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废又智障
【我叫二狗,我现在蹲在坟地里,你问我在干什么?】
【总之不是拉屎就对了】
我一手抱着小黄一手举着手电筒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两只脚已经从失去知觉变成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其实知道自己胆子特别小,怕鬼怕虎又怕狼。
但是小孩子也是爱面子的,平时喜欢装胆子大保护弱小,每次强撑着让自己走在最前面的时候真是要了我的命。
这个老式手电筒的开关平常用大拇指一推就可以亮的,如今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怎么都推不动。
耳朵听着着风声越来越大,眼睛瞅着树枝越摇越狂,这诡异的场景让我总感觉有东西在我身后。
这样想着使我更加害怕,我的腿越来越僵麻,手也越来越抖。
就在我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即将靠近,依稀看到影子旁边也突然多出一坨黑色的东西的时候。
我猛然闭着眼把心一横,迅速将手电筒夹在嘎吱窝,双腿用力跳起来直接跪在雪地上,双手合十并拢,大声地吼:
“瑶瑶……姐姐,有怪莫怪,打扰您休息了。”
“您看,我就是路过您家一下,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如果冒犯到您,您就大人……不,大鬼不计小人过,我马上就走,下次来给您带些吃食和钱过来。”
“对不起,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这些话都是从白天路过坟地的大人那里学来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拉着三毛一起嘲笑他胆子小来着!
就在我紧绷着脊背,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时候,风突然停止了呼啸,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怀里折腾的小黄也逐渐老实了下来,它的小脑瓜拱着我的胸口蹭个不停……
我眯着睁开一只眼睛偷偷地左右瞄着,在确定并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敢完全睁开了双眼。
就在我扭着僵硬的脖子慢慢地扭向身后,确定身后什么都没有,然后再转过来,眼睛一睁一闭的瞬间。
我的面前就突然站立了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啊啊啊!”
这个时候的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甚至是忘记了已经麻痹的双腿“噌”得一下站起来就跑。
我拼命地抱着怀里的小黄,闭着眼睛低着头朝着回家的方向……
“啊啊啊啊……”
一路上不要命的飞奔让我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感觉自己插上了翅膀。
我爹就在院子里,他嘴里叼着烟卷,手中拿着铁锹正在铲牛粪!
“大晚上的叫唤什么,鬼哭狼嚎的?”
“狗崽送过去了?”
他看到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再看我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再加上小脸煞白,惊觉有些不妙。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铁锹向我走来……
“二狗,怎么了?”
“爹,爹……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我终于放声大哭了出来,裆部也感觉出来一股热热的东西!
“啊啊啊……”
“二狗,发生什么事了,咋回事,咋出去一趟变这熊样了?”
“孩他娘,孩他娘!”
我爹慌忙蹲下来抱起我跑进屋子里,招呼着我妈……
“咋啦,啥事啊?二狗这是咋啦?”
我妈和大姐听到声音也放下手里的活急忙得跑出来。
“这不知道啊,这孩子哭着跑回来的。”
“是不是被人打了?看看二狗身上有没有伤!”我姐夫也下炕了。
“没有,不像是被打了。”大姐四处摆弄着我的胳膊腿。
我妈着急地直跺脚,摸着我的头说:“哎呀,那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这孩子从来不哭的!”
“孩子他妈,去刘奶奶家是不是要路过坟地?”
“哎呦,我给忘了,是要路过的!”我妈拍着大腿惊叫着。
“这可坏了事了,他娘,快去找生哥儿过来!”
“秀儿,端热水毛巾过来,快”
“林子,你过来来搭把手”
我爹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三两下就安排好家里人,将我怀里的小黄掏出来和我一起放在炕头,盖上被子让我们一起平躺着。
“爹,毛巾!”
“林子,按住二狗,别让他动!”
“好的,爹!”
他接过大姐递给他的毛巾,让姐夫按住我的四肢不让我动弹。
“二狗,在不在,回来了,你回家了,没事了啊”
他捏着我的下巴,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粗糙有力的大手磨得我的脸生疼。
我在昏迷晕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我爹那张慌张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屋顶,我张了张嘴感觉嗓子像火棍搅过一样疼,身体也像残废一样动不了。
“醒了,孩他爹!”我妈正好走进来,看到我盯着她,就马上吆喝我爹。
我爹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胡子只有一半,显然他刚才在外面刮胡子……
“醒了,醒了就好。”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水……”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嘴做口型。
“哦,孩他娘,水!”
“哦哦,好,这里有!”
我妈如惊弓之鸟,手忙脚乱地抓起桌子上水壶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来二狗,喝吧,慢点喝。”
“小心烫……”我妈一只手喂我喝水,一只手突然捂上她的嘴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
“你看你,哭什么,二狗不是醒了么,别哭了,晦气!”
“你出去吧,我来喂!”
他夺过我妈手中的杯子,将我扶起来从后面环抱着我让我能舒服些靠着。
我妈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地跑了出去,去院子里了,我知道她是去哭了……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躺在炕上,春夏秋冬,年复一年,大家都说我撞到了女鬼,那女鬼回来是为了找人报仇的,所以收走了我的魂魄,吸走了我的精气。
我残废了,除了脖子以上全身瘫痪,说不了话,神智也出现了问题,有时候会突然不认识爹妈,还会在晚上大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