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实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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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挺直脊梁

    云舒,诺兰,你们俩刨这么多了?快来吃饭吧。

    诺兰说:干爹干娘你们来了?还有几棵刨完了就吃。

    娘说:你这俩孩子真能干,一天都的活,一个上午就干完了,得累不轻吧?快歇会儿喝口汤。

    云舒说:爹娘大老远把饭挑来,你们先歇会,我俩马上过来。

    诺兰说:啊,是大包子?云舒快来吃饭,咱俩今天有口福了。

    云舒说:好的,你先吃,我把地头上的往里抱一下,收拾好了我就来吃。

    娘说:兰儿,尝尝干娘做的鸡蛋汤,是专门用你最喜欢的紫苏叶做的。

    诺说:干娘你真好,一直都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

    干爹说:诺兰,你干娘也给你做了绿豆花,一会盛一碗尝尝哈。

    诺兰说:嗯我一会喝上一大碗。干爹干娘,你们也吃呀!

    爹娘说:我们在家吃饱喝足了才来的,你就放心的吃,多吃点。

    诺兰说:嗯,好。

    云会说:娘最拿手的烟台大饱子,我最喜欢的。爹娘你们也吃。

    娘说:我和你爹吃过了,你俩多吃点,舒儿这儿有鸡蛋汤和绿豆花,我给你盛上。

    云舒咬了一大口,把小嘴撑的满满的,两腮鼓鼓的。呀,瞪着铮亮的大眼睛,惊喜多多,脸上笑的像花儿一样。

    云舒喊:诺兰诺兰,大包子是咱和小柔仨最爱吃的馅?海米个头这么大呀?包子小了就装不下“它”,海米韭菜加茄瓜,咱们吃了发发发。嘿嘿嘿……

    诺兰说:云舒吃个包子都能吃出诗的味道。

    云舒说:那是必须的,因为我遗传了娘的诗意基因么!俩人嘻嘻嘻笑了。

    娘说:下午我和你爹在这儿把花生摘下来,这样往家推的时候轻松好多。

    诺说:还是干娘聪明。

    云舒说:娘,一会我把花生垛个挡阳光墙,你不能被太阳一直晒着的。把花生给你抱到一起,你坐在那里就不用来回挪动了。娘说:好啊,还是我闺女想的周到。

    诺兰说:干娘我吃饭了。

    云舒说:诺兰再吃点,下午还得去虎头山干活呢!

    诺兰说:再吃就下不了腰了。嘿嘿嘿,干娘做的饭就是好吃。嘻嘻嘻……我去收拾花生给干娘抱到跟前哈。

    云舒说:好,吃完了我和你一起干。(云舒吃饭后,把碗简单的冲洗一下,收起来装进布袋,还给爹娘留下几个大包子,包括好子挂在车子上,把装有鸡蛋汤的泥罐子盖上盖子,把绿豆汤的壶嘴封闭好,阻挡小虫子爬进去。一起提到车子上放好)。娘,还有几个包子,鸡蛋汤,绿豆花没吃完,我挂在推车了,一会饿了,你记得和爹爹吃了,不然天热,到晚上回家就酸了,浪费了多可惜呀?娘,你一定记得把“它”们都吃了哈。

    娘说:哦,娘,娘知道了,好好好都吃了。

    云舒和诺兰七手八脚一会就把整块地里的花生,集中在靠路边放车子的地方,垛起了高高的一大垛。诺兰云舒俩人高兴的跑到垛的最端,背起唐诗来。

    云舒赋:西上太白山,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愿乘冷风去,直上浮云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诺兰赋:店山东南五老峰,青山削去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揽月,吾将此地巢云松。

    娘说:这么好的花生山,你俩就在这儿筑巢修仙吧,今晚娘也在这里陪你俩不回家了。

    (三个人哈哈哈哈大笑不止……)

    诺兰说,离生产队出工时间还一个多小时呢?咱俩帮干娘摘会花生。

    云舒说:好啊。俩人拿过筐子就干起来。

    诺兰说:这个场景,让我想起去年给生产队摘花生的事。

    云舒说:说来听听。

    诺兰说:干娘你是知道的哈,生产队是按照摘花生的重量给工分的。

    娘说:是呀,多少年了都没变过。

    诺说:就是因为如此,去年我和过秤的那个人大吵了一架。

    娘说:是不是他给你秤错了?

