,是大是小,是人非人,我一概不知。想要找到,原非易事。”嘴上却说:“嘿嘿,你这个老东西果然坏到极点了。”

    族长也不服:“我谋财,你害命,你我谁也不用说谁。”当下来到那口井边,找到隐藏在井壁内侧的一个机栝,按下,井里面传来吱吱声,片刻之后,一台园木桌从井底升上来,桌上有两罐酒。

    族长揭开酒盖,隔空将两坛酒的些许酒水倒入自己的嘴里,递给李希:“说了井里有酒,就是井里有酒。你快喝吧,这算作我们的‘建交酒’。”

    李希接过酒坛子,却不忙着喝:“在喝之前,我要你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一定能找到你说的‘水中月’,除非让我见见他的家人们。”

    族长却忽而面露愁容:“你先试试别的办法吧!我现下还不想和呼延家的人撕破脸皮,就怕他们狗急跳墙,把‘镜中花’‘水中月’给毁了,教谁都别想得到那笔钱。”

    李希虽犹有迟疑,但还是决定为了那笔大钱干这一票。就举起一坛子酒痛饮起来。

    李希走后,族长拿出一朵金花,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邪笑,思绪已飘回到呼延春初来族长府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