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实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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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戏剧人生

    爹娘,我出发了。

    爹娘说:东西都带齐了?

    云舒说:嗯带齐了。放心吧。

    云舒骑车来到十公里外的车站。卸下行囊,把自行车存放在公社院子里。

    车来了,云舒带着行囊上车,售票员看见瘦小的云舒,带着好像比自己重的行李,赶紧上前帮忙把行李抬上车。

    云舒说:谢谢你!我买票。

    售票员问:同学,你到那儿?

    云舒说:学长好,我到县城。

    售票员被云舒的尊称,感动的一塌糊涂。

    售票员说:学妹,路费六毛钱。

    云舒说:好的,给,学姐,六毛钱。

    俩人你尊我敬,完成买票过程。

    学姐说:学妹,看在咱俩关系的情份上,行李不收费了。

    云舒说:谢谢学姐!下车我请你吃冰糕。

    学姐说:好,我等着。我帮你把行李放最前边。

    云舒说:学姐我来拿。

    学姐说:看你瘦的,这行李赶上你重,还是我帮你吧。

    云舒说:姐姐你真好!

    学姐说:这么一会,我又升级当姐姐了?我高兴,你这个妹妹,今天我认了。

    俩人高兴的嘿嘿嘿都笑了。

    第一次进县城的云舒,没有被繁华似锦的城市吸引,她想,这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吗?是我重启人生的起点么,?是我再创辉煌历史之处么?车水马龙门庭若市间我能扎根立足么?一连串的疑问,在云舒的脑海里涌出。不管了,即来之,则安之。路不走不平,话不说不明。人生的一切都源于现实。继续前行找工作。

    她拖着重重的行李,从城市的最西南角汽车站,穿过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人群,沿着笔直平坦的府前街,一直往东步行三公里,来到坐落在县城最东边的县剧团家属院。

    富兰阿姨时分漂亮,见到云舒到来,非常高兴,更是和蔼可亲。

    云舒说:阿姨您好。我娘说,您最喜欢吃鲜花生,让我给您带来了。

    富兰阿姨说:孩子让你受累了。这个礼物我收下。也谢谢大姐还记得我的爱好。你娘她还好么?

    云舒说:阿姨我娘她很好,谢谢阿姨。

    富兰阿姨说:我和大姐,还有你爹都是前线战场上认识,分开有二十年了。解放初期,我们从前线活着回来的战士,国家都给予我最高的尊重,安排了工作,安置了家。我和你娘都被安排在经济学院工作,我比你娘小十岁岁,你娘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关心我,在部队我是个文艺兵,到了地方什么都要从头学起,你娘在部队,她是文化干事,能写会画,文才武略样样都行。她各项工作得心应手。你娘为了帮我争取艺术学名额,操碎了心,党委会上极力推荐,全力以赴的支持我。才有了今天的我。当我毕业后再去单位找你娘的时候,同事们说:你爹娘都辞职回老家了,我就到处打听,多方寻找,三年后才,终于找到你娘。

    阿姨的眼泪静静地流淌着,云舒已经泣不成声。她再也受不了,一头扑倒在阿姨怀里,嘴里喊着,阿姨。娘俩哭作一团。

    阿姨平复一下心情,扶起云舒说:云舒啊,你娘她是个伟人的母亲,她放弃了轻松工作,繁华的省城,优越的条件,为了你奶奶和你父亲,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到农村坚苦的环境,她了不起呀,世上能有几个女子做的到啊?

    云舒说:我对不起我娘,没能考上大学。

    阿姨说:孩子呀,你的事情,我都听教育局的领导说了,你是被人设计的,不是没考上大学,而是考上了重点大学。孩子呀,正是因为你像你娘,各方面太优秀,太完美了,引人注目树大招风,孩子,你是被某些小丑盯上了。

    云舒说:嗯。我爹娘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考了两届都没能上大学,我心里有愧于爹娘。又哭了起来。

    阿姨说:正是因为你每次都能考上,所以每次才会有人钻政策空子,再考,你还是枪手,所以,你放弃是对的。平你的文化水平,认真执着的坚持,干什么都能干出个样来。静儿,静儿?

    静静答应:哎……妈,我在李局长家呢,这就回去,妈你喊我?

    阿姨说:静儿,这是你云舒妹妹。

    静静说:哎呀真好看,像画一样的美。云舒,这个名字也好听,伸手说欢迎云舒妹妹来家。

    云舒说:谢谢姐姐接纳,伸手握住静静的手。妹妹到来,给姐姐添麻烦了。

    静静说:哎呀,妹妹嘴真甜,文绉绉的我喜欢。嘻嘻嘻……

    云舒说:谢谢姐姐夸奖。我也喜欢姐姐。

    静静说:听妹妹是个有学识的人,妹妹,你还在读书?