    诺兰说:对,是,我摘了十多天花生,开始我没经验,也没太注意,以为都是一样来着,到了第四天,我就看出端倪了。我和小英,小芹还有小荣,四个人就像咱现在一样,围在一起摘花生,用的筐子都差不多大,四个拼了命的比赛,看谁摘的多。我和小英是刚下学的学生,小芹和小荣一直参加劳动没上学,我们四个年龄一般大。每次都是四个人一起背着筐子去过秤,结果每次我和小英的重量一样,她俩的重量一样,并且她俩每次都比我们重好几斤。这次回来我就和小芹互换了筐子,大家摘满了筐子又一起去称秤,结果,小芹的仍然还是原来的重量,比我们又重了好几斤。

    娘说:这就有问题了。

    诺兰说:谁不说吗?干娘,你干女儿也是不好惹的当场我就把倒掉的花生,重新装回筐里,让那个人重新过秤。

    那人说:你什么意思?

    诺兰:我就是这个意思。刚才你没告诉我的重量是多少。

    那人说:你一个刚下学的学生,你还能摘多少?和前面几筐一样重。

    娘说:秤在他心上,想说多少就多少。

    云舒说:直接拿过秤来自己称,用秤杆说话。

    诺兰说:对呀,当时我就夺过他手里的称和小英俩抬着称了称,你说怎么样?

    娘说:能怎么样?你的比那个人还重点。

    诺兰一拍手说:娘就是娘,我的比小芹的还重了二斤。

    云舒说:底打翻上的,你一筐要少六七斤呀?

    诺兰说:对呀,一天就少我好几十斤啊。

    云舒说:给他讲理,让他给你补回来。都是些什么人呢?

    诺兰说:我和小英两个人,一天少给一百多斤的工分。气的我俩当场就和他打起来了,并且打的还很凶。

    云舒说:打就对了,后来给你俩补上了没有?

    娘说:他们不会给她俩补的,那样不就等于变相承认错误了吗?最多给她俩加上最后一筐的重量。

    诺兰说:干娘你真是我师呀,打了半下午,就给加上最后一筐的重量,还说是为了顾全大局给加的。

    云舒气的蹭站起来。眼里怒火然烧,咬的牙咯咯的响。说:无法可依了,下午咱俩砍秧子再遇到这种事,我就给他们拼了。

    娘说:这种事一直都有,自己先干好自己的,他们故意为难,就不能原谅他们。云舒,你是知识分子,你要用知识博弈他们,切不可硬拼,这些人像武夫。

    云舒说:娘我知道了。我会用道理摆事实证明我们就干了那么多。

    娘说:对。

    爹在远远的地头喊:云舒:你和诺兰该出工了,不然就晚了。

    云舒说:爹我俩这就去。等生产队收工了,我俩再来推花生回家,你和娘在这里等着我们哈。

    爹娘说:放心吧,我们等们俩回来,快去吧。

    云舒诺兰,拿起镰刀向虎头山出发。

    到了虎头山脚下的大机井地,云舒看着整片的地瓜地,像长了班秃一样,一段一段的,断断续续的,一块地方没秧,一块地方有秧的,有地瓜秧的长的也不是很好。

    云舒问:诺兰,这块土地肥沃不?

    诺兰说:在这一片来说,算是最好的。

    云舒又问:这庄稼长得好还是差?

    诺兰:不好,挺差的。

    云舒说:这不就是浪费土地吗?

