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玄翦的刺杀任务，破坏的你们俩有生死之交了？”姬无夜嘲讽一笑，险些按耐不住欲要脱口而出的剥夺其职权的命令。

    “将军，罗网少了一个天子一等杀手，丢了一把越王八剑的名剑；惊鲵又潜伏于信陵君身旁试图刺杀，任务完成之前，鲜少能够出动；罗网顶级高手的缺损，不正是我们夜幕与其对话地位擢升甚至是平等相商的大好时机。”青雀故意说出痴心妄想的话。

    夜幕背靠战国七雄中最弱的韩国，罗网扎根最强的秦国。

    二者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惊鲵进了信陵君府内？”姬无夜诧异道，信陵君这个名号，这个时代，战国七雄、诸子百家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是如雷贯耳；地位越高的，越了解信陵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辉煌过往。

    青雀接道：“惊鲵现已是信陵君倍受宠爱的妾室之一，因为信陵君府邸周围有不少惊鲵的手下暗中藏匿待命，以及信陵君的大量门客、护卫警戒，属下未能获悉惊鲵化名。”

    “有这就够了，再多，罗网就该翻脸了。”姬无夜嘴角微微上扬，已有图谋；挥手示意少年退下，信陵君随时有可能遇刺和刺客身份的消息，够格让他把前事高拿轻放。

    如其所言，他非常乐意见到并期盼罗网顶级高手缺损，之所以会冷语相加，是因为不满意手下背着自己自作主张的行为。

    青烟之迹消散，姬无夜砖头说道：“苍鹰，你带着雪鹰、青鹰去趟边境，找罗网……”

    翡翠虎一脸认真的把玩着酒樽，忽略了眼角余光中苍鹰十分狗腿的近前听姬无夜密令的画面，沉思与昨日深夜前来拜访之人的商议内容。

    ……

    黄昏的余晖扑洒大地。

    墨鸦携鹦歌、白凤进入新郑城内欣赏昏黄中的城池美景，“意外”偶遇了正在赏景的青雀。

    顺着青雀的目光看去，与主街相连的巷道，一样为青砖铺就的齐整路面尽头。

    两个内外袍服皆为月光般的洁白之色，衣衫左胸口处绣着一只血红色蝙蝠的少年；正与一名身着黑白对开布衣的墨家青年男子厮杀。

    “血衣侯，雪衣堡；白甲军，雪翼卫。”墨鸦抱臂幽幽说道。

    “白亦非从能征善战的数万白甲军中抽调精锐斥候，于雪衣堡内秘训组建的雪翼卫，如今已是七国中小有名气的杀手、情报组织。”鹦歌感慨道。

    “雪翼卫以胸口处代表雪衣堡世袭侯爵家族的蝙蝠家徽的血蝠数量来区分雪翼卫的等级；血蝠数量越多，等级越高。”青雀缓缓说道。

    三年前离开韩国的时候，他就给强调过姬无夜雪翼卫的诞生，可惜，没引起姬无夜的重视。

    七国内的杀手、情报组织，有站在最高处数百年甚至更久的罗网和异军突起的夜幕吸引世人的目光。

    依托二者或实或虚的高大身姿塑造的阴影空间发展的雪翼卫，又有一个十分冷静、颇具谋略的执掌者；稳扎稳打三年时间，如今已成长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巷道内的战斗，以墨家弟子的死亡宣告结束。

    房檐边缘处站立的四人纷纷转身，观赏着主街静止的店铺摊位和移动的平民百姓。

    墨鸦目光定格于一家挂着“陈氏盐行”的店铺，盖因这家店铺门口有数十名排队的顾客，“鲜少收到有关雪翼卫各个等级的杀手，执行刺杀任务的情报；雪翼卫真正的实力暴露于世人眼中的那天，将会给所有人带来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

    “这话，我只认可最后一句。”青雀不由得用颇为怪异的目光看向异常稚嫩的白凤。

    这小子初次心动的弄玉姑娘，要不了几年刺探白亦非位于新郑的侯府地下密室之时，见闻的累累白骨和日后相比所缺少的一部分，或许此时正由雪翼卫填充。

    “你一走就是三年，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在逃避；逃避任务，逃避杀戮，逃避宿命。”墨鸦转头正色说道。

    “呵～”青雀摇头轻笑，“你说的是明面上来源于楚国，实际上却没有跟脚，已遍及七国境内甚至让天下盐价持续下跌的绝品青盐吧？

    这种品质奇高的青盐，自出现至今长达三年的时间中窥伺的人不胜凡几，却没有一人成功刺探到背后的人是谁，包括罗网在内。

    我呢，还真就知道那么一点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白凤闻言的第一想法就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夜幕不知道？快速反应过来以后，眼睛瞪的溜圆。

    墨鸦丢了个事后再说的眼神，目光折回店铺门口，转移了话题，“我让鹦歌压下了毒鸷擅离职守并死亡的消息，由你向将军汇报。”

    “手头刚好有个极有分量的情报。”青雀轻轻摇头，暗自苦笑，“竹简是流通范围最广、使用最多的书写之物；帛书虽然轻便，但是昂贵的价格，注定能使用它的人只有少数。”

    “莫非有了更为轻便、实惠的书写之物？”墨鸦出于讶异主动发问，心底既期颐联想为真又恐惧它真的发生。

    青雀凝声说道：“几十年以前或是百余年前，民间诞生了一种形状类似于方絮，价格又天差地别的物什，名为‘麻纸’；脆弱无比，毫无用途。

    九月中旬，秦国南境的汉中、蜀中等地，有人忽然开始叫卖麻纸；他们的麻纸，日常书写绰绰有余，抄录书籍比较勉强，但可堪一用。”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夜幕为什么还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墨鸦追问道。

    青雀眯了眯眼睛，说道：“叫卖做生意的，无外乎乡野间的小游商、城镇中的小摊贩。

    三个月当中，起码有两个月的时间，麻纸一直逗留于蜀中、汉中各地的有秩、嗇夫、乡佐、游徼等乡野吏员之手。

    最近一个月，堪堪进入部分郡县官署的部分官吏和些许贵族之手。”

    “唾手可得的功劳无一人敢领？”墨鸦质疑的只是听到的陈述中的怪异事，一点都不怀疑青雀的陈述有假。

    “可能秦国官吏尽皆是高风亮节之辈吧。”青雀咋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