    云舒说:姐姐,我已经不读书了,想出来找工作。

    静静说:文才这么好?怎么能放弃呢?你这么瘦小,正是读书的时候,找什么工作?累的你也干不了呀?还是继续上学好。听你言谈才华横溢,五车腹笥,不像我,高中上了一半就工作了,现在后悔莫及。

    云舒说:姐姐怎么没读完高中呢?

    静静说:妹妹,你不知道,我们家兄妹四人,那时候只能留一个人在父母身边,三个人都得下乡,所以,为了留城,就早早地工作了。

    云舒问:姐姐你在什么单位工作?

    静静说:县剧团。不过我不太喜欢,还是想读书考大学,可惜了,我学的那点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云舒说:姐姐是个有志向的人,干什么都会让人刮目相看。

    静静说:妹妹,你还真会夸人,不过姐姐我爱听。静静突然发现云舒的行李。说,妹妹你是要离家出走?我经不起惊吓的呀?

    云舒说:这是我爹娘让我给阿姨和你,带来的鲜花生,玉米和黄心地瓜。

    静静高兴的说:我就说嘛,妹妹学识渊博,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啊都是我们娘俩最喜欢吃的。

    阿姨说:你珍阿姨,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喜欢什么。

    静静说:珍阿姨真是个有心人。云舒,替我谢谢珍阿姨。

    静静打开提包,抓出花生,剥开就吃。

    阿姨问:是不是小果啊?

    静静说:妈你猜对了。

    阿姨又问:是不是吃到嘴里脆脆的有点甜?

    静静说:妈你真神。

    阿姨又问:是不是玫红色的?

    静静说:妈你会算呀?

    这是你阿姨专门为我的口味,用心选来的。

    静静说:妈,我阿姨对你真好。我都感动了。妈,我盛出一盘咱仨吃。哎呀,妈,这里还有封信。

    阿姨,腾站起来,立刻打开信封,激动得手抖汗出,嘴唇哆嗦,瞪着大眼,不一会儿泪流满面,鼻涕一把。然后一下把云舒搂抱怀里。嘴里不停的说,我可怜懂事乖巧的孩子。阿姨才知道,原来你吃了那么多苦啊。擦一泪水,义愤填膺地说:这些社会败类,蛀虫。会爱到法律惩罚的。

    静静看着妈妈怒火中烧的样子,愣住了。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阿姨说:云舒啊,你想干什么工作?

    云舒说:我刚离开学校大门,没经验,不会干别的,心想找个会计工作。

    阿姨说:好阿姨帮你找。

    云舒说:谢谢阿姨。

    阿姨说:云舒,工作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团一个月内不出发,你就安心住在阿姨家,和你静姐住一房间,我和你轩叔叔商量一下,看看那个单位合适。

    云舒说:我先谢谢阿姨,我不能给您添太多麻烦,工作我去一个单位一个单问。

    阿姨说:那样怎么能找到工作呢?工作都是有指标的,指标又是有时间限定的,只有提前精心准备好等着国家下达指标。到时候再参加考试,面试,才能正式录取到单位工作。云舒啊,你安心住下,工作的事,你交给阿姨。明天让你静姐带你到团里去看彩排哈。

    静静说:好啊好啊,云舒,明天跟姐去看看姐的世界。

    阿姨去饭店订了饭菜回来,不一定儿,就送来丰盛的午餐。

    静静说:云舒咱们吃饭。

    云舒问:就咱们仨人,订这么多菜?

    阿姨说:你叔叔去HEN省剧团了,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你大哥参军入伍一年了,你大姐结婚了在另外一个城市,你小弟弟,住校,所以家里就咱娘仨,云舒,不要拘束,阿姨家就是你的家。快快吃饭。

    云舒说:谢谢阿姨。姐姐一个劲的给云舒加菜。阿姨也把好吃的端到云舒面前。

    静静说:妹妹,这么漂亮,看你瘦的,多吃点,在咱家一个月,姐姐让你白胖白胖的。

    阿姨说:你静姐就是很喜欢吃,你看她身体多健康?你得多吃点,先把身体养好才能工作,二十多天,几乎颗米不进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看你这体质,你能干什么工作?快快多吃点哈。

    云舒说:好阿姨,我多吃。

    饭后,阿姨去上班了,云舒和静静在家。爱读书的云舒,看到书桌上,放有很多文学书籍,各个朝代的剧本,现代文学。她拿过宋朝的剧本看起来,结果深入剧中,哭的稀里哗啦。

    静静问:云舒你哪儿不舒服?

