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吧，门后是什么？”我虚弱地挂在徐清衡身上，轻轻问。

    “丫头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或许德兴叔料想到了这样挑衅的后果是什么，他急着要带我走，徐清衡没有像意料中那样发怒，他恢复正常了，把我扶上德兴叔的后背，安抚地说，“你不必挂心，我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不能纠缠在这件事情上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他见不得人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再问了，或多或少，我也是害怕，如果真的问出来了，那么我想藏起来的东西，也要被窥探。人啊，等价交换，不如彼此尊重。

    德兴叔背着我，很平稳地走着。他已经是年近花甲，头发稀稀疏疏地白了，他身上有股草木灰的气味，可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心安，脊背上的温度，让我莫名地希望，他，可以是……

    “叔，今早，你有没有怀疑过，徐清衡，弃子了。”我试探得小心翼翼，

    我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从来没有，丫头，你来的时间短，清衡这孩子心气虽高，其实最是淳厚，他会拼命护住所有人的，就算是徐公。”

    “什么意思？”

    “清衡本可以把私兵之事全数推到徐家身上，是他故意留了破绽，让皇帝知道他有陷害之嫌，这样一来，徐公一家也不至于夷九族了。我听说，恐怕最后也不过是派到谷州去。清衡只想入仕，不想伤害任何人。”

    是吗？也许另一种解释是他想把一切敌人变成盟友，谷州，虽偏远，却是和长国的交界，一旦开战，粮草全是由谷州直接供应。可陷害已经成为事实，徐家人怎么可能不记恨？或者说，都是，商议好的？按规矩，这地方应由洪家驻守，如今大将军洪世昌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如果皇帝想让徐家接手这地方，以罪臣之名，与洪世昌分兵制衡……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只是徐清衡和徐家联手演的一出，苦肉计。

    “丫头在想什么？”许是看我沉默太久了，德兴叔问道。

    我一下从思绪里回来，有另一个问题，想问，“叔，从来没碰过娘吗？”

    我明显感受到他的犹豫，但他还是说，“嗯，你们，的确都是皇帝的孩子。”

    他知道，我想问什么，他接着说，“清衡，是可以信的，只不过他想要的太多了，如果哪一天拦不住他，丫头，宁可离开，不要害他。”

    宁可离开，不要害他。

    来到我的院前，“叔，也有那么一扇门吧？后面藏着什么？”我从他背上下来，直视着他。

    “丫头，谁的门后都不要去看，窥探的代价，没人可以承受。”

    气氛太凝固了，我转过身来，摆弄起庭前的花草，“东澜呢？怎么没回来？”

    “她去和柳姑娘商酌明日大婚的事了。”

    “今儿刚抄了家，明日就大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这正说着，眼见得东澜跑回来，气喘吁吁，她正要往徐清衡院里去，我上前拦了下，“怎么了？这般慌张。”

    “柳姑娘……让唐府的人先接走了。”

    唐府？唐梓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