    诺兰说:是呀。集体的土地,大家都不实际用心管理,能长成这样就很好了。

    云舒说:生产队长不管么?他就任由其他人这样糟蹋土地吗?

    诺兰说:哎呀云舒,队长能管得了整个队里的人呀,再说了,他也就是为了多挣点工分,又没有报酬,谁愿意得罪人呀?凑合着过的去就行了。

    云舒说:怪不得咱们还吃不好,有的人家还吃不饱,从老百姓的嘴里一点点的抠出来的粮食养肥了自己,就不管村民死活了。气的云舒直哆嗦。

    队长带着一个个来了说:这块地很方正,咱们每个人砍六沟,小成给大伙分开。

    有人问:六沟多少公?

    小成说:六沟四分,多砍的再加分。

    云舒说:诺兰,我听着讲的很清梦呀?说话没毛病呀?

    诺兰说: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术。干完了你就知道了。

    云舒说:咱俩开始干,诺兰我在前头你跟着我,咱俩砍完十二沟就可以了。

    诺兰说:还是我打头阵你在后,最前边等一个人最难砍,根本拉不动,地秧都交织在一起了。咱们先等等。

    等了十多分钟也没人砍第一沟。

    云舒说:怪不得庄稼种不好,原来聪明的心思都用在耍聪明上来了。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先动手。诺兰脾气有点急,拿起镰刀来到第一沟,弯腰干起来。云舒紧随其后。俩人一会儿站起身来用力拉扯地瓜秧,一会儿下腰扒拉开看到地瓜棵子再用镰刀砍断,有时候交织的太结实了,俩人就一个使劲的拉,一个用力的砍,才能共同完成一沟。有的人爱占小便宜的,就看着那个位置长得最差的,他就挑选在那里砍,因为省很多时间和力气呀。云舒诺兰两个单纯的学生,想的是,好干难干的活总得有人干吧?吃亏占光的不就是多出力吗?

    诺兰说:哎呀,可累死我了,云舒你怎么样?

    云舒说:我还行,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

    诺兰说:太阳快下山了,还有长长的一沟呢?

    云舒说:我去中间往前砍,你从这头往前砍,一会咱俩就砍完了,别急哈。我砍到头再回来帮你。

    诺兰说:好,注意手,别光干。

    云舒说:知道了。

    俩人又弯下腰相向而行,继续加油。云舒砍到地那头,又回来迎着诺兰相对而砍,谁都没直腰一直砍到最后一棵。

    云舒说:最后的胜利留给你吧。

    诺兰说:好,咔嚓一下砍掉了。咱们胜利了。大多数人都砍完了,准备队工了。云舒诺兰也收工回岭上推花生去了,队长说,明早接着来这儿干继续砍秧子哈。

    娘我们回来了。

    娘说:回来了,我和你爹刚装好几麻袋,先推一趟回家吧你俩?

    云舒说:行。

    俩推起花生,一个拉车,一个推车,回家倒在房顶,很快又折返回来。再把剩下全部装好,没摘完的连棵都装车上一块推回家来。

    晚饭后:云舒诺兰来到卧室,一咕噜,躺在床上,累的嗨嗨吆呦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俩人不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队长在大街上吆喝,出工了,走了。云舒和诺兰俩人提着镰刀跟着大伙一起又去了虎头山砍地瓜秧。

    云舒说:咱俩今天按照他们分的标准干,别干多也别干少,跟着多数人走。诺兰说:好的,我听你的。

    两个小时后,八点回家吃早饭,又干了上午。中午回家吃饭后,云舒诺兰上到房顶,翻晒着花生,还没得空休息,大街上又喊着:出工了。俩人又跟着出工,整整干到日落西山。

    会计宣布:从昨天下午和今天一天的工分,大家都是不分年龄干的同样多的活。诺兰云舒,竟然分得九分。其他人最多的十八分,最少的十二分。

    云舒问:这分计错了吧?

    记帐分工的人说:没错?