    云舒说:我是看剧本里的人物看的,没事。

    静静说:你是性情中人,如果你学戏,肯定演的很真实,有情感。戏曲艺术,就是用我们现代人,真实表现出几百年前的人物形象心里活动。所以,有些人理解不透剧本内容,也可说,文化水平不够,所以真就成了演戏,干巴巴的没有感情融入,就不好看,不真实了。

    云舒说:姐姐你说的真好。

    静静说:我听妈说,你比我少两岁,你的文化水平,形象,各方面条件不比我差,我看,你就留在剧团工作好了,别去工厂当三八制工人,可惜了你这人才。

    云舒说:姐姐,我没有你说那么好,我一个农村孩子,就想扎扎实实的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就行了。

    静静说:云舒,你的你修养,你的文化水平,你的素质,根本不是农村女孩,和我没有区别,云舒,你是个有领导能力的人,可不能到厂里,那样你的才能会被埋没,你的学业等于白读,你的文化完全浪费,久而久之荒废了年华,荒废的你学的知识,荒废的你的人生。云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就是真理,你每天面对着一群大字不识半筐子人,怎么沟通?怎么交流?慢慢的你变得越来越像他们。所以,不是要工作,是要找份用得上文化的工作才最重要。

    云舒说:姐姐你懂得真多。

    静静说:以后咱俩就是亲姐妹,在城里挺胸抬头别拘谨,有姐在的地方,没人敢怎么样。一会,我找些我的衣服给你,先说明都是全新的一次都没穿过,是我奶奶从上海寄来的,那儿的人都穿瘦身衣服,我根本穿不进去,你这身材穿上正好,一定好看。

    云舒说:姐姐不用,我穿这个习惯了。

    静静说:你再习惯也不能穿一个月不换洗吧?听姐姐的没错。

    云舒说:姐姐今天我还是得去酒厂,因为昨天康阿姨给冯书打过招呼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静静说:好,姐姐陪你去。

    云舒说:好啊,谢谢姐姐。

    静静说:以后别谢来谢去的,直呼其名或者喊姐都行。

    云舒说:好。

    静静说:咱俩一人一辆自行车,走起。

    云舒说:好,走起。

    姐妹俩来到酒厂门口。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静静说:你要是在这而工作,整天都得晕晕乎乎的,酒精中毒,我现在都快醉了。

    门口值班人员说:你是静姐?

    静静说:是。

    值班人说:你来我们单位慰问演出?

    静静说:我来找冯书记。

    值班人员说:好好,快请进。

    云舒说:静姐名声显赫呀。

    静静说:我就是个演员而已。

    当当当,进来。

    云舒,静静来到冯书记办公室。

    云舒说:请问您是冯书记?

    冯书记说:对,我是。

    云舒说:我叫云舒。康阿姨……

    冯书记说:噢,你就是小云舒?你的遭遇我都听说了,孩子你不该放弃学业,成绩这么好,不该到厂里工作,那样你的才华知识是发挥不出来的。当然,如果你愿意来工作,我们欢迎。

    云舒说:我愿意来,我就是想做会计。

    冯书记说:云舒,企业会计,都是商业局内定的。定向培养的,我这里也和你康阿姨厂里一样没权力安排你,只能安排你到别的岗位,工资每月三十七块五。

    静静说:那不就是临时工么?

    冯书记说:是呀,现在厂里没指标,大部厂职工子女都是临时工,人多岗位少,没办法呀。

    静静说:这个怎么可以,云舒是考上大学的人,到车间装酒,仓库提酒,化验室品酒,这不浪费人才么?

    冯书记说:谁说不是呢?职工子女考不上大学的,又不想离开城市,只好将就着在厂里谋生,又能怎样呢?

    云舒问:冯书记,我如果同意来厂,我能干什么工作?

    昨天接到电话,我就到每个岗位调查一遍,现在只有灌装车间和捆扎车间有空缺。

    静静说:这空缺,可能也是累跑工人腾出来的吧?

