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海洋名为无始海，无始无终，其中最中央有一块广袤大陆，名曰中土神州，是为人皇统领之地，人皇曾以大神通将中土神州的仙凡相隔，其上虚无缥缈之地为天人界，其下显露在无始海上的广袤大洲则被称为凡人界。

    另外还有五块大陆隐藏在凡人视线下，五块大陆与中土神州隔海相望，其中阻隔着名为缥缈壁幕天然迷阵，各州之间如同多个世界，往来需乘坐跨界渡船，也有修为高深者可前往天幕处，飞升别州。

    每处天幕各有人坐镇，以防抱有恶意者去别州作乱，在中土神州前往蓬莱洲的界幕处，一少年僧人穿着道袍，手中抱着拂尘，盘腿而坐，周围远远地散落着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少年僧人忽的抬头，一眼纯黑，一眼纯白。

    轻颂一声佛号，道袍僧人轻笑道：“如龙道友怎的这样狼狈？”

    周围人好奇的扭了过头，却发现并无有别人身影，却又听见那僧人说：“贫僧眼睛还算好使，如龙道友还请现身吧。”

    一个白须道人心头一惊，暗自道这个瘟神怎的在这里？随后身子朝旁边挪了挪

    “呵呵，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白须老者，面前光影一闪，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正猫着腰，眯着眼睛，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众人惊异，白须道人惊呼一声，因为盘着腿，只得两只手向后爬去。

    “乡老弟，见我跑啥子？咱哥俩聊一聊、”陈将眯眼笑道。

    道号归乡的白须道人，哭丧着脸：“陈将大哥，好久不见。”

    陈将一手抓住归乡道人的衣领，轻轻一拽便将人提了起来，扭头看向僧人，笑道：“和尚，我俩像不像好哥们？”

    僧人摇头轻笑：“如龙道友道行渐长，童心未泯，难能可贵啊。”

    陈将撇了撇嘴，拍了拍归乡道人的肩膀，看向僧人，说道：“不还是被你识破了。”

    僧人笑而不语。

    陈将只觉得无趣，在归乡道人的哎呦声中，一手拽着他走向僧人，笑道：“和尚，帮个忙呗？开个门。”

    僧人抬眸，一对黑白眼眸扫视二人，好一会，语气调侃道：“怎的不用你的山河令了？”

    陈将哈哈笑了一声，一只粗大手掌松开归乡，挠了挠后脑勺：“你知道的，蓬莱那的迷雾挡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山水之力都感受不到，这山河令就这一点不好。”

    在两人谈话之际，归乡道人轻轻转身，蹑手蹑脚的向一旁走去，陈将眉毛一挑，一只手抓向道人。

    归乡道人眼睛一缩，暗骂一声，快速使出遁法，向远处遁去，陈将的手越来越大，归乡道人拼尽全力也是逃不出那五指阴影。

    陈将一握，咧嘴一笑，将归乡道人塞进一处小空间中，又看向僧人，笑道：“我们关系太好了，刚见面就要和我玩游戏，回去了我好好的陪他玩。”

    僧人无奈一笑：“还好你遇到的是我，不然你就在这里呆上几年吧。”

    陈将讪讪地笑了笑，随后问道：“下次值守界幕的是谁？”

    僧人看了陈将一眼，轻声道：“无为道人。”

    陈将恍然，而后又笑道：“这么快？”

    僧人双手合十，轻声道：“百年而已，回去吧，记得把归乡留下。”

    身后虚空忽然裂开，露出一道白色光幕。

    陈将哈哈一笑：“够意思，下次请你喝酒。”随后身形化虹飞入光幕，在光幕消失前，里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这和尚，怎能偷东西？”

    僧人轻笑一声，张开手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归乡道人。

    “你还要去蓬莱界吗？”僧人轻笑。

    归乡涕泪洪流，疯狂摇头。

    “去吧。”僧人一手轻送，归乡顺势化作虹光飞向陆地，不忘回头感谢道：“前辈，有机会请你喝酒。”