    云舒说:六沟四分,我砍了三个六沟,三四一十二分,怎么开给我九分呢?剩下的工分去那里了?

    记帐分工的人说:六沟四分是对整劳力说的,你们半劳力分九分已经是多的了。

    云舒说:我们和整老力干的都是包工活,分什么整劳力半劳力?你即然拿我们当半劳力,为什么不分给我们一半的活,为什么分给我们同样都是六沟呢?

    记帐人说:你们可以干一半呀?

    云舒问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记帐的人说:你们要是真的干一半,连九分都分不到。云舒问:你讲明白说清楚,因为什么九分都得不到?

    记帐人说:你们本来就是半劳力再干一半不就更少了。

    云舒说:你少在这儿混淆视听,乱人章法。你是按照包工分的活,你确按天工计分,你这叫剥削。我不会答应的。我干了多少你就得给我多少,少一分都不可以。

    记帐人说:你才下学干几天呀,你就得这些分,多一分也没有。

    云会说:下学几天?你给我们设定的实习期?实习期几天?几个月呀?还是几年,会不会等我们都老成你的长辈了,我们就是整老力了?按年龄开分了?

    记帐人说:反正刚下学的就这些。

    云舒又说:诺兰下学一年多了,天天跟着大家干活,怎么你也给她九分呀?你讲清楚,这是什么规定?依何章程制度开的分?你规定的吗?

    记帐人说:我说了不算,反正你俩就是这些分。抬腿就走。云舒立刻上前拦截。记帐人用力推搡云舒。云舒抓住那人衣领,一个别腿,咣当一声摔倒在地。那人不服气站起来冲向云舒抬腿就踢,云舒不慌不忙的等到那人的脚伸过来,一把抓住脚脖子行后用力一推,脚下一扫,那人直接咣当摔了后仰,四蹄朝天,疼的哎呦哎呦乱叫。

    云舒说:把这两天的工分,按照正常开给我。

    计帐人说:不可能。

    云舒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提起来,让他半蹲着,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问:我们只是想要回我们应得的工分,你就百般刁难耍赖皮,好啊,我不要了,今天我就勒着你在这儿站一个晚上,也不会松手。有种的,你就给我耗着。诺兰,挺起脊梁,今天咱就为自己讨回公道。

    诺兰说:好,我陪你。

    记帐人想站起身来,云舒一脚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向下一顿,记帐人,又回到复到呆着脸半蹲着的状态。不一会儿就哆哆嗦嗦支撑不了了,想蹲下,云舒又把他提起来。继续让他半蹲着。不到半小时,记帐人说:姑奶奶,饶了我吧,我给够你们的工分。

    云舒说:拿出本子把工分拿给我们。

    记帐人,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夹着的工分,把欠下的补齐递给云舒。

    云舒说:诺兰清点一下。

    诺兰说:好的。接过工分点点,正好。

    云舒说:这样的事情还没完,再发生一次我照样讨回一次的公道,直到你们再也不欺负人为止。松开记帐人,他一屁股坐地上。

    云舒说:诺兰小英咱们走。

    有人把记帐人扶起来说:你做的的确过分了,扣人家姑娘一少半工公,她真的想打你,你这会就不是坐地上了,你可能就进医院了。

    也有人劝记帐人:以后可得长点记性,不是每个人都忍得住受委屈的。你小子,哎……

    后来记帐的人就再也不包工了,按天工,整劳力和半劳力分工,换了种法子法子继续克扣人们的工分。云舒恨透了这种欺负人的手段,又燃起了考大学的希望,一心想摆脱这种不成文的剥削。有一种尽快脱离火海的感觉,不想在与这些人纠缠不清了。

    云舒说:诺兰咱们回校复读。

    诺兰说:好的。可是学校降级变成初中了,咱们去那里复读?

    云舒说:我也为此事发愁,咱们再想想看看,那个学校还有高中部。

    诺兰说:好,就这么定了。

    云舒说:回家我就告诉爹娘,明天就出发找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