    书记说:你说的很对。有很多孩子受不了,就辞职了。一扎十瓶,十多斤,每天都有定量,干不够的,打碎酒的都得从工资里扣。云舒啊,不是叔叔不帮你,我看见你瘦小的样子,我是真不忍心让一个才女,出卖劳动力。实在是没有别的岗位。

    静静说:咱们走。

    云舒说:谢谢冯叔叔。

    俩人推着车子一路走回来。一路上云舒一言不发。静静心里很难受。走到公园。

    静静说:咱们坐会儿。云舒,你刚看到社会,还没真正进入社会,其实,社会很残酷无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的人生,写清楚,活明白。你踏进社会的定位,方向,第一步,非常重要。这有可能是决定你一生命运的重要举措。云舒呀,一定不能冲动,要深思熟虑才能抬腿迈第一步。不要操之过急,导致满盘皆输。要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才行,到了车间,后果不堪设想。

    云舒说:姐姐,这几天找工作的过程,我感受很深,工作不难找,难的是适合自己的工作很难找。辛苦十年寒窗苦读,难道真断送在自己手里?姐姐我不是不能吃苦,我是不甘心呀。

    静静说:我明白。当时让我工作的时候我也是同样的心情。我也想考大学,可是没人给我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好放弃学业,总之比我那些同学强,她们现在都回不了城。没指标。

    云舒说:又是指标,指标限制住多少才华出众的人,只能论资排辈的寄人篱下活着,让自己梦想慢慢破碎。姐,我决定回家种地。呆在爹娘身边照顾他们。

    静静说:你这想法我不赞同,你人陪在身边有用么?拿什么照顾?没有经济基础,什么都是空话。云舒,在这先住几天,走走看看也许会受到启发,想出适合你的办法。阿姨叔叔都体弱多病,没有钱,他们的晚年能幸福么?理想包袱,总归不是现实,生活不能理想化,要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来充实。在这先冷静几天,咱们再想办法。自言自语道,你要是再小几岁,能练功该有多好呀。

    云舒说:姐姐你说什么?

    静静说:你看我们这行,时间自由,工资高,还文明,被人称为艺术人才。还轻松。你要是有功底,我就推荐你来我们单位,咱们就能天天在一起。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比县长的高,九十多块钱。

    云舒说:我那有姐姐的能力。我干不了你这行,没那个天赋。

    静静说:你自然条件超过演员标准很高,就是现在从头练功不太现实。

    云舒说:是呀,你们都是童子功,有人指导着练,我们就是小时候练过也是野路子,上不了台面。

    静静说:你小时候练过?都练过什么?快说来听,也许你就适合吃艺术这碗饭。

    云舒说:姐姐你别逗了,我那三脚猫功夫能叫艺术,叫笑话差不多。

    静静说:你几岁开始练功?

    云舒说:五岁,跟着哥哥练过洪拳,下腰,劈叉翻跟头,地崩子旋转,平转,刀枪棍棒,有点像武术体操,不伦不类的,没有正规训练过。

    静静说:快快跟我走。

    云舒说:遇到熟人了。干嘛一惊一乍的?

    俩人骑车来到剧团练功房,静静把门反锁。

    云舒说:这么大的练功房?还有练功设备,当时我和哥哥能在这样的地方练功,哥哥也不会摔到头了。静姐,你真幸福。

    静静说:咱俩试试。

    云舒说,开玩笑,我那点……啪一支枪扔过来,云舒本能的接住,还没拿稳,

    静静蹭枪头刺过来。

    云舒立刻回马枪挡回去,

    静静又来了三十六刺,

    云舒取下架上双刀,就地滚刀迎战,

    静静,取下架上大刀,

    云舒取下长矛,

    只听到叮叮当当响声震耳,

    云舒找准时机,用力挑走静静手上大刀,

    静又取出长穗剑,

    云舒换上双锏,两个人激烈角逐,不分胜负,

    静静借机把桌子拉到中央,一个蹦子上了桌子,居高临下,

    云舒永不服输钻进桌底,借机偷袭静静双脚,使其失去平衡,静静左右摇摆无奔跳下,

    云舒蹭上了桌子,占领高地,

    静静换上双头长缨枪,对着云舒猛扎,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云舒见来势汹汹,调换着双脚迎战,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腾空而起,一会儿跳起双叉,一会儿来个蹦子,

    静静看还是制服不了云舒,想再去换武器,

    云舒从桌上一个大叉落地,双柬举过头顶,用力夹住静静的双头缨枪,猛的一推,静静倒退了好几步,云舒借力腾起,

    这时候,静静的枪又刺向云舒后背,云舒一个卧鱼,双锏死死的卡住静的双头樱枪,使尽一拉,猛的甩出去,

    静静蹭蹭蹭往前跑了好几步,

    云舒借机抄起大刀对着静静砍过去,

    静静双手架枪阻挡。

    云舒用速度克敌制胜。

    静静只有一支枪怎么可能招架的住大刀连续砍伐的力量,只好弃枪而逃,

    云舒也放下武器,紧追不舍,

    两人在偌大的练功房比起了台步速度。

    静静前面紧跑,

    云舒后面猛追,

    俩人直到精疲力尽瘫坐在地,汗流浃背的才停了下来。

    静静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云舒说:这么长时间的压抑,今天终于释放出来。

    静静说:云舒可以呀,你学了几年功?

