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泓重新开始了调查，他先去询问了与卢威伊克熟识的几位长老，在这几人的口中这位叛教者平日的生活却如同一位苦修士一般，平日极为专注于修行，与他们的联系大多也是神殿的公务。

    “与他有公务往来的人多吗？”

    “非常多。”一行人从北部的长老驻地走出，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更北方低地处的民居被映照的一片金色。

    那格班长老继续说道：“整个神殿在帝国东北只有他一位灵魂之神的眷属，很多涉及到恶灵的事都需要他帮忙。”

    “可卢威伊克不是能修行到神使吗，按照你们圣女告诉我的这位神不应该很弱吧？”

    “与其他小众信仰不同，其他神灵信众不多可能是力量不足导致境界有限或是能力孱弱，而灵魂之神拥有仅次于僚神的伟力，之所以信徒稀少是因为对其精神力有较高需求。”那格班一边说一边深深看了孙泓一眼。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信祂啦。”

    那格班只是摇了摇头。

    “卢威伊克最近参加的神殿任务是什么？”孙泓问道。

    “他与其余五名长老一同去北方追杀女魔塔洛马蒂，受他叛变的牵连，其余五名长老现在也被怀疑了。”那格班指了指圣山西侧已经燃起灯火的审判所，“这条线索你不用担心，因为涉及到五位长老，大长老应该还在忙着处理这件事呢。”

    孙泓又仔细询问了那格班很多卢威伊克之前参加的一些任务，可是因为他能力的特殊性基本都是跟团，怀疑对象甚至可以覆盖整个长老团的五十多名长老。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一阵冷风袭来，青年往紧裹了裹衣襟。

    被问了这么久那格班也没有产生不耐的情绪。

    “他参与了那么多任务你们为什么单单怀疑上一次？”随着天色的暗淡远处灯火通明的审判所和圣山顶部的圣火愈发显眼。

    “女魔塔洛马蒂还有一个名字——背教的恶魔。”

    “原来如此，其实还有一件事，”青年少见地犹豫了片刻，“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凡人竟然可以杀死恶神吗。”

    孙泓的这个问题稍微有些出格，因为它涉及到了神灵的本质——本质上善神恶神没有区别，这也是他刚刚没有问的原因。

    可实在有些好奇。

    “冒犯的话你可以不用理会。”

    大胖子也犹豫了许久，然后缓慢开口道：“这与你之后的调查可能相关，但我只能回答你——可以。”

    孙泓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些猜测，眼看天色不早，得到了答案的他心满意足地说道：“今日先止于此，你们的守藏室在哪，我想连夜查些资料，毕竟我是外邦人很多事都不清楚。”

    那格班想这确实会影响孙泓完成委托的进度，就打算领他过去。

    “那里有很多珍贵的物品，我会在门外等你。”

    “好——”青年翻了翻白眼。

    守藏室——或者叫图书馆离审判所不远，就算那格班不看着孙泓也没那胆子——更不会去动手脚。

    与其他建筑的高大雄伟不同，图书馆是一座低矮横放的长方体建筑，整个建筑只有一扇小门可以进入。

    孙泓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那格班的体型，他顿时恍然。

    “难怪要在门外等我。”

    大胖子读懂了青年的神色，他脸上第一次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补充道：“不是我对你不放心，这里同时是神殿的金库。”

    “好吧，我原谅你了。”

    那格班也学孙泓翻了翻白眼，他拍了拍金库厚重的石门，虽然没有传出声音但里面的人还是察觉到了动静。

    “是谁？”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冷漠的老头。

    “我，那格班。”

    “这么晚来做什么？”

    “圣女殿下的人需要查一些东西。”

    片刻后石门上有阵法显现，然后石门如同幻影般慢慢消散。

    果然，一个很矮的麻衣老头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向孙泓说道：“跟我进来吧。”

    “奥迪特是知识女神的眷属，有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青年向那格班点头致谢，然后弯腰穿过门洞，等他过去后石门又宛如凭空出现一般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金库的前半段都是藏书的地方，不同于周王朝的丝帛、青铜器和竹简，这里大部分知识刻在石板上，小部分储存于莎草纸，还有极少部分是羊皮卷轴。

    孙泓本来是想看看各个神系和其中不同神灵的权柄，之后的旅程说不定会用到，最近遇到的各种神灵把他搞得有点晕。

    可他刚进门一块左侧的石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不知道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可那幅占据半个石板的图画他可再熟悉不过了——六芒阵。

    他来到石板前指着图画下细小的文字向奥迪特问道：“您可以告诉我这些文字的意思吗？”

    “上三角为男，下三角为女；两性的结合，生命的往复。”身后阴冷的声音传来。

    “emmm……听起来跟吉萨维斯说的差不多，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孙泓心想。

    “里面没有说布阵需要的材料吗？”

    奥迪特怪笑一声：“这里只存放知识的原理。”

    孙泓脑中突然惊雷闪过：“原理！你说原理！”

    怪老头：？

    “对啊，原理！”青年右手握拳在左掌中狠狠一锤，“如果您要布置这座六芒阵会用哪些材料？”

    “桀桀，那选择可多了，理论上来说只要用分别能代表男性和女性的材料就行。”

    “我明白了！”

    孙泓快速转身向金库外走去，奥迪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向出口射出一道神力为他打开了石门。

    门外的那格班都做好守到清晨的准备了，结果才没一会就看到石门再次打开，圣女殿下的人一脸欣喜地冲了出来。

    “胖子，我明白了！”

    那格班和奥迪特眼角同时抽了抽，前者作为神殿内最强大的守护者，就算是萨曼德也要称呼一声“那格班长老”。

    “你明白什么了？”那格班没好气地问道。

    “我先问你，圣女殿下的神力是什么属性？”

    “你问这做什么？”那格班警惕地问道。

    孙泓沉浸在知道真相的喜悦中没有在意这个细节：“这有什么好瞒的，昨天活下来的人都知道她是水属性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在这之前都有谁知道圣女的神力属性！”

    “长老团的长老大部分都知道，你如果将这当作突破口恐怕范围有些太大，况且卢威伊克也是知情人，布局的邪神大概率是从他这里得知的。”

    “当然不是，但我知道下阴手的是谁了，去通知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