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润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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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澄澈的两人

    土里埋了十多年的蝉,只有几十天去享受外面光明的世界。时间很短,但未来很急,它们只好不舍昼夜的鸣叫。为这夏夜提供几分热闹。

    十点半的街道只有树叶沙沙的声响,以及鬼火的轰鸣。

    方源注视着前方,唯一的头盔也给了简玥,想着,“这孩子头盔是带着的吧,好歹也第一次载女孩,别给人摔坏了。”

    他骑车其实很平稳,至少咋那个水泥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年代,简玥却也没感受到太大的颠簸。

    方源也没有故意来几个急刹,来增加点两人的亲密活动,他没耻到这个地步……“嗯,我真伟大。”

    想着想着,一辆面包车突然超车,方源来不及提醒,立马刹车,但简约没反应,惯性使她整个胸口都贴在了方源背上。而带着方源头盔的简玥下意识羞红了脸,忙用手推开他。

    方源没有羞涩以及牛皮刚吹就破的羞耻,有的只是震惊。

    嗯?简玥你该叫有容才对!

    “对不起…”细弱蚊蝇的声音又再想起,打断了方源的胡思乱想。

    “你没必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方源缓了缓神回应道。接着对着超车的面包车破口大骂:“傻逼吧,大半夜开什么快,抢死啊,妈了个巴子的……”

    简玥听了也只有沉默,她不明白方源为什么要骂,但看着他骂感觉莫名很爽是怎么回事?“开这么快确实是抢死的吧…”

    但经历了贴贴的简玥明显放松下来,每次红绿灯时都会主动把手抵着方源的背,防止再让大白兔胡乱贴贴。

    方源没有径直开向江甲村,而是先在一个24小时的酒店前停下。

    简玥看了又蹦起神经,似乎准备立马逃跑。

    方源把车停靠在路边,嘱咐好简玥别走开,然后径直走进酒店。

    简玥在犹豫要不要快跑,刚刚在烂尾楼的害怕又重新浮现,她想快跑。她是自闭,但不代表她会不懂大半夜带女孩子来酒店是干嘛的。

    “你干嘛去?”刚准备转身逃跑的简玥也只是刚转了个身就被方源察觉。感受到方源的目光与逐渐靠近的脚步,简玥狠下心来突然跑了起来。

    方源看了心里想到:“不是,你会跑的啊?刚刚烂尾楼那么危险你怎么不跑呢。”

    还好方源187的身高加上健硕的体格不至于让他连简玥也追不上。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拉住简玥的手,嗯很软,算了顺道再牵会儿,呸,方小源你该先解释而不是牵手啊。

    “你跑什么啊?”

    简玥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掌,想抽开,然而却发现他却牵上了。果然跑是对的,就是跑晚了。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给你买了点创可贴和碘酒,夜里一般药店都关了,医院没必要去,就在酒店前台要了点。”方源似乎猜到了这傻孩子在跑什么了。

    不对,能想到这里,她还不算傻,最多算点呆。

    简玥听了,知道自己误会方源了,俏脸一红。似能嫩的掐出水来的的脸蛋瞬间正赤如丹。

    刚想开口道歉,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方源手里牵着。急忙开始挣扎,“所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这回到方源尬了,急忙松手。然后把袋子都递给她。“都在里面,你回去了自己处理。”

    “嗯。”又回归到细弱蚊蝇的声音。

    之后出去每次红灯简玥下意识推方源一把,便再无其他互动。

    一路无话。

    即将到达江甲村村口时,方源突然感受到后面的女孩又一次紧绷起来起来。方源顺着前方向村口望去,远远边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昏暗的路灯下翘首以盼。

    年久失修的路灯撒下遍地的昏黄,月光融入妇女身上破旧的蓝色工装,衣服上面星星点点因为过度揉洗而褪出的斑白与她发间丝丝缕缕的银丝互相承托。而饱经风霜的面庞下的目光却犹如伺机待发的猎手,充斥着疯狂与渴望,看的方源竟不寒而栗。

    她是简玥的母亲。

    方源刚停好鬼火后就听到了简玥依旧细若蚊蝇的一声“妈”。但明显的方源这回又听出了一丝丝急切。

    但他也理解这丝急切,因为他比简玥更急。

    自家女儿半夜被鬼火少年送回来,这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啊!

    王惠兰没有先理会女儿的招呼,而是先用一种异常平和的目光看着方源,询问的意思溢于言表。

    方源知道躲不过了,开口道:“抱歉阿姨,把简同学送回来晚了。是这样的,最近也刚进入高三,学校安排了像简同学这样好学生给我们这些落后的同学补补。”

    “而简同学正好被安排给我补课,今天又正好有道题不会,就麻烦了简同学给我讲讲,这才回来晚了。”

    方源自认为以自己好几年与老班的对线,足以将表情控制到完美无缺,他规规矩矩的站着,突然觉得自己瞒过去这事稳了。

    但要不是方源背后的鬼火上的彩带随风飘扬作响,方源也许就真的这么觉得稳了,“TMD,回去就把这车的彩带全扯了。”

    王惠兰看着方源澄澈的眼神,转头问向简玥:“玥玥,是这样吗?”

    简玥一直默默站着,听了这话,抬起头,似乎经历了什么奇怪的心理斗争最后又低下了头:“嗯,是这样的。”

    “怎么办,对妈妈说谎了,但怎么有点……”

    方源可不清楚简玥在想什么,他只是知道谢谢你简小玥,没了你,我是真的会死在今天的。

    “嗯,是这样啊,那么方同学以后要注意了,要补课的话找周末白天的时间,太晚了你的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好的阿姨,这回麻烦了,下次我们一定协商好时间。”房源终于松了一口气,立马保证。

    “那好了,这回太晚了就不留你吃夜宵了,早点回去吧。”

    “好的阿姨,再见阿姨。”

    闻此,方源立马准备开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简玥,她依然低着头。只是方源随后一瞟看到了简玥抬起了头望着自己。

    完蛋,这孩子脸上这么澄澈的眼神怎么比自己还澄澈。

    咦,这么冷的孩子怎么脸上还有点微笑的感觉,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