    云舒说:断断续续十年吧。

    静静说:我们团还没人能招架住我的三十六刺,你是第一人。

    云舒说:你简直叫飞速,不能叫速度。

    静静说:你躲的速度叫神速。

    云舒说,上了高中尖子班,一年没有摸过刀枪棍棒了。手生的很。

    静静说:你来我们剧团工作,团里没有你这样武功底子的人,如果你懂乐理知识,唱腔不跑调,绝对是台柱子,工资不会比我少。来吧。咱俩把武戏全包了。

    云舒说:不可能,没学历谁要呀?别人不会认同的。

    静静说:真正有武功底子的对手,那才叫真正的武打戏。动舒,你是我难得的好搭档。

    云舒说:不现实,更不可能成立。我还是现实点,老老实实回家种地最稳妥。

    静静动着心思,没回答云舒。她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云舒说:天都黑了,咱该回去了。不然阿姨该着急了。

    静静说:对对对,回家。俩人的衣服像刚从河里爬起来一样,骑上车子回家。

    一进门,阿姨问:你俩掉河里了?去摸鱼来?

    静静说:我俩去找工作不成,就去练功房发泄去了。你不要把云舒伤着?

    静静说:我伤她?我被她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连滚带爬的。就连台步她都不输于我,亏她承让,打成平手。

    阿姨说:啊,云舒你有功底?

    静静说:五岁打基本功,刀枪棍棒练了十年,系统台步练了四五年,我差点没被她生擒活捉了。

    阿姨哈哈哈哈大笑。

    阿姨说:云舒啊,你有一身功夫,胸怀大志,满腹诗书,更是满脑子知识学问,孩子呀,你文武双全,找什么工厂工作?你不是看低自己么?

    云舒说:我那点功夫没用,就是爹娘说女孩子要有个防身技能,保护自己吧了,没正规训练过,野路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阿姨说:你静姐还没服过谁呢?你是第一个。说明你是真有功底在身。这就好办了。你俩快洗澡,准备吃饭,饭后咱娘仨到练音房,我听听云舒的音色音域。

    静静说:好来,亲爱的老妈,我爱你,调皮的敬礼。

    阿姨说:云舒,你静姐没有真正认同过谁?我看她对你是认可了。哈哈哈哈……

    吃饭间阿姨问:云舒,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云舒不好意思的说:我这顶多算是武术体操,算什么武功。

    静静说:妈,她招招到位,把握力度刚刚好,动作非常标准,像似科班出身。

    阿姨问:你在哪里学的?

    云舒说:在自己家。

    阿姨惊讶的问:自己家?

    云舒点头说:嗯,自己家。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四岁,爹爹给哥哥请了个师傅回来,教哥哥武功,我就跟着比划。到了五岁师傅正式教我,我和哥一直练到他当兵离家,那年年我十一岁。哥哥入伍后,爹又给我找了武伴,又跟着师傅学了两年,师傅说,全部传授给我了。师傅走后,爹爹又让我跟着老师学习戏剧艺术,唱念做打,水袖扇子等,又学了三年。后来高中学业重,我娘也病了,就放下了。

    阿姨说:你有两位了不起的父母。为你的人生,打下了坚实基础,你却浑然不知。我知道你父亲是个戏迷,你母亲满腹经纶。都是人才。并且人品高尚。他们居然给你请的是省艺术学院戏剧系的教授教你兄妹俩。所以,你父母用心良苦。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给你留下的最后防线,所以你才能努力学习,成绩优异,高上重点大学。老哥哥,老姐姐,你们培养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好女儿啊。我自愧不如。

    云舒说:阿姨,我听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阿姨问:你爹请的可是洪师傅?

    云舒说:是呀。

    阿姨又说:戏剧艺术是不是刘师傅?

    云舒说:对呀。

    刘师妹,洪师弟,都是我和你父母的战友,解放前,她俩在京城戏剧学院上大学,因为战乱,弃笔从戎,投入革命,后来到我和你父母的前线战场慰问演出,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解放后,同时安排在省城工作,那时候我们机乎每天都见面,你娘为了我能上艺术学校,没少托人,我才得尝所愿。后来,她俩又回到我就读的学校完成学业,因此成了我的师弟师妹。……

    云舒说:阿姨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