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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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向狗道歉

    一只黑猫,嘴里叼条金鱼,跃上鱼菱弄巷子的灰瓦,几个腾转,钻进了名叫徐娇娘的餐馆。

    中午本该熙熙攘攘的餐馆,今天格外冷清,老板娘半蹲在穿着瑜伽裤的女人前,翘着臀的女人,面容高冷,细看上眼皮有条不自然的线,明显是整过容的脸。

    “那个长着满脸毛的,必须给我女朋友道歉。”

    年龄不到三十,大胸肌隆起,撑起蓝色健身背心,左手臂上纹着HelloKitty的大汉,厉声呵斥。

    “亲爱的,不是给我道歉,OK?是给我儿子道歉。”女人娇声怒喝,指着蹲在老板娘身边的小泰迪。

    “呃,对,给她儿....,给我儿子道歉。”大汉略显迟钝道。

    老板娘和蔼可亲地劝解:“刚才那两位客人,也不是故意把酒水洒到泰迪身上的,要不卖给我个面子,今天这顿给你们免单,怎么样?”

    “不行!必须道歉。”女人不依不饶。

    远处站在餐桌前的矮个子中年男人,身体细瘦,穿着短袖T恤,头发稀疏,他在陈大志“玉叔临风”的群里,绰号黑丝。身边穿着龙纹薄衫,留着络腮胡的壮硕中年,绰号贝塔。

    “让我们给狗道歉,我看你是茅坑里打灯笼!”

    黑丝愤愤不平道,露出一身腱子肉的贝塔,高声附和。

    “你...,你什么意思?”纹着HelloKitty的大汉知道他们是在拐着弯骂自己。

    “找屎呗,不服出来练练,我俩一起上,谁先喊停谁就是孙子!”黑丝戏虐道,贝塔小声嘀咕:“黑丝,咱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哼!看不起谁,走,不来是孙子。”大汉中了激将法,撸起头发,扎成小辫,还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老板娘感觉要出事,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柜台后面的老公一把拉住,骂了声:“蠢娘们,眼长腚上了?”。

    就在迈出门槛前,黑丝低语:“贝塔,你攻上,我偷下盘,像对付大志那样。”

    贝塔突然菊花一紧,因为这招实在太损,黑丝这老司机,握力惊为天人,徒手捏爆啤酒罐是他的绝活。

    城市再繁华,像在鱼菱弄这样狭窄的老巷里,也找不到一个摄像头,有的只是厚厚的青苔,覆盖住了破旧的青瓦。

    “亲爱的,加油!晚上我奖励你哦。”抱着泰迪的女人,羞答答地呐喊助威。

    还未等大汉回答,两个中年男人便不讲武德地冲了上去,贝塔体格彪悍,虽不如眼前大汉魁梧,但也超出常人。

    他正面冲锋,双手直接与大汉对握,如相扑般互相角力,两人上半身肌肉瞬间青筋暴起,彼此欲要将对方推倒。就在僵持的短短2秒中,矮个子的黑丝,身形灵敏,一个滑铲穿过贝塔下档,瞬间已至两人中间。

    大汉眼眸低垂,瞥见黑丝眼角露出一抹坏笑,料到这货是要趁机偷袭自家老二。

    就在此霎那间,大汉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贝塔只感觉自己腰带一紧,然后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经重重压在了黑丝身上。

    “不对,这招很熟悉,在哪见过,是相扑的‘寄切’,抱起对方,推出场外,相扑比赛中最高尚的制胜技巧。”贝塔内心小鹿乱撞,想到了相扑界的传奇人物——千代富士。

    “贝塔,你怎么掩护的,快....压....死.....我啦。”黑丝就像三伏天的老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两个废柴大叔,我今天非把你们的屎打出来不可。”

    怒吼声刚落,就见大汉腰部下沉,身躯深蹲,两只手做抡锤姿势,要将眼前不讲武德的对手锤爆。

    黑丝被重重一击,已筋疲力竭,心中暗悲:“完了!栽跟头了,挨一顿锤是小事,丢下老脸是大事,还是被双杀。”

    贝塔与之相视无言,俩人成了小寡妇看花轿——干着急。

    “砰...!”的巨响传来。

    壮汉抬起双手格挡,然而却像顶起了千斤大鼎,手腕在重击下隐隐发麻。

    壮汉细思极恐:“这人行动毫无声息,第一时间不是选择从背后偷袭我,而是侧空翻转,跃至我身前,来个凌空下劈腿!难道为了耍帅?这家伙是谁?”