    僧人面色一顿，归乡道人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这个嘴呦！不敢多想，飞速逃离现场。

    僧人附近有人眼睛一亮，缓步走过去，赔笑道：“前辈可否让我过去，改日晚辈请您喝。”

    酒字还未吐出，就瞧见僧人那一双黑白眸子，嘴角似笑非笑。

    那人声音颤抖道：“我错了前辈！”

    僧人默念一声佛号，忽然一掌将男子拍飞，瞬间消失不见，而后又看向四周，轻笑道：“还有谁，想请贫僧喝酒的？”

    众人一同摇头，这谁还敢请！

    僧人无奈一笑，怎么总有人想要贫僧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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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下，许十一下一下的挥剑，汗水将脚下泥土淋湿，小诗语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手里的毛巾湿透了又拧干。

    “好了，小子先练到这吧，过来吃西瓜。”顾老头买了一把躺椅，懒洋洋的指了指旁边桌子，上面摆着几牙西瓜，红彤彤的果肉，汁水淋漓。

    少年晃了晃酸痛的胳膊，慢慢的挪向棚子下面，小诗语一步不离的扶着他，老人看到这一幕，忽然牙酸酸的。

    撇了撇嘴，开口道：“这就走不动了？还要人扶？那你干脆别练了。”

    少年神色一肃，立马挺直，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微微摇头，忍着酸爽几步便走到了棚子下面。

    老人嗤笑道：“这不是能走动吗？吃完了继续练，还有五千下呢。”

    许十幽怨的看了老人一眼，从桌上拿起两牙西瓜，一牙递给小诗语，另一牙几口便吃进肚里。

    老人哼了一声：“德行。”

    少年看着老人，猛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是是是，我就这德行，就您老人家吃西瓜优雅是吧。”

    顾老头轻蔑的笑了笑，看向少年说道：“怎的，还有力气调侃老子，想跑圈？”

    许十顿时哑火。

    这十来天跑过的路，可是比自己一辈子跑的还要多，每天累成狗一样，在被老头扔进湖里，浑身被电的发麻，又被捞出来，倒头就睡，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

    顾老头将瓜皮扔到一边，擦了擦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黑色圆滚滚的小药丸，轻笑道：“给你个好东西。”说着便将药丸扔向许十。

    许十手忙脚乱的接住，看着药丸，忍不住问道：“这是啥？”

    许诗语也小心扒拉着，一脸好奇。

    顾老头咧嘴一笑：“怎么，怕我下毒？”

    许十缓缓摇头，嘴一张便咽了进去。

    无事发生。

    顾老头鼻子一哼，说道：“这吃好喝好，还不去练？”

    许十哦了一声，默默走到湖边，捡起未开刃的铁剑。

    许诗语咬着手指头，瞪大眼睛。

    老人看着忽的笑了笑，指着桌子说道：“来来，这还有西瓜呢。”

    许诗语眨了眨眼，走上前拽了拽老人袖口，这些天，老人给她好多好吃的，好多好玩的，有特别好吃的糖果，有会飞的木头小鸟，有一扔便会下雪的小纸片，虽然他总是欺负哥哥，但哥哥说没关系，所以他是个好爷爷！

    顾老头突然哈哈大笑，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盒子十分精致，印着花纹，最中间写着玉凤斋三个大字。

    摸了摸女孩的头，笑道：“小语，要不要吃糖呀。”

    女孩眼睛咻的一亮，眯起眼睛笑。

    顾老头看着小小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转头朝许十喊道：

    “你有没有教你妹妹认字？”

    身体火热的许十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呼了几口气，然后道：

    “我教了一些，小语比较贪玩，老是不认真记，如今就会写十来个字吧。”

    老人微微皱眉，说道：“不行，得多认点字了。”

    女孩鼓起嘴，抬头看向老人，一脸疑惑。

    许十笑了笑道：“那就麻烦爷爷了。”

