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无罪 恶者难显(1)
第二天清晨
太阳才刚刚探出头,街道上的凉意还未完全散去,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间。
穿着黑色短衫的吕阳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大多数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只有极个别的人在忙碌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就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昨晚来过的那个梨园门前,心思复杂。白天的梨园跟夜间的相比起来更加温馨,少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凄凉之感。
他默默地停了下来,不由地想起了戏中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按照剧本上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因战争而不得不分开,自长亭送别后,少女一直等待,可直至战争结束那个人也没有回来。但……戏中世界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死,他只是……变心了,再也没有想过要回去。
那……我呢?我能做到始终如一吗?人心真是复杂……
“是你!”
刚刚打开梨园大门的小戏子只是一个抬头就看见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来了?是什么东西落在这了吗?”
吕阳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乖巧的少女,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类似戏服,脸色洁白,眼神深处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有种凄美的感觉。
他始终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姐姐,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她,只能迷茫地挠了挠头。
“你是……”
“……算了,昨天晚上戏里的那个女主角就是我。你叫我曦曦就好了。”
没被人认出来,曦曦眼中的悲伤更重了,小手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是你呀!”
吕阳恍然大悟,心头的那些困惑也都收了回去,不再胡思乱想。
“我没事的,只是在四处闲逛而已。”
他笑着打了个哈欠,对着她招了招手,快步走了过去。
“你呢?怎么也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去找个人。”
“朋友吗?可以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曦曦本来不想管他的,可想到最近城里越来越邪乎的传言,还是决定带上他一起。
“……好吧。”
“嘻嘻!”
吕阳傻笑着点了点头,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当然了,这些都是吴柯给他的,他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的,或者说都被季冬给骗走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总要先去吃点东西吧?你带路,我请客。”
(吴柯:我掏钱。)
“当然了,太贵的东西我也请不起。”
看他那副傻呵呵的模样,曦曦有些不敢相信,在她的认知中,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但吕阳好像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似乎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把他给骗得找不到北。
“不用了,爷爷已经给我准备了早饭。要不……你也进来吃点吧。”
“这样啊,那就算了,直接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吧,还是要你麻烦来带路。”
只是一顿饭没吃而已,他早晚会辟谷的!
“你应该也知道他在哪的,就是昨天晚上跟你们一起来的。”
“他呀,我当然……不知道。”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曦曦也懵了,他们应该是一起的吧?
“真的?”
“真的,我和他也才认识不到两天吧。”
“这……算了,跟我来吧。”
……
他就这么一直跟着小戏子走,那怕他们已经出城了他也没有一点问题。连曦曦都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人走,更何况是出城。
“说起来,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俩……嗯,他曾经是我的未婚夫。”
“你和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吕阳满脸的难以置信,那个邋遢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跟他一样是个穷道士,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戏子,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曦曦也很迷茫,我们昨天晚才刚刚认识的吧?你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也已经去世了吧?咱们俩说的是同一个吗?
“那个,是的,我没骗你。”
“……真是不可思议!”
正午时,他们才穿过一片森林来到一个小村庄附近。
又兜兜转转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了一颗低矮的小桃树附近,一座新建的矮坟就在桃树后面不远处。
“到底在哪啊?为什么不去村子里找反倒往……”
等看见了那座坟,吕阳瞬间就脸色大变,他这才明白她要找的人是谁,不,她要找的一直都是个死人……
“……抱歉,我还以为……”
他后面的话曦曦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早在看见坟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浑浑噩噩的。
呆呆地走到了坟前,仿佛吕阳并不存在似的,她迷迷糊糊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进腿里。
吕阳心里有些难受,他刚想去安慰曦曦就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猛地转过身去,赶紧伸手一抓,差点就没抓住,那根箭最终还是停在了他面前。
“嘶~”
他赶紧放开了手,箭化作一根长满刺的草落下,他的手心处呈现了一片乌黑。
“有点能耐啊,傻小子。”
来者身着一袭黑袍,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笑脸鬼面。
“真是倒霉啊!”
吕阳调动自己体内的气勉强把毒控制在手上。
“呵,真是个白痴啊。”
邋遢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眼中不是常见的浑浊,反倒充满了诡异的星光。
“是你!”
笑面人震惊地看着他,向身后退了几步。
“呵,知道是我还不滚!”
笑面人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欺身而上。他缓缓抬起右手,一根长棍瞬间就出现在两人之间,拦住了他手中的毒刺。
强烈的气势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受伤的吕阳赶紧挡在了曦曦身前,而边上的桃树却直接倒飞了出去。
一击不成的笑面人也是直接后撤,几只恶鬼猛地窜出,从他的四周攻了上去。
“呵,青杖九节,雷霆九霄。”
男人的眼中满是不屑,长棍瞬间就落在了地上,凶猛的雷霆从他脚下喷涌而出,甚至连天色都不由自主地暗淡了几分。