    旁边观战的女子,目睹中年老男人高调的登场方式,情不自禁的纤臂一抖,泰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露出无辜的小眼神。

    壮汉不甘示弱,小腿紧绷蓄力,试图推开压在头顶的单腿。

    这时他看清了是位中年大叔,身穿夹克,短发长眉,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那另一只手竟然在抠鼻屎....

    “黑丝,贝塔啊,你俩一个坦克,一个刺客,还拿不下一血?说不过去啊!”

    来人正是陈大志,他坏笑调侃,揉了颗鼻屎丸,弹向踉跄起身的两人,又幸灾乐祸道:“鄙视(鼻屎)你俩!”

    此刻,大汉眼疾手快,侧滚翻摆脱了陈大志的劈腿,“唰”的一下站起了身。

    “大志,别装x,小心吕布对线关二爷——阴沟里翻船。”黑丝撸了撸后退的发际线,好心提醒。

    壮汉漠然,拇指向掌内密合,双臂张开后向前并掌,印着HelloKitty的麒麟臂,肌肉变得滚圆,随即又侧腰弓步,双掌变单贯手起式,中指微曲呈立贯指。

    “跆拳道贯手式,刚才是相扑,这厮不简单呀。”贝塔细声细语。

    “手刀,手首,熊掌,背刀,这不是跆拳道基本动作么?不过能把咱俩干趴下,肯定有两把刷子。”

    黑丝想找回点场子,挽回面子。

    陈大志看对手这架势,十字手变罗汉托天起式,动作缓慢且显得刚猛。

    “嗯?少林罗汉拳,这大叔是个练家子?”大汉眉头微蹙,死死盯着陈大志,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陈大志比黑丝还要迅捷数倍,力道瞬间爆发,眨眼就是一个腾空侧踹,如一支脱弦的利箭,攒射而出,大汉反应不及,无奈只能立臂格挡护头。

    当对方脚掌与臂膀碰撞刹那,壮汉只感觉耳际嗡嗡作响,连连倒退数步,当手扶到青瓦墙时,方卸去对方的力道。

    突然奇袭,助跑猛然发力,再加上强悍的腾空腿法,最后完美配合又快又狠的打击技巧,威力可以说倍增。

    然而,壮汉还未站稳,陈大志的腾空下劈又到头顶,他抬双臂硬扛从天而降的单腿,霸道的压力重如巨石,倾泻而下,壮汉只能单膝跪地,支撑身体。

    陈大志迅速右腿换左腿,动作行云流水,无丝毫凝滞,再次中位前踢,直击对方面门。说时迟那时快,壮汉一个鲤鱼打挺,上半身后仰下沉,艰难地躲过一击,而陈大志顺势跃过大汉头顶。

    “哼,中年大叔,太TM猥琐了,完全不按套路出招。”壮汉腹诽。

    “一套秒杀陈贱仙,峡谷猥琐骂名传!相比大志,嗐!咱俩就是和孙猴子比翻跟头——相差十万八千里。”黑丝嘿嘿笑道,露出一排大黄牙。

    壮汉起身,见陈大志没有借势攻来,相反站立在原地,云手下压高扎马,做气沉丹田状。

    “这又是?太极拳?不会,傻子才上你的当。”壮汉心中思忖。

    大步前冲,以手刀斩颈,扑向陈大志。

    果然,陈大志挡住对方手刀后,忽然使出少林龙爪手,以青龙探爪式直袭壮汉前胸。

    侧身躲过后,壮汉心有余悸,这是要让他当众出丑啊。

    “下流!”壮汉啐了一口,不屑骂道,但总感觉怪怪的。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陈大志使出了龙形架扑面抓——抓脸,前撩踢——攻击裆部,龙形架十字抓——残爆袭胸......

