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逢
半月之后,童芸于沈阳产一子。
御寇大喜,亲自赴沈探望。
童芸的住所被李胤承安排在总兵府旁的一个四进的院落里,有几个仆人伺候,一日双餐,他物无缺,倒也自在,只是相思之苦难以释怀,每当少阴之时,断肠难忍,常以泪吟解愁。
夫妻二人半年未见,恍如隔世,那一刻,紧紧抱在一起,如新婚那般。
“郎君,数月未见,一切安好?”
御寇道:“家仇得报,世袭都督,总算不负祖上。此次前来,为接你回家,只是……”
童芸知道,丈夫在为李胤承效力,而自己就是他们之间的担保之物,如今自己可以走了,势必要拿孩子作为下一任担保之物,她说:“只是郎君舍不得这孩子,但大丈夫要以事业为重,切不要为儿女私情废弃公务。”
御寇道:“芸儿所言极是,只是苦煞了这孩子!我有苦无处诉,却依然要靠着李胤承来建立我东方氏的基业。”
童芸道:“建功立业,方是丈夫所为,我没有怨言!”
“——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是谁!”御寇警心十足,架剑出去,来到院中,大吃了一惊,“——师父!”
“师父!”
“真的是你!”
果然是皓发童颜的陆师行!
“师父,我莫不是在做梦?你怎会在这?!”
陆师行捻须笑说:“为师来替你完成一件事。”
“何事?”
“且将汝妻请出。”
还未等御寇反应,童芸已自出,见了陆师行,似有相识之感,愣在原地,思忖半晌。
“姑娘识得老朽否?”
“是……太白道人?”
“哈哈,正是!”
童芸即上前行了蹲安礼,道了声久违。
只见陆师行衣袖一挥,童芸宛然变貌,不似旧时不扬之态,转眼成了殊丽佳人!
目睹一切的御寇看得目瞪口呆!亦不知身处何处,所见何人。
只听陆师行说:“缘分已到,还你本容;前世情缘,莫失莫忘。”
“师父,这……”御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脸看着妻子童芸,既熟悉、又陌生,“娘子,这是为何?”
童芸抿了抿嘴,略有羞涩,“在我十岁的时候,朝廷一显贵之家欲与我订亲,家父招惹不起,又不能违愿,一日,家门外巧遇太白道人,将我变为劣容,遂退了婚事,之后但凡上门提亲者见我容貌皆为鄙弃,直遇到相公,方才感觉家之温暖。”
“这是你们前世之造化,为师只遂人愿罢了。”
因见童芸行动起来不便,遂一并作美,袖子一挥,令其脱拐。
“且试自行。”
“嗯。”
童芸将拐杖置之,缓缓迈步,已如履平地。
御寇见之,激动万分,当即下拜。
“师父大恩,徒儿无以为报,愿我夫妻常伴左右,侍其终生!”
陆师行说:“你我皆为凡人,须循道而行,你有你的道,为师有为师的道,不可逆、逆之则反。”
“是!”
夫妻二人忙将师父请进屋中奉为上座,童芸上了茶点后,自去备酒菜作庆,留得师徒在房中谈话。
陆师行依旧拄着单拐,行动颇为缓慢,他骗身坐在炕上,怡然自得。
“听闻你当了都督?”
“是的师父!”
“这个官不小喽。”
“大炎国正二品,还兼着龙骧将军衔。”
“对此,你有何感想?”
御寇对这个职位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现在是长白山人当中最高的官职,有统领全域之权。
“我要从东京开始,建立自己的门户,吉林、HLJ都要听我的指挥,我要征服不服我者。还有,东边那只韩国臭苍蝇时时窥测我邦,一百年前他们无端屠戮我族之人,令我族陷入无尽的浩劫,这笔血债,我势必要报!还有!……”
“好了,”陆师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你的志向看似比天高,可我闻你光有空职,却无实权,手中亦无兵甲,光有斗术,不可抗千军之力,况你玉屑空虚,一旦断给,逆行斗术,将会自毁。可见屯卦卦辞,你是一丝也没领悟。”
御寇道:“师父所言,我亦已想到,可《易经》有言‘慎始而行’,我之部署尚未完备,不可贸然夺人之寨而‘利建侯’。”
陆师行道:“眼下就有一处,你若取来,东京可制矣。”
御寇忙问何处。
“乃位于东京玄菟古道上的三关,有得胜寨的那什、马关寨的沙怒斩、三道口寨的万姬汗。”
“据为师了解,这三家处于东京最为险要的三道关口之上,分别为镇边关、飞雕关、猎豹关。”
“三关所处地势险要,如虎豹雕鹗,盘踞于大炎与东京的交通要冲,联络呼应,是我等通往炎地的重要关隘。”
“出关可西逼大炎辽宁重镇抚顺,北逐吉林,进可攻,退可守,是东京控扼西部边塞的天然屏障门户。”
“三关如此重要,我等谋之不得不做出全盘考虑。出则不取,不如不出。”
御寇听得三关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瞬间心血来潮:“实不相瞒,这三关之主正是杀害我妹夫的仇人,我发誓出将必取,屠尽三寨首级,以祭葛思虎在天之灵!请师父为我作出战计划!”
陆师行却说:“这三家非同小可,在没有摸清他们的斗术与城防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御寇有些急躁,语气生硬地道:“仇人就在眼前,以师父之仙术,何愁不破三关?恳请师父帮我复仇!”
陆师行深知此人焦躁难耐的性子不可更改,遂道:“徒儿,你未免天真过度!额尔敦会斗术否?你有李胤承所赐定远神剑,又承水系斗术,而他有何物?你孤身一人如何可破千众之敌?须有斗术军队。”
御寇问:“如何可在短时间内打造这支斗术军?”
陆师行沉默不言,掐指一算,方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