    老人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猛地看向少年，眼神狐疑，不对呀，这药效产生的有这么慢吗？

    许十深吸一口气，腹中暖洋洋的好似有个火炉，这些天每当他没有力气时，火炉就会稍微热一些，浑身的疲惫一下子就消失了，着实神奇。

    少年不知道的是，放在少年胸口的黑色残片正在逐渐‘褪色’，这半截剑骨正在缓缓复苏。

    夕阳落下。

    少年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鱼，又看了看老人面前的肘子和小诗语面前的小烤鸡，顿时陷入深深的怀疑，这十来天，他顿顿都是鱼，不是烤的就是蒸的，另外两人最开始也是鱼，后来直接变了样。

    “爷，我想吃肘子。”许十眼巴巴的看向老人。

    顾老头呵呵一笑：“吃屁。”

    许诗语眨了眨眼，把面前香气喷喷的烤鸡推向许十，许十苦笑一声，悄悄抬起头，果然看见老人正用看尸体一样的表情看自己，下一句应该是。

    “小子，咋了，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顾老头眯着眼睛笑。

    许十赶紧摇头，将烤鸡推回去，默默的吃起鱼肉。

    顾老头抄起一块猪肉，细细打量少年，暗道，不应该啊，我这洗髓丹也没失效啊。

    许十忍着老人的目光，快速将菜吃干净，没有主食，光吃鱼就吃饱了。

    打了个嗝，浑身疲惫的趴在桌子上，却听到对面老人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许十一脸惊讶的抬起头，他竟然被这老头关心了！

    少年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好得很！”

    顾老头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去睡觉吧，我教小语识字，就让她在我这里睡吧。”

    许十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向小屋走去。

    许诗语嘟着嘴，她才不要学什么字呢！这样想着，小小的身影便向外跑去。

    忽然双脚腾空，两条小腿使劲叨登，委屈巴巴的扭头看向老人。

    顾老头忍俊不禁，提起女孩向小院走去，不忘吩咐一声，让肥猫把桌子清理了。

    许十躺在床上，原本很浓的睡意消失不见，瞪着两只眼睛看向天花板。

    胸口处有东西硌着，许十想了想，伸进怀中将残片拿了出来，眼神一下子震惊，只见手中，残片已然变了样，顾不上穿鞋，起身跑到窗边，月光下，一块洁白如玉的骨片微微发热。

    许十咽了口唾沫，仔细端详着剑骨，怎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比之前的黑铁片子好看太多了。

    “呵。”

    少年脑海中响起一声轻笑，许十皱着眉使劲扣了扣耳朵，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笑了。

    “你没听错。”一道略显中性的声音响起。

    许十瞪着眼睛看向骨片，而后有用小小的声音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这次半天没有回应。

    许十眨着眼，小心问道：“是不是你的能量不够了？”

    “噗。”许十脑海中忽然有人笑了一下。

    少年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我曾经听过一个话本，说是有神器没有能量就不能说话了。”

    过了一会，脑海中那道声音悠悠响起：“我可不是神器。”

    少年讷讷道：“我知道，哈哈。”

    那道声音又轻笑一声，接着许十突然感觉天昏地暗，一闭眼一眨眼就来到一处陌生之地。

    在另一座小屋内，老人认真的教着女孩识字，小诗语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老人猛然抬起头，看向远处。

    抿了抿嘴，轻轻的将打瞌睡的女孩抱上床，安抚几句，然后缓缓走向门口，只是跨出一步，下一瞬便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这位老人怔怔的看向眼前那一道模糊身影，许久轻声道：“您回来了啊。”

    模糊人影，或者说剑骨主人，轻笑了一下，依旧是中性的声音，略带调侃：“你怎的这般老了？”

    顾老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剑骨主人指着下方又说道：“这孩子不错”

    老人顺着看去，一位少年坐在地上四处打量，没有一丁点害怕。

    “是个心大的。”老人哑然失笑。

    剑骨主人微微摇头：“是个聪明孩子。”

