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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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叫韩树,是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由于特殊的童年经历,造成我有一些理想主义,也有些自卑!我会自私,也会嫉妒,没有高尚的觉悟与情操,只有人间烟火熏陶出的从众和普通。我在这座被称为共和国长子的城市里生活了22年,初中毕业后以高出入取分数线30多分的成绩考上了一座本市知名大学的计算机专业的附属中专。这样的分数足以让我考上一所不错的二流顶尖高中然后完成我的大学梦了,可是当时懵懂的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合理的利用规则来填报自己的志愿,我觉得我报志愿的时候脑子进水缸了,要不怎么那么大,过城门都刮耳朵。

    后来想想也挺好,可以好好学几年考上本校的大专然后升本,然而总校很丰满,分校很骨感,

    报道那天我看见那座工厂的厂门的时候意识到真的完蛋了,这就是一座颁发中专毕业证书的技校。心里忿忿不平的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四处打量着即将成为同学的少男少女们。

    也许初秋的早上总是让人神清气爽,又也许是上帝在眷顾我这个学业无成的少年!一抹粉红从我的身边路过,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与一阵淡淡的清香,阳光透过金色的杨树叶子洒在她的身上,很温暖,又有些忧伤。

    一个沐浴阳光的忧郁少女!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一位自称是教育科,三十多岁的女人带我们参观着接下来的四年,又或者是一辈子所在的工厂。这里处处透露着七八十年代的旧貌。红砖的厂房上面粉刷着已经有些剥落的口号,厂房后面矗立着两三个很高的烟囱,袅袅的白色烟雾涂刷着湛蓝的天空,就像我们这些青春少年在这座饱经风霜的厂里一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们的教室还算不错,在临街的一座办公楼里,倒是窗明几净。但是整个一层楼,只有我们唯一一个班级!也是整个工厂里的唯一一个班级!这和我之前的认知有着太大的落差,竟然产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想法!

    分配好座位,我坐在那个身着粉色衣装女孩儿的后面,为了表示友好,我们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脸上带着装出来的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互相介绍着自己,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她叫温婉,也许因为她比较清瘦,个子看起来比较高,粉色的夹克衫,黑色的牛仔裤,白净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有些桃花的眼里总是掺杂着一丝忧伤,高高扎起的马尾好似表达着她天生的倔强。最重要的是,我们俩家离的不远,两站路的车程。

    也许是刻意,也许是无意!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再加上我的“讨好”,我们的关系渐渐熟悉起来,并且我觉得她对我可能有那么一丝丝好感。

    入学半年后的一节体育课上,因为工厂里没有操场,所以只能借外校的场地来用,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女生则在场边观战,男生们貌似在争夺交配权一样精神抖擞,使出浑身解数来赢取女孩儿们崇拜的目光,而我却在一次次T-MAC式的招牌干拔中打铁,对位我的是一位挺帅气的外校学长,球打的也挺好,至少比我好。

    “好吧,既然我打不进,我就防死你”我想到。

    看准机会,不为假动作所动,贴住对方,几乎我们俩同时起跳,半个手掌死死的按住他还未出手

    的球上,下压的力量使我们没办法控制平衡,双双险些跌倒在地。这是一个好球,至少我这么觉得。

    “你TM打手了”他骂骂咧咧的对我喊。

    “我咋那么爱打你手呢,玩不起别玩!”莫名被骂了一句,我自然也有些火大。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他一副学长的架势威胁我道。

    “玩不起就别TM玩,女篮都TM没你矫情!”我迎着他的目光说道,丝毫不惧。

    不知何时,我这个老实巴交的人,自从来到这里读书之后,变得有些暴躁。

    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篮球猛的像我砸来!

    我下意识侧身躲开,听见身后不远处“啊”一声,篮球如重炮一样不偏不倚砸在温婉的肩膀上,她红着脸在承受着疼痛,紧紧咬着嘴唇,白色的外套上残留着篮球的灰印!

    冲冠一怒,气血上涌,气沉丹田,运至肩膀,再至肘部,再至手腕,五指握紧,我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到学长的脸上。这不仅仅是为了温婉,还有这半年多来的无奈与不甘!

    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动手,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学长的援军瞬间抵达战场,把我围了起来!反观我们班的男生只有十个人,而且有八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就差左手捏着兰花指,右手掐着腰的指点我,貌似在说“打他打他,让他跟我们不合群!”只有薛峰这个烟友冲进天门阵与我慷慨赴死。拳头如雨点一般咂在我的身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温婉和一个叫花朵的女孩儿也过来拉架,无疑蚂蚁撼树,也被围进了圈子,于是战局非常明朗了,我右手护着头,左手搂着温婉,弯下腰把她护在怀里,心里想着“后背和右手给你们了,打吧”

    被一顿暴揍之后,“敌人”骂骂咧咧的散去,我看向薛峰,他的情况跟我差不多,身上全是脚印,不过一看这图案还挺文艺的,这货心挺大,还冲我扬了扬那张帅到没边儿的脸来证明他的抗击打能力,还好两个女孩儿没事,其他八位男同学这时纷纷赶来,一副香港警察的模样,叫嚣的寻找着已经消失了的“凶手”。我推开他们龇牙咧嘴的与温婉往自己的学校走去。

    马路两旁的绿化带中,桃花的味道沁心入脾,似乎在暗示我什么!温婉没有偶像剧里歇斯底里的哭泣,也没有安慰我,她就那样静静的扶着我,其实我还没到需要别人扶着走的程度,但是我喜欢她在我身边时的宁静,我试探着把胳膊搭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心里忐忑不安,好歹我也是要面子的,不会就这样拒绝我吧,她犹豫了几秒钟,轻轻的靠在我的怀里,就这样,没有表白,没有浪漫,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为什么是我?”我问她。

    “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她回答道。。

    “哪里不一样了?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至少你挺抗揍的”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当然了,我不仅身上抗揍,脸皮还厚呢,这年头男多女少,我得先把坑占了,要不怎么培育你这么一朵鲜花啊”我继续吹牛道。

    “你在说你自己是化肥吗”她哈哈的笑着对我说。

    “.....”

    她就那样明媚的笑着,一丝微风吹动她鬓角的发丝,心中有种叫做温暖的液体流淌着,以至于这个场景在我的生命中深深的刻下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