    壮汉虽然曲臂拦挡,顺势闪退,手刀下劈,前戳,俯砍.....,但仍招架不住陈大志变化莫测的攻击。

    “又不是真打架,面子最重要,要是为了条狗社死在这,名声扫大街了就。”壮汉心虚,大声喊道:“停!今天算是平手,不打了!”

    陈大志收工,也不强人所难,主要就是为了装x,既然目的达到,他也没有出手意思。

    “亲爱的,为什么放过他们?”女人被壮汉搂着小蛮腰,走出巷子。

    “你不懂!没看出那大叔是碰瓷的吗?刚才交手的时候,我观察了周围环境,这狗屁巷子除了野猫,一个摄像头都没有,万一他躺那不起来,你说警察叔叔能相信咱们么。”大汉灵机一动说道。

    “哼,真是便宜他们了!”女人扭头瞪了陈大志一眼。

    三位中年大叔,望着情侣远去的背影,总有种打了败仗的错觉。

    “大志,你是扶少妇过马路了,还是去给寡妇扛煤气罐了?这时候才来,我下午还得接班跑车呢?”黑丝抱怨。

    “别提了,你那开网约车的徒弟,差点把我拉到火葬场。”陈大志一脸无辜。“你徒弟说是太阳风暴,导航导错了!”

    “是有太阳风暴,上热搜了都。”贝塔插了一嘴。

    “赶紧吃饭吧,我那出书的事儿,有眉目了,这次我请客,绝不逃单。”陈大志早上没动筷子,饿了大半天。

    三人回到餐馆,除了黑丝不沾酒,其余两人分了一瓶米酒,配着家常小菜,吃的津津有味。

    “人呐!就是......”贝塔想拽两句词,趁酒意感叹人生,奈何读的书少。

    “我给你们说,我打算再写一本新书,灵感就来源于.......”陈大志瞄了眼四周,见没人继续说道:“灵感就是,震惊全球的失踪案。”

    “等等,不就是皇马失联了一位球星,怎么成了全球事件?你这上嘴皮挨天,下嘴皮贴地,好大的口气。”黑丝反驳。

    “你们不知道,我有小道消息,国内也有国家级运动员失联。”陈大志饮了口酒下肚。

    “真的假的,不会跟恐怖分子有关吧?”贝塔放下筷子,故意压低嗓门。

    “哪有这种事?我活了四十年了,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听说。”黑丝十分惊讶。

    两人都望向陈大志,等待他给出合理,但可以不合情的解释。

    捻起一粒花生米揉搓,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捏,“啪”的一声碎响,陈大志沉默两秒说道:

    “其实他们,是被外星人抓走啦!”

    黑丝和贝塔眉头微微皱起,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但想想又不知如何反驳。

    “厕所里扔炸弹,你引起民粪了!”黑丝一如往常般挖苦戏虐。

    “所以,我打算写一本推理小说,现在我要扮演的是福尔摩斯,贝塔你就是我的华生医生。”陈大志侃侃而谈。

    贝塔莫名其妙的躺枪,虽然自己是躺平一族,不婚一族,平日里自由自在,可也不能被你陈大志当猴遛吧。

    见两人不语,陈大志又开始画饼:“贝塔,你最近不是又痴迷历史了么,难道不想解开历史上的十大悬案?”

    黑丝心中嘀咕:“贝塔兄弟,你可别着了道呀。”

    满脸胡子的贝塔,神情毫无波澜。

    见此,陈大志连忙掏出一张名片。

    “史学研究精英会,会长——齐思协!”贝塔一字一字如蹦豆子般念出,神色顿时动容。

    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贝塔成了陈大志的跟班,黑丝照常搬砖开出租,为儿子攒房子的首付款。

    只是贝塔还提出了个额外条件,那就是:吃喝一律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