    老人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前辈您如今可还好。”

    剑骨主人轻叹一下，无奈道：“或许是投胎了，又或许魂飞魄散了。”

    老人默然。

    两人沉默许久，剑骨主人说道：“待他彻底融合之时，便是我这一缕残魂消失之刻。”

    老人又是点头。

    剑骨主人忽然走上前，一手拍在老人脑门上，声音有些气急：“你这小屁孩，怎的成这样了，当初一见面就要亲亲要抱抱的，现在怎么能这样暮气！你才…”

    剑骨主人又是捡起老人胳膊，捏了捏，接着说道：“你才三百来岁，怎的就跟那些老头子一样呢？”

    顾青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轻声嘟囔道：“三百岁了，已经很老了。”

    剑骨主人拽住老人耳朵，语气危险：“嗯？”

    老人笑着连忙求饶。

    残魂而已，哪有什么痛意，只是配合而已。

    剑骨主人后退两步，慢慢转身。

    明明两人都没有动，可距离在慢慢增长。

    顾青君拱手作揖，轻声道：“拜别前辈。”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一只手高高抬起，轻轻摆动。

    老人缓缓睁眼，一脚刚好迈出门框，笑了笑，老人收回步子，望向天上明月，月非真正的明月，人也非真正的故人，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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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十无聊的坐在地上，周围光秃秃的，天上日月同空，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有人吗？前辈？”许十大声喊道。

    毫无回应。

    “前辈，您把我拉到这肯定有话说吧，那您说吧，我听着呢！”

    还是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许十平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声音悲惨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啊。”

    “噗~”

    少年赶紧坐了起来，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听错了，少年接着向后躺去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微微一愣，向后看去，便看到两条笔直的雪白长腿。

    “啊！”少年尖叫一声，赶紧起身。

    “你这小家伙，叫声姐姐听听。”来人轻笑着。

    少年看着出现的那人，一脸通红，他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红衣飘扬，眉眼如画，眼角微微上挑，柳眉浓黑微微挑起，使得整张脸略带几分肆意张狂，嘴唇鲜艳如血，腰上左边别着一支竹笛，右边佩着一柄无鞘长剑。

    “来叫一句听听？”女子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眯眼而笑，高高的马尾耸起，一摇一摆的。

    许十张红着脸，半天吐出几字：“前，前辈”

    女子‘害’了一声，失望的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我有这么老吗？”

    又转头看向少年，忽然凑近一脸认真道：“小弟弟，你以后遇到女修士嘴可得甜一点，继承了本仙子的美貌，你喊一声姐姐，保准让她心花怒放！”

    许十脸红彤彤的，本能的向后仰。

    “噗，小弟弟，太害羞了可不行。”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许十一阵汗颜，想了想，小心道：“这不就成了花心萝卜了吗。”

    女子眨了眨眼，将身子站直，胸前两坨柔软晃了又晃，许十默默移开视线。

    女子又是笑的乱颤，许久，看向眼前的少年，声音依旧中性：“你确定要融合我这剑骨吗？”

    许十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

    女子静静看着少年，好久才微微启唇：“你并没有准备好。”

    少年默然不语。

    女子又说道：“你心里一直在担心有些事？是怕被我夺舍？又或者忘记初心？”

    许十看着眼前的英气女子，忽然有些心慌，好似心中所想都被看穿了，不对，是他心中所想总是能被轻易看穿。

    少年神色黯然，缓缓将头低下，忽然感觉头上有只手轻轻抚摸，茫然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宛如寒泉的眸子，下一刻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女子一边揉着少年的头，一边轻笑着：“不要想太多，很少有人会偷听别人心声，凡是偷听的除了我以外都是变态。”

    少年嘴唇微微翕动，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女子微微挑眉：“想说什么？”

    少年猛地低下头，将头发从女子魔抓下逃脱，而后红着脸说道：“顾爷爷好像就听过我的心声，他也是变态？”

    女子神色有些惊讶，想了想，认真说道：“他算半个变态。”

    “噗，爷爷听到估计就要生气了。”少年咧开嘴嘿嘿的笑。

    女子眨了眨眼，噗嗤一笑：“果然小孩子好可爱啊！”

    许十尴尬的撇过头，而后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前辈，你叫什么呀。”

    女子微微歪头，笑道：“红雨，陌红雨。”

    红雨，挺好听的。

    少年默默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陌红雨，一字一句道：“红雨姐姐，我叫许十，等我修成仙人后，一定将你救活！”

    陌红雨一愣，看着神色坚毅的少年，柔和的笑了笑：“怎么现在叫姐姐？”

    少年小声的说：“感觉你有点孤独。”

    女子哑然，失笑道：“你这都能看出来？”

    许十轻声道：“小时候村里来过一个乞儿，有人欺负他，他不哭不闹，就一直笑，有人给他吃的，也是一脸笑，只不过笑的好看一些，后来我哥哥说，越喜欢笑的人，心里越悲伤。”

    陌红雨失神片刻，随后眼睛眯起来笑道：“你这小弟弟，可爱死了！”女子纤细的手捏住许十的脸庞，稍微扯了扯。

    “姐姐教你一门神通如何？”陌红雨轻声问道。

    许十眼睛一亮，好奇道：“什么功法呀。”

    陌红雨一根手指轻点在少年额前，红唇轻启：“定神术，学了之后，小十郎就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心声了哦。”

    许十耳垂微红，什么小十郎啊，看着女子姣好的容颜，结结巴巴道：“我，我学。”

    女子眨了眨眼，调笑道：“快说，姐姐请教我！”

    “啊？”少年吃了一惊。

    反应过来后，看着女子眨了眨眼，随后快速的说道：“姐姐请教我。”

    陌红雨微微歪头，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少年微微歪头，稍微疑惑。

    陌红雨哈哈一声，微微俯身，一只手放在少年脑后，向自己额头推来，在少年羞涩表情中，两人额头相接，一瞬间，一段冗杂繁多的文字涌向少年脑海。

    随着两人额头相接，周围世界逐渐淡化，等陌红雨将额头挪开，少年已经昏了过去，这方世界再也维持不住了，轰然破碎。

    陌红雨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歪头轻笑。

    窗外有风渐渐吹来，将少年身体托起，平稳的放在床上，看着少年微微皱着的眉，女子走上前想要轻抚，手指却穿过少年，终究是残魂，女子微微叹息。

    看着虚空挑眉一笑：“没看够？”

    “呵呵。”苍老的笑声略显尴尬。

    “来点洗髓丹。”女子随口说道。

    老人无奈一笑：“很贵的。”

    女子撇撇嘴说道：“给不给？”

    “给给给。”一个小瓷瓶渐渐从窗外飘进来，直到女子面前。

    “你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了？”一道魂影悄悄站在床边，身材高大，面容俊朗。

    陌红雨看着熟悉的人，眼中渐渐染上笑意：“小青君年轻时长这样啊，铸剑阁的女弟子有没有人跟你表白？”

    顾青君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了一遍：“你真把他当做弟弟了？”

    陌红雨调侃道：“吃醋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等你消散的那天，他会怎样，你想过吗？”顾青君冷声问道。

    “你这话。”女子停顿一下继续道“够无情的。”

    顾青君声音冷淡：“我本就是恶身。”

    陌红雨默不作声，分出一丝魂力将瓷瓶打开，又将少年嘴巴撬开，总共五颗丹药，一股脑倒进去，半数药力被引导至少年胸口的骨片中，滋补灵力，半数流转全身，洗髓伐骨。

    做完这些，陌红雨看向顾青君，声音坚定：“我相信他。”

    顾青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恶身缓缓消失。

    陌红雨转身看着少年，有污垢渐渐从身上被洗出，看着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她忽的惨然一笑。

    “你到底是谁？真的，是我的弟弟吗？”

    女子丽影消失，只留下一声轻叹，穿越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